第2章 巡查司（1/1）
紫武殿之上。
武云裳高坐龙椅睥睨百官，李善站在龙椅一侧陪帝听政。
宦官之首大总管刘正尖亮的嗓音高喝：“有事禀奏，无事退朝。”
首相左宗泽朝前一步，臣有奏：“武国崇尚儒道，纲理论长不得僭越，面首干政实乃国之耻辱，还请陛下下令面首不得干政。”
左宗泽发须半白，身材发福却显得沉稳老重。
辅相郑源三十几岁身材精瘦，目有精光：“臣附议，面首不得干政。”
“臣附议。”
“臣也附议，面首不得干政。”
一时间多数官员同时出列，高声声援。
李善被齐声响亮的声音震到，内心却十分忧虑。
武国的官场赫然沆瀣一气，如同搅浑的染缸。
武云裳微微皱眉，随即舒展开来朗声说道：“百官的提议孤已深思，以面首之身听政确实不妥。”
“陛下英明。”左宗泽高呼，心中隐隐得意，陛下面对百官的抗议这算是妥协了。
“孤决定成立永安巡查司，任命李善为巡查司司长，替孤巡查永安，替民伸张正义。”
大殿安静片刻，百官处于蒙蔽状态。、
陛下不是妥协了吗？
左宗泽急道：“陛下三思，自古以来未曾有面首授以官职，此举恐被万民指责，甚至引起恐慌也不无可能。”
“请陛下三思。”
百官纷纷应援首相。
武云裳怒意渐生，徐徐而道：“孤意已决，永安各部门要协助巡查司，共同管理永安。”
“请陛下收回成命，你如此做，乃是让百官寒心，不利于朝堂社稷。”
说话之人戴着一顶金丝圆领帽，帽顶镶一颗拇指大小的赤白宝珠。
正是苏国公苏山，跟随武帝征战的功臣之一。
“请陛下收回成命。”百官趁机纷纷附和。
武云裳清冷道：“苏国公也认为此事不妥。”
“不妥。”
苏国公朝堂之上甚少发表意见，更罕见反驳女帝之言。
不悦的神态从武云裳脸上一闪而过。
“孤决定赏赐李善上方宝剑，执法过程中若有阻碍，可先斩后奏。李善听令。”
李善小步快挪走到堂下跪下。
“孤任命你为巡查司司长，替孤巡查永安，听取民心。”
“臣领旨，谢主隆恩。”
大总管刘正手持一柄银光宝剑走到李善面前。
李善接过宝剑。
“孤担忧你安危，特命禁军百威长徐沛和十个禁卫军听命于你。”
“陛下，武国从未有此先例呀。”左宗泽闻言跪下高呼。
“陛下。”左宗泽一跪，百官纷纷跪下。
武云裳却是视若无睹：“赵河圣听命。”
永安府尹赵河圣慌忙道：“臣听令。”
“在永安府衙寻一处房屋成立巡查司，你府衙全力协助巡查司。”
“臣遵旨。”赵河圣同样是跪下的大臣之一，却不敢反驳女帝。
“退朝。”武云裳说完拂袖起身，气呼呼离开紫武殿。
“若是天下太平，孤又何尝愿意费心费力。”
养心殿武云裳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神情十分气愤。
大总管刘正安抚道：“陛下切莫生气，您不是早就预料到百官会反对。”
“孤虽料到，可是还是会生气。”
“陛下恕小人多嘴，凭借李面首一人之力，恐怕无济于事。”
武云裳叹息：“孤也知道，奈何孤无计可施，只有寄希望于他了。”
“陛下为何如此相信面首，难道不怕他也跟着同流合污。”
武云裳沉思片刻：“他心有正气，不畏强权，孤相信于他。”
见此刘正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提醒道：“朝堂上陛下一意孤行，恐怕惹百官不满，此事还未曾结束。”
说着手底下小太监匆匆进来汇报。
“亲王武康率苏国公，首相左宗泽，辅相郑源觐见。”
刘正道：“没想到他们连康亲王也请来了，还请陛下想好措辞。”
武云裳点点头：“让他们进来。”
领头的亲王武康仪表富泰，乃是武帝的亲弟弟，武云裳的叔叔。
“陛下，我听说你成立巡查司，还让一个面首当巡查司司长？”
武云裳道：“不错。”
武康亲王道：“陛下，你这样做，岂不是抹杀百官的颜面，难道他们不能替你分忧解难？何至于认命一个面首，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百官替我分忧解难，我且问问首相，青阳，泰州多地是否有民间武装起义。”
康亲王表情惊诧，转头朝向首相：“此事当真？”
左宗泽面色一惊，慌回答道：“都是小股的山匪，已被当地武装镇压，并非民间武装起义。”
康亲王笑道：“原来是山匪，那确实是小题大做了。”
武云裳冷冷笑道：“山匪就不是我武国之民？若是有饭吃有冤申，谁会跑到山头当山匪。”
“陛下不必忧虑，自古以来皆有心术不正之徒，就算是国泰民安，这山匪也断绝不了，就是百官也束手无策。”
“只要他们掀不起大风大浪，就不必忧心。”
“那我且问，武国人民有没有人饿死？”武云裳冷冷的眼神盯着左宗泽。
“我武国国泰民安，丰衣足食怎么会有人饿死，陛下怕是听信奸逆谗言，应当重罚此人。”
“我想听首相说。”
左宗泽身子微颤，支吾说道：“这个臣当真未曾听过。”
“你当真未曾听过？见过？”武云裳咄咄逼人的眼神，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句话。
左宗泽慌忙跪下，身后的郑源也是汗流浃背紧跟跪下。
左宗泽道：“回陛下，臣确实未曾听过有人饿死，可是有人递交过此类的折子？”
“就是有这种折子，恐怕也到不孤的手上，你说对不对左首相。”
左宗泽磕头高声道：“臣为陛下尽心尽力，夜不能寐，断然不会蒙蔽陛下。”
“那好，上年金阳城洪水，永安城可曾来过一股难民，只不过被金阳的军队赶走了。这你也不知？”
左宗泽和郑源均汗流浃背。
苏国公道：“原来是此事，左首相也是为了永安城，怕那些难民引起城内躁动，金阳城大水，淹没房屋田产无数，陛下虽然拨款救灾，可是有部分流民不知，流落到永安城。金阳总督特意派遣军人护送他们回到金阳。”
康亲王道：“不错，左首相他们也是怕陛下担忧，方才没有回报此事。这也不代表他们心存异心，你任命面首实则不妥。”
“既然天下太平，你们为何怕一个巡察司？”
“非怕也，乃是违背祖训，令我武国蒙羞。”
“武国有那条祖训，面首不得任命官职。”
众人僵着不下，康亲王道：“既然陛下执意如此，我们也做臣子的也只有听命从事，我倒要看看他能做出何等业绩。”
康亲王领着众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