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深红而无光（1/1）

“阿莱顿，外面有个小家伙，说是找你的。”

门外是雷重的声音。

阿莱顿缓了缓气息，回道：“知道了。”

阿莱顿刚坐起身，雷重就开门进来了。雷重看到实验室里散落一地的药品和此时脸色发白的阿莱顿，连忙上去将阿莱顿扶了起来。

“你，这，毛病犯了怎么不按警铃？”雷重呵斥着阿莱顿。

阿莱顿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想着，就这么死了算了？你想得倒是不错，留一个烂摊子交给我收拾。之前储物室里的尸体我已经帮你处理掉了。”雷重说着捡起了地上刚刚被阿莱顿用完的针剂，“十二毫升的托白力诺……”

“你忙你的去吧，我这里还有事……咳咳，你刚刚说，有人找我？”阿莱顿推开雷重扶着自己的手，问道。

“是的，是一个小家伙，得了白化病，你认识吗？”

“白化病？”阿莱顿一听，立刻撇开雷重跑向营地门口。正如阿莱顿想的那样，那个所谓的小家伙就是之前在集市里遇见的小女孩。

阿莱顿看到小女孩缩着肩膀，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着，在看到阿莱顿时先是怔了一下，之后又小跑着来到阿莱顿面前。“您……您能帮帮我吗？阿军……在……被人打！”女孩十分焦急，而且还好像十分害怕陌生人。

阿莱顿看着女孩鲜红的双眼，那种眩晕感又再度袭来。阿莱顿强支着身体，扶着额头，说道：“别急，慢慢说，我会帮你的。”阿莱顿看着眼前的女孩，因为之前女孩一直躲在路卫军的身后，以至于阿莱顿都没有发现女孩身上已经蔓延至脸颊的非常淡的能纹。这个白化病女孩，是一位神格者。

女孩听了阿莱顿的话，却没说什么，而是示意阿莱顿跟着自己。阿莱顿回头望了望。雷重没有跟上来，就跟着女孩走向集市西侧边缘。

这个女孩外表上看着虚弱，但实际上表现出的体能不逊于常人。阿莱顿一路上一直再观察女孩身上的能纹，既然一个小女孩表现出超越成年人的身体机能，那么她必定会使用神格能量，但阿莱顿却发现女孩身上的能纹从始至终都没有亮起过。阿莱顿跟着女孩来到了一处小巷，但那里除了一摊鲜血什么也没有。

“阿军……不见了！”女孩抓着自己的头发，四下张望着。阿莱顿向四周看了看，发现地上的血迹并没有被拖动的痕迹，而且除了那一摊血迹，其他就看不到哪里有鲜血了。一般来说，如果女孩口中攻击路卫军的人带走了路卫军，那么地上的血迹一定会留下明显的拖拽或者延伸的痕迹。

阿莱顿挠了挠头，想着，这肯定又是那些混混们搞的事情。这种事情一般都没法管，那些混混就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似乎无处不但又怎么都查不出来。阿莱顿将手插进实验服的口袋里，摸了摸，发现自己的香烟不见了。阿莱顿轻轻叹了口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女孩回身看向阿莱顿，并向后退了几步。“你说过，先帮我找阿军的！”

阿莱顿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那小子，要是运气好，多半是被拉去当奴隶卖了，运气不好，呵，黑市的器官交易我想就算你是个小屁孩，应该也不会没听说过。”

女孩的双眼猛地震颤了一下。女孩连忙抓住阿莱顿的实验服：“求求你！帮帮阿军，他是为了保……”

“我知道，我也没说不会帮你，但，我也会收取报酬，考虑到你现在没有什么可以支付的，我就先帮你，然后再要报酬。”阿莱顿看着女孩的脸。即使是在这种刺激下，女孩的能纹依旧没有亮起。“她是神格受损，还是在刻意隐藏自己？”阿莱顿想着。

“总之，我会先从附近的人开始询问，你跟在我身旁，不要离开我超过五米，既然你说那些小子是为了保护你，那就说明那些家伙是冲着你来的，而且他们很可能还在附近，明白了吗？找到那小子之前，你别先把自己整没了。”阿莱顿的脸色本身就很阴沉，此时又用带有威胁的语气跟女孩说话，几乎要把女孩吓哭了。

“好了，现在，该告诉我了，你叫什么名字，之后行动方便称呼。”阿莱顿又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叫阿莱顿，是个研究员。”

女孩抬头看着阿莱顿的眼睛，“别……别人都叫我赤瞳。”

阿莱顿看着赤瞳鲜红的双眼，再一次感到强烈的晕眩感，“额，赤瞳吗？倒是……一个很直白的名字。”阿莱顿拍了拍头，“去周围，开始调查吧，那小子别真死了。”

赤瞳跟在阿莱顿身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生怕错过那些带走路卫军的人。

突然，阿莱顿停了下来，赤瞳躲闪不及直接撞在阿莱顿的身上。赤瞳探头向前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于是又看向阿莱顿。只见阿莱顿鼻子在快速呼吸着周围的空气，仔细分辨空气中的味道。

对于阿莱顿来说，血腥味是他最厌恶的味道，同时也是最敏感的味道，而此时，周围的某些建筑里就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而且是人类的。

阿莱顿回头对赤瞳说到：“大该找到了，但，不一定还活着。”

赤瞳没有说话，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随即，阿莱顿便带着赤瞳走进了一处小巷中。

小巷很长，一般来说这种难民聚集地应该是不会出现这么长的小巷的，而且这里也过于湿冷了。阿莱顿下意识地将赤瞳望身后拦了拦，将赤瞳护在身后。

“嗯？你们，怎么来到这里的？”一阵奇怪的人声直接出现在了阿莱顿和赤瞳的大脑中一样。赤瞳在听到这声音后身体颤抖了起来，并紧紧抓住了阿莱顿的实验服。“哦，这不是那个白化病小姑娘吗？怎么，你是来邀功的？你是哪个支部的？”

“支部？听起来，你们的组织规模还不小？”阿莱顿面无表情，语气中带着些许挑衅的意味。赤瞳看着阿莱顿的脸，感觉放松了一些。

那声音沉默了一会，紧接着，两个戴着面具的人提着长刀走向了阿莱顿两人。长刀的刀刃划过地面，在这个幽闭的小巷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并不断回响着。

阿莱顿将赤瞳向后推了推，让出距离，说道：“赤瞳，你一会儿躲远点，小心被误伤。”说着，阿莱顿将身上的实验服脱下，套在赤瞳身上。

阿莱顿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扭了扭脖子，身上开始出现能纹。阿莱顿的能纹并不明亮，是一种暗色的亮光。能纹顺着阿莱顿的身体蔓延时，就像是密密麻麻的灰色触手渐渐缠缚阿莱顿的身体。能纹亮起只用了一瞬，但对面两个人却感觉自己被塞进了高压水箱中塞了一个小时一样。赤瞳躲在不远处看着此时的阿莱顿。阿莱顿此时的气场，和刚刚的慵懒感完全不同，现在的他虽然表情没有变化，但却让人感受到了一种未知的疯狂以及令人脊背发凉的寒意。

“我也，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说着，阿莱顿先手冲向手持长刀的两人。对面两人还没来得及举刀，阿莱顿已经闪到两人身前。阿莱顿抡拳，带着一股灰色的能量，砸向左边一人。左边一人提肘格挡，但阿莱顿迅速接上一击右摆拳，打在左边人的面门上，将他的面具打碎了。面具下，是一位年轻的女人的脸。阿莱顿瞥了一眼那女人，又闪身躲过右边人挥来的刀。趁右边人还没来得及收刀，阿莱顿左手抓住了右边人的手腕并向回拉，同时右手冲拳，一拳打在右边人的胸中，将右边人的胸膛打到凹陷了下去。右边人当场休克。

“你……你也是神格者。”那道奇怪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阿莱顿仍是面无表情，捡起了地上碎掉的面具，仔细看了看，问道：“你们是克林姆斯教会？”

那声音没有回答。

阿莱顿将面具扔在一边，并一脚踩碎，“我没有在针对你们，我只是来找个人，一个比我身后那女孩大两岁的男孩，你们这里有吗？”

那声音仍沉默着。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既然你们不愿意老老实实把人交出来，那么，我只好自己来找了。”阿莱顿说着，伸出手，手心对着地面，“动我需要的人，就要支付足够的报酬。”

这时，一滴灰色的如液体一样的能量滴落在地面上，顿时，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并陷入了死寂。躲在不远处的赤瞳颤抖着望向四周，她感觉此时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浑浊起来。之后阿莱顿又向前走了一步，手一握，仿佛握住了什么东西，之后猛地往回收手。碎裂的墙砖以及漫天的烟尘升起，灰尘散去，阿莱顿手中，正掐着一位修女打扮的女人。在阿莱顿抓住那女人的一刻，世界又恢复的色彩。

“空间系神格者，第四能级？呵呵，本来可以和和气气地谈一谈，现在非要……”阿莱顿刚想跟修女说话，但话刚说一半，阿莱顿猛地回身，一脚侧踢将刚刚败在他手里，现在还试图偷袭赤瞳的女人踢开。那女人撞在墙上后落在地上，倒地不起，紧接着，鲜血渐渐浸没了那个女人。

“但你们，非要试一试。”阿莱顿说着，收回腿，“你们都是不错的实验素体，我本是不想损坏你们的，但，你们实在是让人心烦。”阿莱顿说着将赤瞳护在身后，手中仍抓着那修女的脖子。随后，阿莱顿的手中凝出一把长剑，“想好了吗，要不要把我的人，还给我？”

修女艰难地点了点头。阿莱顿这才将修女放下。

那修女知道，阿莱顿中的长剑不是普通兵刃，而是第六能级及以上神格者才能从神格空间具现出来的武器，正式命名为神格武器。而阿莱顿手中的银灰色长剑散发着浓重的阴戾与不祥的气息，就像是被诅咒过一样。

“阿……阿莱顿，你……你也是神格者？“赤瞳向后退了退，看着阿莱顿的眼睛，问道。

阿莱顿错开了赤瞳的视线，回道：“是的，既然你说了‘也’，是不是代表，你也是神格者？”阿莱顿已经知道赤瞳是神格者，但还是又问了一遍。阿莱顿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他希望赤瞳能亲口向他袒露自己的身份。

赤瞳先是愣了一下，之后猛烈地摇头。

阿莱顿叹了口气，将套在赤瞳身上的实验服重新穿在自己身上，“走吧，看看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