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陈玉燕案5（1/1）
吴老汉踉跄的走出城隍庙，只觉得心口疼的厉害，他用手捂住胸口，一步一步的往自己的窝走。
天空突然下起细细的小雨，雨不大一根根却像棉针一样，黏住了吴老汉的眼。
猛然间吴老汉喷出一口鲜血，弯下身剧烈的咳嗽起来，刚才朱大龙的一脚正好踢中他的心口，当时只觉得胸闷气晕，现在才疼痛起来。
好在一口血全喷到地上，身上破旧的衣衫没沾染到血迹，不然被娟儿看见又会担心起来。
红血逐渐浸透进湿润的土地中淡淡散开，像是一朵绽放的花图案，让看的人心情凝重。
城隍庙是一处荒废的庙宇，在永安城内偏僻之处。
来到一处倒塌的墙壁口，这原本是个房屋，倒了两面墙后勉强能避风避雨。
吴老汉钻了进去，里面的稻草堆上，一个八岁左右的孩童躺着。
孩童的脸色发白，嘴唇干裂，不停的呻吟，迷迷糊糊的像是睡着一样。
吴老汉泪止不住的流，他是被高烧烧糊涂了呀。
将额头上的毛巾重新打湿盖在孩童的额头上，这是杜鹃教自己的方法，说是对退烧有用。
孩子在他的身边难受呻吟着，吴老汉无能为力的在一旁蜷缩着，为了照顾明儿，三天只吃了巴掌大的馒头，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
“明儿，这或许就是我们的命呀。”
吴老汉的精神也不容乐观，渐渐昏睡过去，迷糊中听着清脆的女声唤他。
“老爹，老爹。”
吴老汉睁开眼，看到杜鹃正在拽他的衣袖。
他咧开干裂的嘴唇勉强挤出一道笑容：“娟儿，你回来了。”
杜鹃扬扬手中的黄纸包，明亮的大眼睛清澈有光：“老爹，你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这是？药？”吴老汉看清东西，十分吃惊，精神一下子清醒。
“不止这些，还有呢。”杜鹃举起另一只手。
诱人的香气扑鼻，是烧饼的味道。
“老爹，快给明儿煎药吧，不然他可能挺不过今晚。”
吴老汉眼泪簌簌落下：“好好。”
煎药的功夫，吴老汉吃着天下最美味的食物心中好奇。
“娟儿，你怎么有钱买这些东西。”
杜鹃支吾道：“街上碰到一个好心人给的。”
吴老汉感叹着：“没想到现在这个世道，还有这么善良的人呀。”
突然他想到什么，大叫道：“娟儿，你是不是把玉佩给卖了？”
杜鹃低下头没有说话。
吴老汉一看杜鹃的表情，就知道他说中了急道：“你不是说，那玉佩是你的念想吗，是你最贵重的东西。”
杜鹃哽咽道：“最贵重的东西也没有老爹你和明儿的命重要。我想小姐一定会原谅我的。”
“哎。”吴老汉叹息却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一年前在城隍庙外发现昏迷的杜鹃，她的手里紧紧握着那枚玉佩，心地善良的吴老汉收留了杜鹃，就跟几年前收留明儿一样。
杜鹃脏兮兮的脸上仍能看出她的秀丽，吴老汉抓了一把地上的泥土，抹到杜鹃的脸上。
一边抹一边伤心道：“是我连累了你们。”
“老爹，你怎么能这么说，没有你我和明儿恐怕早就死了。”
吴老汉怨恨道：“这该死的世道。”
给昏迷的明儿喂了草药，他在夜晚就醒了过来，吃了点烧饼又睡了过去。
第二日下午，杜鹃又给了吴老汉三两银子，让他给朱大龙送去，不然他闲的无事时常会来骚扰。
吴老汉握着银子，心中想着离开城隍庙，到一处山村种地过活。
走到城隍庙，朱大龙身边的人都认识他，根本没人拦他。
有人还调笑道：“怎么朱老汉，你这是想通了，要把那女乞丐献给帮主。”
朱老汉不理他，紧紧握着手中银子往城隍庙内走，走到门口他才发现，城隍庙内有外人。
配着长刀，和朱大龙交谈着，
朱大龙十分卑微，一边倒酒一边陪笑。
门口的手下给了朱老汉一个凶狠的眼神，朱老汉识趣的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他用眼神瞥到青衣汉子脸上有一道吓人的刀疤。
城隍庙内，朱大龙倒着酒迎合笑着：“小人朱大龙，是这城隍庙众乞丐的头头，不知大侠来城隍庙有何贵干？”
段坤冷声道：“找一个人，女乞丐，年纪不大。”
朱大龙笑道：“我们这里年纪的大的女乞丐不多，都是年纪小的孩童。”
段坤的一个属下不悦道：“五尺半的身高，大约十五六岁，身子佝偻，你难道没有印象。”
朱大龙一听就想到了朱老汉带回来的杜鹃，可是他不动神色道：“大人喜怒，符合你条件的也有四五个。”
段坤道：“那把他们都叫过来。”
段坤的属下厉声：“快点，我们可没时间。”
“现在这个时间段，他们都出去乞讨了，一时半会恐怕找不到。”朱大龙一脸为难的样子。
段坤的手放到了刀柄上，同时扔出一锭金子：“你叫朱大龙。”
“回大人，正是。”朱大龙喜笑颜开，手有些不受控制的伸向金子。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把那个女乞丐带到我的面前。不然你可听过听雨楼。”
朱大龙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哆嗦的收回来磕绊的笑道：“我想我知道大人想找的是谁了，这就去把她给你带来。”
破屋子里，明儿早已醒来，只是身子仍旧有点虚弱。
杜鹃端着药一点点喂到他的嘴里。
“杜鹃姐，那烧饼真好吃。”
杜鹃哄他："快吃完了药，就可以吃烧饼。"
明儿大口喝起苦涩的药，只为了吃那诱人的烧饼。
“娟儿，娟儿。”吴老汉慌张的涌进来。
“老爹你怎么了？”
“快走，快走，有人来抓你了。”吴老汉喘着粗气，他是一路上跑回来的。
“谁，谁来抓我？”杜鹃一脸疑惑。
“我也不知道，是几个很凶的人，每个人都带着刀。”
杜鹃顿时想到是官府的人，怕是要来灭口的。
不一会，朱大龙带着段坤等人来到破屋，屋内的药罐里药汤还冒着热气。
火焰也还没有完全燃烧。
屋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段坤皱眉道：“朱大龙，人呢？”
朱大龙胆寒道：“恐怕是跑了，看火堆应该是刚跑，大人放心我立即让手下去追，肯定能追上。”
段坤冷声道：“把人带回来金子就是你的，若是人带不回来送你去见阎王。”
朱大龙冷汗直流，惶恐的安排所有人追捕吴老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