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走上正轨,田富敲打(1/1)
李楠的动作很快,将告示贴满了周围村镇,更是派衙役在旁解说。
这一次惠来县不仅招收各种文书吏员,更是扩充了县衙杂役的数目,将各种随行人员都配置齐整,这些全靠李禾从京城带来的户部拨款维持。
因为李禾身边能用的人很少,因此这些人都由李楠亲自筛选,他也足足有半个多月没有好好休息了。
不过好在这些事情都赶在郭振兴督办的李禾上任仪式之前办完了,这样等李禾训话的时候也不算寒颤。
等李禾举行完仪式,见完了惠来县所有的大小官吏,县衙的一切也都上了正轨。
田永自从被自己父亲说过一次之后就去了县衙上值。
不过他离开的这些日子李禾早已把他手上的职务分给了李楠跟郭振兴,田永这一次是真的被架空了。
不仅如此,李楠一次性将县衙缺的所有人员全部补齐,原先的那些官吏仆役不是被辞去就是调往了别处,而留下的也被李禾好好敲打了一番,让他们清楚这个县衙谁的权力最大,他们应该听谁的。
县衙里自然有田家安插的人手,而这些人好巧不巧的就是被李禾和李楠二人处理的那一批,李禾对于县衙的掌控又上了一层。
田永回来之后想跟李禾聊天,却被他以公务繁忙拒绝了,想要询问一下县衙的事务尽一下县丞的责任,却被以涉嫌机密拒绝告知。
去找以前田家安插的人手,却发现人不是没了就是被调往了不紧要的地方看门,那些还留下的更是对着田永欲言又止。
田永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回家将此事告知了自己父亲。
田老太爷并没有慌张,毕竟这些人都是他们趁着惠来县没有县令的时候安插进去的。
前一任县令也是将县衙治理的如同铁桶一般,除了田永进去当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县丞,其他的田家也只安插了一两个杂役传递消息。
如今的李禾也不过是重复这一过程罢了。
只是田老太爷怕李禾查到别的事情,想了想还是让管家去堵一下那些泥腿子的嘴。
田老太爷不知道的是,正是这一行为,暴露了他们强买土地的行为,也让李禾他们找到了受害者。
自从李楠发现郭振兴的异样,李禾就派了一个人去郭家和田家大门处盯着。
郭振兴十分老实,回家之后基本不出门,而田家则时常有人进进出出,李禾便多派了几个人分别盯着田家几个进出频繁的人,其中就有田家的管家田福。
田福得了田老太爷的吩咐,当天就带着人去了酉头都周田堡厚仙村。
田家以前的恶事早就随着惠来县的建立一笔勾销,毕竟惠来县的县令总不能去管潮阳县的事情,而现在的潮阳县也管不了早已被划分给惠来县的惠来都事情。
二月底倭寇犯边,于酉头都神泉港登陆,因为是夜间登陆,因此并没有发觉,等天色刚亮,倭寇便冲进了村寨开始杀人抢夺。
厚仙村并不是最靠海的,因为靠海居民没有土地,所以他们也是最穷的,倭寇去了除了能抢到女人,其余的什么都得不到。
因此倭寇先是将神泉港驻守的兵卒全部杀死,随后就去了靠近内陆的厚仙村杀人劫掠。
厚仙村的地主王全在当地颇有势力,为了保住全家老小的性命,他直接投靠了倭寇,随后在他的带领下将厚仙村劫掠一空,愿意屈服的虽失去了财产,但保住了性命。
后来朝廷派军队平叛,倭寇被打走,王全一家被判了死刑,家产充公。
至于那些被抢夺的田产都被交还给了百姓,但是被抢走的钱财是不可能还给他们的。
还活着的人可以拿回自己的土地,只是许多家庭只剩下了孤儿和寡母,拿回土地的因为家中粮食都被抢了,也没有米可以下肚了。
田家正是趁着县令不在,将那些土地还给受害者之后威逼他们低价卖出,最后用市价的一半买下了那些土地,又重新租给了那些百姓,将他们变成佃户,然后借钱给百姓买粮。
就这样,百姓们没了土地,又背上了债,最后只能年复一年的辛苦劳作好还上债务。
整个厚仙村有一半村民沦落成了佃户。
田富这一次就是去厚仙村堵住那些知情人的嘴巴,顺便敲打一下那些佃户,让他们老实一点,别做那些多余的事情。
厚仙村地处偏僻,因此前几日才知道新县令上任,这还是因为李禾派衙役到处宣讲今年秋税不用交的功劳。
那些强撑着没有屈服的村民这一下终于能缓过气来,只是那些已经卖了地的后悔的捶胸顿足。
也不是没有人想着去县衙请县令做主,只是大家都害怕田家的权势,怕自己最后连性命也保不住。
田富就是赶在这时候过来的。
他带着人将田家的佃户家中打砸了一番,狠狠震慑了厚仙村的人,这一下子所有人都不敢再提去找县令做主的事情了。
厚仙村的陈大丫一边抹泪一边将家中被踢翻的物件摆好,一旁的陈母见状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大女儿搂进了怀里,轻轻的给她擦去泪水。
陈大丫的父亲就是反抗的第一拨人,那个时候陈母正好带着自己一双儿女回了娘家,因此躲过一劫,只是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
自己的小儿子石头后来又生了一场大病,无奈,陈母只能将还回来的八亩地卖掉给小儿子看病,剩下的也买了粮食存了起来。
原本八亩地能卖八十两银子,陈母只要卖掉一两亩就足够了。
只是田家说要卖就全部卖,不然他们一亩都不要。
陈母无法,只好将全家赖以生存的土地全部卖掉,价钱却被压到了四十两。
陈母也找不到第二个买家了,只能将地全部卖给田家,这才把自己的小儿子救了回来。
可是一家子也不能光靠着卖地的银子活着,陈母便签了契书,成了田家的佃户,即使今年免税,她们的租子也得照常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