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祭拜（1/1）

事实是，林如晦猜对了一部分，却又没有完全猜对。

周日倏忽而至，林如晦跟韩爱娟直接说这周不回去了，肖时妱请了个家教老师一对一讲课，邀请她跟着旁听，林如晦想多学点，就接受了这个好意。

韩爱娟当然没有意见，孩子想要多学点，她自然支持，她只叮嘱林如晦劳逸结合，不要太累就挂了电话。

林如晦没有撒谎，只不过补课的日子是在周六晚上，周日是没有课的，她在周日跟章泽玮出去。

肖时妱这次找的这个家教厉害的很，主要教数学，是她妈妈特意在京城找的名师，据说好多娱乐圈的艺人高考之前都经过他的培训，最后的成绩都不错，不仅如此，他还有把一个数学只有小学基础的高中生成绩提到九十多分，最后送进本科大学的辉煌战绩，身价自然是水涨船高，能把这样的老师请来教课，想必肖时妱的妈妈也费了一番功夫。当肖时妱邀请林如晦一起旁听时，林如晦自然也是受宠若惊，去之前，特意带了些礼物聊表谢意。

老师姓祁，人看着很年轻，幽默又健谈，第一次讲课时主要是了解肖时妱的基础，所以讲题后偶尔还跟两个人说些有趣的小段子，甚至告诉肖时妱他教过她的偶像许弋，给肖时妱兴奋的不行，拉着他问东问西，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这次试课结束，他也了解了肖时妱的基础。

这课林如晦也受益匪浅，祁老师这个人讲课像种树一样，看似让她们看到树的表面，实则细枝末节都在细节里，一番点拨下来，很多林如晦平时都没掌握或者没看过的点，都恍然大悟了。

……

第二天一早，林如晦就到章泽玮说的那条街那里等他了。下午就要回学校，他们并没有多长时间逗留，林如晦也没问章泽玮要带她去哪。

章泽玮今天穿了一身纯黑色运动服，他皮肤白，这下整个人更是白的发光，一双桃花眼在太阳底下忽闪忽闪，五官俊朗立体又不乏柔和，林如晦脱口而出了一句：“妖孽啊！”

章泽玮：“……”

等他买了一捧百合花和一些点心，带着林如晦来到了郊区的陵园，林如晦才恍然有了个猜测，心惊了一下。

章泽玮脸色有些苍白，此刻有些勉强的笑了笑，“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我想让你陪我来看看她。”

林如晦不知道该说什么，张了张口，却没发声。死亡这门课，她至今没学会和解，更别提安慰经历过苦痛的章泽玮。

她拍了拍章泽玮的肩膀，“有我陪你呢，别太难过。”

照片上的章泽玮妈妈看起来是个很温柔的人，林如晦想，能把章泽玮养的这么温柔的一个女人，肯定温柔到了骨子里。

简单在那里站了一会，林如晦跟着章泽玮一块祭拜了一下，就先出去等他了，好让章泽玮有独自冷静和倾诉的时间。

章泽玮点头应允，嘱咐她别去太远的地方，注意安全，林如晦点点头走出去。

章泽玮随便坐在地上絮絮叨叨地跟他妈妈倾诉：“刚才那个女孩子您看到了吧，是不是很漂亮？她叫林如晦，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善解人意，乐观开朗，还通透，很好满足，我看见她就发自内心地高兴。我很喜欢她，相信您也一定会喜欢她的。”

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阵子，已经中午了，他跟他的妈妈道别以后，感觉轻松了很多，走出了陵园。

林如晦正乖乖地坐在他不远处，处于一个听不到他讲话，但是又离他不远的安全距离，章泽玮也挪腾过去，林如晦看到他表情无异色，松了一口气，“你妈妈好漂亮哦，怪不得你这么好看。”林如晦真心点评。

“漂亮和加上任何一个优点都是绝杀，只有单出是死局。”章泽玮叹了一口气，而后转头看她，“我是不是没跟你讲过我妈妈的事？”

林如晦摇了摇头，看出他有倾诉的欲望，“方便讲吗？”

章泽玮点了点头，捏了捏拳头，“没什么不方便讲的。”

“我妈妈是弹钢琴的，是个很温柔很有艺术气息的女人，我出生前，她一直在国外乐团里工作。”

林如晦以前不怎么看新闻，也没有什么途径接触到音乐有关的名人，其实钢琴专业领域的人看到章泽玮的妈妈立马就能认出她来，谢茹，这是泰斗级的人物。

“从我有印象开始，她就不工作了，我只在别人的口里听说过她曾经的光彩，而她本人每天待在家里，家里的钢琴被收起来，哪怕生灰了章伟韬也不允许她用，我想，她和章伟韬都不一定有感情，两个人在一起总是沉默无言，家里很压抑，章伟韬估计也是受不了，不怎么回家”，他冷笑一声，“但章伟韬这人控制欲很强，不仅控制她，也控制对我，我妈妈对我很温柔，自己的事业放弃没有怨言，但是在章伟韬一直给我施压的时候她选择了反抗。”

林如晦想起来上次那一群人来请他回家，看着他那么狼狈，当时有多想笑，现在就有多心疼。“也许是对这种生活觉得疲倦了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变得越来越沉默，经常从窗户看着远处，一坐就是一整天，眼睛都是无神的，我知道她不想留在这。直到我六年级的一个夜晚，她疯了一样跑出去，在医院门口被车撞了，没救回来。”

林如晦听得心揪，眼圈红红的，抓住了章泽玮的衣角，章泽玮摸摸她的头，“怎么这就难过啦？”

林如晦吸了吸鼻子，憋回了眼泪，“你妈妈现在一定过的很好很快乐的。”

章泽玮倒是没想到她这么大反应，反倒安抚起她，“早知道就不跟你说这个了，平白惹你难过。”

“不行，该说的还是要说。”

不知道哪个哲人曾经说过，爱的最高形式是心疼，当你开始心疼一个人的时候，那你估计是栽了。

林如晦大概是栽了，直到终于两个人吃饭，面对自己最喜欢的一项活动，都还是闷闷不乐。

跟个小孩子一样。

章泽玮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问她，“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