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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未有的结局(5316年5月18日)(1/1)

暗幕渐渐碎裂了,露出了灰暗的天空。昕等人成功与在外接应的安凰月部队会合,在安明辉安顿祝璃的时候,昕回到了平安区的废墟。布莱德紧跟着昕。

昕停在了苍和柳力的战场旁。这片地区已经被夷为平地,连地面都下陷了近三米。在战场中央,一阵黑烟正缓缓升腾。

“不,不要……”昕瞪大了眼睛。黑烟散去,苍僵硬地跪在那里,手中的金色长枪已经断裂。柳力已经不见了踪影。

“爷爷!”昕冲向苍。苍身上布满了伤痕,双眼也已经黯淡无光。过载神格在苍身体上灼烙出的道道黑线,如同枷锁,如同诅咒。“爷爷,你说话呀……”

任由昕如何摇晃苍的手臂,如何哭泣,苍也没有回应。

布莱德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显得不知所措。

“布莱德!你为什么要带我离开?”昕向布莱德吼道。布拉德低着头,说不出话。

昕快步走到布莱德身前,抓住了布莱德的衣领,“回答我!”

布莱德将视线瞥向一边,“昕,你应该明白,那种战斗,你去了,也只是给老先生当累赘。”

昕大喘着气,眼泪不住地流出,“但……但是……”

要让一个孩子同时接受自己的无能为力与至亲的逝去,无疑是十分困难的。昕身边一切,几乎都在这一刻荡然无存。昕在这一刻再一次切实感受到了十年前,独自躲在即将沦陷的第七区家中时的孤独感。

昕无力地将额头顶在了布莱德的胸口。布莱德显得更加不安。

突然,布莱德说着什么,走向苍,“不,不对,不能失败!还有一个办法!”布莱德来到苍近前,并凝出了一个魔方形状的器具。魔方在出现后,散发出一股温柔的白色光芒。布莱德将魔方放在苍的身前,双手按在上面,“母亲大人,请原谅我的鲁莽,但请您理解我,眼前这个人,不能死!”布莱德说着,身上的白色纹路越来越亮,魔方此时也也越来越亮,并将一股白色的能量渡入苍的身体。

“咳啊!”布莱德突出一口血,但手未从魔方上拿下来。

“布莱德!”

“不用担心,昕儿,我会让老先生回来的!”布莱德吃力地笑着,鲜血从眼眶中溢出,“我这个小小的神格者,去救一尊亚神,还真是,有些吃力啊。”

随后,布莱德身上的亮纹逐渐暗了下去。布拉德双手支地,跪倒下来。

但苍依旧一动不动。

布莱德看了看苍,抹去脸上的血,坐在地上。昕走到苍身边,感受到了苍渐渐恢复的气息。

“行了,昕儿,要下雨了,爷爷休息一会,之后就回去吧。”

苍睁开眼,坐倒在地上,温柔地望着昕。

昕踉跄了一步,被布莱德扶住。昕望着苍,深吸了一口气,大喊道:

“爷爷,你这个坏蛋!”

云层此时突然散开,拨云见日。

安凰月的部队在赶到时,只看到一位白色头发的小姑娘扑在一位老人的怀里,捶打着老人的胸膛并不住痛哭着。

这是昕第一次坐装甲车。昕在车内左右张望,对一切都显得十分好奇。

“昕儿,稍微睡一会吧,劳累几天了。”苍裹着一条毯子,躺在昕对面的长车椅上。昕看着苍闭上眼,微微笑了笑,走到苍身边,将苍的头抬起。苍不知道昕要干什么,但还是随着昕的动作。昕坐了下去,将苍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那爷爷好好休息吧,昕儿来放风。”

苍不住笑了一下,闭上了眼。

装甲车部队正驶向平安区的南面。布莱德凝望着那里,思索着什么。

“兄弟,你怎么了?”安明辉走到布莱德身旁,递给布莱德一块压缩饼干。

布莱德道了声谢谢,结果饼干,之后说:“没怎么,在想一些事情,话说回来,祝璃怎么样了?”

说到这,安明辉的脸色变得阴沉了一些,“不清楚,医疗部队把璃姐带走的时候璃姐还没醒,而且他们还好像特别慌张。”说着,安明辉握紧了双拳,“她本来不用来这里的,都是因为我……”

“别自责了,祝璃不会因为你的自责就好起来,调整好状态,别让祝璃醒来的时候,看见你这么颓废的样子。”布莱德拍了拍安明辉的背,说到。

安明辉没有回话,而是咬了一口压缩饼干。布莱德也没继续说什么,转头继续望着窗外。

装甲车部队来到了目的地——建立在沙漠中的七十一基地的前线指挥部。这座指挥部拥有独立的微型生态系统,可以容纳最多七百人的正常生存。

这里位于平安区东南向四百四十公里,位于这片非洛格沙漠的边缘地带。非洛格沙漠,东西向跨度最大两千三百公里,南北向跨度最大两千七百公里,几乎是个圆形;总面积约五百万平方公里,平均厚度达两米,最深处可达四百四十米深。具部分地质考察报告显示,这里原本的地貌已经无从辨别,但成因无疑是一次堪比地质灾难的热能武器攻击。但没有人清楚那一次交战的双方是谁,用了什么武器,导致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在短短数十年间劣化为沙漠。

部队抵达时正是深夜。深夜的沙漠并没有白天的狂热,而是寒冷,就像是来到了另一个星球。

车队跟随着指引,行驶入一个透明的拱形的穹顶内。

“下来吧,带好氧气面罩,这里的大气还没有完全恢复,在进入生态球内前,你可能会不适应。”昕在车上,看到那位叫安凰月的女人正将一个氧气面罩递给安明辉。昕刚走下车,感觉自己的胸膛猛地涨了一下,随即开启神格,稳住身体。

“小心一点,这里上空的大气层并不完整,气压很低。”布莱德搀扶住昕,说到。

“大气层不完整?”昕问道。昕在书中了解到世界上的生命都是依赖于大气层的保护才能呼吸、生存,而大气不完整,证明这里本就是一片生命禁区。

“白天的话,应该会看得清楚一些,现在还看不见,天上有个洞,但相比于十几年前小得多了。”安凰月走到昕等人面前,说道,“多半是克林姆斯教会的疯子,原本在这里的四十四基地和十八基地直接消失了,连大气层都轰穿了,真是晦气。”安凰月说着,眼中明显露出了凶光。

昕站在安凰月身边,都不敢大口喘气。苍走了过来,拍了拍昕的肩膀,对安凰月说:“克林姆斯教会最近还是很活跃吗?”

安凰月打量了一下苍,“老先生,我还是先安排人给您检查一下吧,其他的先交给我们就好。”

苍笑了笑,说道:“呵,罢了,我也累了,交给你们也好。昕儿,你先跟着这臭小子吧,我一会儿就回来。”苍指了指布莱德,随后就跟着一位士兵先进入了生态球的入口。

随后,几人都被带到各自被安排的住宿点,准备休息。昕来到安排给自己的房间,看着周围灰黑冰冷的墙壁,感觉有些喘不过气,但慢慢地还是适应了。昕爬到床上,躺好,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夜,昕做了一个梦,她梦见天空破开了一个黑色的洞,正有远远不断的未知的生命体,驾驶着飞船降临这个世界。而自己,则手里握着一杆长枪,站在一群人的尸体堆成的尸山之上。

清晨,昕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自己身旁的布莱德。见昕醒了过来,布莱德打了声招呼:“早上好,昕儿,昨晚睡的怎么样?”

昕想了想,但一想到那个梦就会浑身冒冷汗。“还……还好吧。”昕含糊地迎着,随即突然从床上站起来,“你是怎么进来的?”

“啊,门没锁,然后我就是进来看看……”布莱德还没把话说完,就被昕一脚踢下床。

“谁允许你进来了,出去!”昕大喊着,布莱德连忙跑出去。

许久,昕才从房间里出来。但布莱德已经不在门外。昕循着路,走到了宿舍楼外。

因为昨天在夜里,昕没能看清周围的环境,现在,昕才看到这个所谓生态球的全貌。这个生态球内分为了三块草原,树林和一个中心湖。可能是为了合理规划空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充满了一种奇怪的工业感,路边的花坛倒是给这里保留了些生色。而再向外看,就是无边无际的黄沙。

昕抬头看了看,阳光比记忆中要刺眼一些,而且天空也如安凰月所说,有一个深色的洞。就像梦里的那个洞一样,有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这就是大气空洞,几十年前一次未知事件引发的灾害。”布莱德走过来,手里还端着两份早餐,:“先吃饭吧。”布莱德说着,将手上的早餐递给了昕。

生态球内提供的早餐是每人固定分配的,毕竟这里的资源算不得富裕。

“布莱德,你说,天上那个洞会裂开吗?”昕望着天空的大气黑斑,问。昕等了一会,却没听到布莱德的回答,就转头看向布莱德。之间布莱德一脸诧异,仿佛眼前发生了什么超于自己理解的事情。

“昕,你知道,爱薇丝是谁吗?“布莱德在问这个问题时,显得有些不安。

昕想了想,摇了摇头。

布莱德舒了一口气,“呼,这样啊。放心吧,天上的那个黑色的洞只是因为大气层破损而形成的光学现象,简单点说,那不是个洞。”

昕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而布莱德紧紧盯着昕的眼睛,陷入沉思。

临近太阳再次落山,昕和布莱德仍等在医疗部的四号医疗室门前。可能是临近夜晚,医疗部比中午要冷的多。

随着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医疗室的门打开了,苍从里面走了出来。此时的苍,已经恢复了许多,身上的黑纹已经不见了,气色也好了一些。

“昕儿,我没事了。”苍蹲在昕的面前,将昕脸上的泪水擦去。

这时,突然警笛长鸣,所有人都在想医疗部外转移。

“几位,请迅速撤出医疗部,一号医疗室出现重大事故,威胁程度已经到了三级。请尽快撤离!”一位医疗部的值班人员对昕等人大喊着,随即伸手引导着昕等人迅速离开医疗部。

来到医疗部外,众人能清楚地看到自医疗部各个通风口外溢的白色雾气。

“这是怎么回事?”苍问带着自己出来的人。

“一号医疗室里的病人突然陷入神格暴走的状态,那位病人的神格能级本身就达到了六级,现在在无意识失控状态……估计连这座指挥部都不一定能保住。”

“你们没有应对此类有的预案吗?”

“有的,接下来会有安全部门尝试转移那位病人……”

那人话没说完,一股刺骨的寒风如刀般划过,周围气温骤降,昕和布莱德不得不开启神格来抵御严寒。

“这位病人,看履历,是刚加入七十一基地不久的,由五十五基地的磐龙重工的一位六级机械师推荐过来当特工的,其他的记录基本没有。没想到会出这么个岔子……”

苍轻轻叹了口气,“来历不明的人也敢收,阿德利亚老糊涂了吗?”

值班人员听了苍的话,小声说到:“阿德利亚大人已经逝世了,现在,是,克雷特大人掌权。”

苍听了这话,眼底闪过一丝金光,“罢了,先解决眼前的问题,随后我会亲自去一趟七十一基地的主区,”说着,苍再次凝出参宿星,“我倒要看看,你们在搞什么东西!”说完,苍将枪刺入地面,巨大的岩障将整个医疗部封在其中。

“一号医疗室的病人叫什么?”苍转回身问一脸惊诧的值班人员。

“哦哦,我看一下……”说着,值班人员在自己的腕部装置上划了两下,随后说到:

“一号医疗室的病人……叫,祝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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