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清醒拒绝（1/1）

纪鸣醒来的时候，程氏夫妇和夏凌竹，纪霖，纪沧都在他的身边。

唯独……没看见绘宁。回忆笼上心头，他想起来了感染时的细节，他的举动，来自本能，没被理智克制……

看到了儿子的眼神，夏凌竹知道他在想什么，“从实验室出来后，她就失踪了。”

“派出去的人，在基地里找了几遍都没有找到绘宁。”夏凌竹也很无奈，监控下发生的他们都看见了，纪鸣做的，说是冒犯都不为过。

“纪鸣，你有没有觉得身上有哪里不舒服？”程闵终只给他做了基础的各项生理指标检测和病毒检测。

具体的后续反应，还得等他醒来询问本人，纪鸣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力量，不同于以前刻意训练的成果，为了验证，他拿起旁边的花瓶，几乎是轻轻互动，就让花瓶变成了粉末。

而更为独特的异能，此刻的纪鸣还没有发觉。

他成了侥幸从可斯病毒手下活下来的人，这个案例已经足够整个华国研究者振奋了。

只是绘宁，不见了。

等到众人都离开让他接着休息时，夏凌竹留了下来，儿子的心事，她算是这些人里最清楚的。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纪鸣，当她丢掉枪械选择唤醒你的时候，你其实赌赢了。”夏凌竹看穿了纪鸣的心思，他觉醒的异能属于能量，那么挣脱镣铐的那一刻，其实他已经不是感染者了，只是没有那么清醒，一切遵从本能。

纪鸣有些无措，不知道怎么安放自己悬着的心。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纪鸣没有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喜欢上一个人，毕竟在他的计划里，为瑰城基地付出一切是他的责任。他不该把绘宁牵扯进来的。

夏凌竹让他好好休息，纪鸣却是后半夜都没能睡着。

次日一早，绘宁就出现在了蔷薇庄园，身后带来了两个人，程羽和韩颜。

纪鸣醒来的第一眼就见到了绘宁，脸色涨红。

绘宁倒是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怎么反倒是你吃亏的样子？”

她虽然语气轻松，眼里的防备还是有的。

程羽和韩颜也或多或少感受到了两个人气氛怪怪的，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一行人出发去了审判室，这一次多了一些人。

程羽时隔多日，见到了父母，一见面就是热泪盈眶的，她扑向父母的怀抱，慰籍思念。

而绘宁则是牵着韩颜的手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们一家团圆。

纪霖最先开口：“你的朋友就是这两位吗？”他看向韩颜和程羽，显然程羽就是程氏夫妇的独女。

绘宁点点头，“作为交换，瑰城基地得收留他们。”

程羽和父母都缓了缓情绪，他们望着绘宁的眼神里多了感激。

纪沧作为现任的瑰城基地首领，也郑重地向绘宁致谢：“感谢你救下了我的儿子，也陪着他度过了感染期。”

这一句话，让两位当事人都沉默了。

还是夏凌竹出来打圆场：“这是件皆大欢喜的好事，谢谢你，绘宁。”

绘宁对于夏凌竹一直有莫名依赖和亲切，也只能默认了。

在他们开始谈正事之前，绘宁先告辞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马上就要离开了。”绘宁有些不舍地看向程羽和韩颜，最后视线停留在纪鸣身上。

绘宁浅笑着，她其实不喜欢告别，来到瑰城基地的这两天，对她来说也算是很难忘的回忆了。

“再见了。”绘宁起身离开，没有人有立场让她停留。

在一片沉默里，程夫人出声了，“绘宁，我还没有感谢你把程羽带回来了，在这儿多留一天吧，关于可斯病毒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

绘宁也算是从小被程夫人照顾着长大的，她没办法拒绝她。

“好。”绘宁轻叹一口气，其实留在这里对她和纪鸣来说，都很尴尬。

“我的身体目前没有任何大碍，除了莫名的力量更强。”纪鸣重复了昨天的进化结果，至于别的目前还没发觉。

绘宁眨眨眼，不懂为什么众人不看纪鸣，反而是盯着她。

“也许这是可斯病毒在特定人群身上的进化吧，你的免疫系统打败了它。”绘宁揣测着，希望大家别看她了。

程氏夫妇也是这个观点，“起码有了纪鸣的例子，可以证明可斯病毒并非无解，对很多人来说，这一线的生机，是末世里活下去的希望。”

在时刻面临病毒和死亡的年代里，纪鸣的例子，无疑是一种希望。不过目前，消息还需要封锁，程氏夫妇和纪家商议后，选择了先隐瞒这个消息。

纪沧在最后作结：“我愿意让基地再收容1/10的人，但是这些人是否中选，需要抽签。”这已经是一步退让了，他选择相信。

纪鸣能得到这个结果，已经是意料之外了，“谢谢首领。”

他们都离开了审判营，绘宁回到了蔷薇庄园，而韩颜和程羽的住处都被安排在了地宫里靠近蔷薇庄园的地方。

她知道纪鸣有话想说，所以干脆没上阁楼，等着他。

“对不起。”纪鸣道歉，就像一只做错事的大型犬类动物。

绘宁其实睡了一夜之后，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没事，反正我也快走了。”

少年人的心动就像野火蔓延荒原，纪鸣从未想过自己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模样。

“绘宁，我喜欢你。”纪鸣袒露自己的心意，但他不敢靠近绘宁给她压力。

绘宁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出现了，她其实不会面对感情，就连上辈子也是相处多年隐约的好感，才让她试图在末世里迈出一步。

她想着，自己比纪鸣年长了接近五岁，有些事情她得看明白，“纪鸣，你才刚成年，而我今年刚大学毕业，你知道我们之间差了多少吗？抛开年纪，谈时代，你对我，其实是吊桥效应之下的错觉。人总是会在不成熟的时候做出错误的判断，我很抱歉没有让你及时清醒。”

绘宁的语气是坚定的拒绝，“你和我没可能，我救你包括后续我帮你，只是等价的利益交换，最初救你，是因为我知道那是瑰城基地的徽章，我从一开始就有预谋，明白了吗？”

绘宁转身上楼，徒留纪鸣在原地。

而迟玉这时才敢说话：“宿主，其实他挺好的……”

绘宁苦笑着：“他再好，也不是我的。”绘宁一直很清楚，上辈子糟糕的回忆，让她根本不想再碰感情。

而纪鸣，注定了会守着瑰城基地，末世一日不结束，他就会一直守着这里的人。这不是绘宁要的，她不可能停留在瑰城。

刚刚成年的纪鸣，就喜欢上了不想谈感情的绘宁，很难说是幸运还是不幸。他们都很好，只是不合适。

“迟玉，下一个任务在哪？”绘宁想做些事情转移注意力，她没承认的是，清醒着拒绝纪鸣的同时，她也有一些难过。

迟玉过了好一会儿才宣告：“宿主，瑰城还有秘密，关于异能者，不仅仅是纪鸣。”

这回轮到绘宁奇怪了，“还能有谁？”

她心中莫名有不太好的预感，瑰城基地收容了不少人，目前的应该没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就是扩收的人。

绘宁立刻换下了裙子，换了一身工装，她眼神凌厉，如果说上辈子的异能者觉醒的时间最早是今天，那么，丧尸群里会不会也有异能者。

她立刻起身跑去外面的避难者基地，路过蔷薇藤的时候，还不小心沾上了花瓣。

等她风尘仆仆赶到检测点的时候，发现纪鸣和纪霖都已经早早站在了这里。

而纪鸣朝她走来，在绘宁的注视下，伸出手拂去了蔷薇花瓣。

“停止检测，这批人有问题。”绘宁来不及说别的了，赶紧要求关门。她的眼神分外迫切，“纪鸣，快点啊！”

纪鸣和纪霖对视一眼，还是选择了相信绘宁，就在他们关上门的时候，外面的人群发生了暴乱，原本抽签计划就是分开了许多的家庭，现在还要关闭大门，就好像戏耍他们一般。

“放我们进去！”不知道是谁发出的一声呐喊，剩下的人就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人群想要疯狂涌入，冲破守卫防线。

而绘宁朝天开了一枪，听到了枪声，原本暴乱的人群，就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基地大门被顺利关上。

“你们中间，有感染者。”绘宁的话犹如一剂重音，捶打在每个人心上。

“你怎么知道。”不是纪霖不相信，而是检测系统本就是纪鸣和程氏夫妇仪器研发的，一直没有问题。

“当一个正常人接受了可斯病毒可以发生变异的时候，感染者为什么不可以呢？”绘宁反问着，“这批人里面，绝对有问题。”

虽然仪器不能检测，但是绘宁相信迟玉的判断，任务不会假。

“证据呢？”纪霖讲求证据，虽然在刚刚千钧一发的那一刻，他相信了绘宁。

绘宁走到刚刚送进来的避难者人群里，她听从迟玉的安排，拿匕首割开了手腕，血液流淌间，人群里，有人躁动，冲了过来。

但是在他靠近绘宁的那一瞬间，被纪鸣狠狠地捶在地上，他死死地被压制着，嘶吼像野兽。

是感染者，但是外表和正常人无异。

这是迟玉在绘宁和纪鸣实验室里的那一幕，发现的东西，绘宁的血液也许是因为灵泉滋养的关系，在没有隐匿剂的前提下，对丧尸们是绝对的引诱剂。

绘宁有些后怕地收了匕首，而纪鸣已经用火把点燃了这个被打得不住抽搐的感染者。

很遗憾，他是完全丧尸化的存在，没有理智。

“这就是证据。”绘宁对上了纪霖的视线。

纪鸣拉过绘宁的手离开了现场，而纪霖则是忙着收拾后续的烂摊子，经历了这样一幕，再也没有人敢肯定，瑰城基地绝对安全了。

只能说，纪鸣的实验带来了好消息的同时，也佐证了噩耗。如果进化存在于人类和丧尸间，那么，究竟是谁毁灭谁？人类或许，最后死在同类手上，而他们明明只是生病了。

纪鸣脸上的担忧清晰可见，甚至握她的手都青筋突起，可是他却没有弄疼绘宁。

“是你的实验，让我发现了这个秘密。”绘宁直接解释了他的困惑，“纪鸣，进化是双刃的，你未必能救人。”

绘宁否定了他想救更多人的计划，“你猜测不到，你救进来的人会不会被感染了，救一个人，害了几百个人，这不是救人。”

她打破纪鸣的幻想，目前这个情况，没有人可以全身而退。瑰城基地，也已经有了危险。

在纪鸣觉得愧疚的同时，绘宁反握了他的手：“我会守在这里，无关爱情，但是这里也有我的朋友。”

“我们一起保护瑰城基地的所有人。”绘宁盯着纪鸣的眼睛，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