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大闹长乐殿上(1/1)
“呵呵呵!”
“傻笑什么?”阿鸢端了个木凳,坐在桶边伺候人洗澡,这对阿鸢而言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可当阿鸢看清翊炀身体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时,心疼盖过了一切顾虑,她笃定主意,今晚要好好弥补他一回。可伺候人洗澡,阿鸢着实不知从何下手,只是用手不断往翊炀身上拘着水。
“呵呵呵……”
“傻瓜!”阿鸢嗤笑一声,不禁用手捏了捏翊炀的侧脸。
翊炀本就无意洗澡,他眼珠一转,坏坏一笑,拉着阿鸢的手
“媳妇儿,
阿鸢刷的一下羞红了脸,急急抽出了手,一掌重拍在翊炀肩头。
“你怎么成了这副德性?不正经!”阿鸢骂了一句,正欲起身离开,翊炀却赶忙抓住了她的肩头,一把将人扯进桶内。
哗啦——
水花四溅。
阿鸢呛了一口水,怒极,“你!你!太过分了!”
素色单衣单裤全都湿透,几滴水珠沿着她白皙的脖颈缓缓向下滚落,衣衫湿湿的贴在身上,凸显出阿鸢的玲珑身段。
翊炀咽了下口水,顿觉唇舌干燥,忙不迭伸手就来扒阿鸢衣裳。
“水都冷了,要洗你自己一个人洗!”阿鸢当真有些生气,酒醉后的翊炀让她极为失望,没有半点浓情蜜意,蜜语甜言,动作极其粗鲁。
翊炀置若罔闻,强行将阿鸢压在浴桶边,按住她就欲行事,阿鸢怒意横生,又是一掌劈下。
翊炀肩上的伤口开始慢慢渗血,本就旧伤刚愈,如是这番激烈动作,伤口全然裂开。
“翊炀!别闹了!你流血了!”
“宝贝儿……媳妇儿……”翊炀将阿鸢整个抱于怀里,“媳妇儿……”狼嚎一般的声音从内室传出。
阿鸢脸上写满了无奈,伸手捂住翊炀的嘴,可他却嚎叫得越发起劲。
“媳妇儿——”
“喜份儿——”
鲜血沿着翊炀肩膀滴滴滑落,在水中荡起血色涟漪。
到底是心上人,阿鸢只是看着那裂开的伤口就心痛不已。她低下头,有些心痛地吻着翊炀肩头上的伤口。
谁料,阿鸢头皮顿感一阵疼痛,一把青丝被人死死撕扯住。
阿鸢整张脸都发了僵,嘴角不断抽搐,呼吸剧烈起伏。
“你发疯啦!”阿鸢大吼,她觉得今夜糟透了,非但没有得到预想中的热烈温柔,反倒在言语,肢体上受到极大羞辱。
顾不得头皮剧痛,阿鸢奋力挣扎,在水中不断扑腾,像个刚学会游泳的旱鸭子。“我要你!我要你!”翊炀不停重复着,将人按回桶壁,就欲单刀直入。
阿鸢惊得双腿乱踢一通,却正中翊炀胁下。
“啊——”翊炀吃痛。
阿鸢终于得了个空隙,仓皇间翻出浴桶,湿透了的衣袍,带出一地水渍。
“到手的美味飞了……”翊炀气得浑身轻颤。
哗——
不着寸缕的男人,忽地跳出浴桶,隔着四溅的水花,朝阿鸢伸出手去。
“我不要!你现在把衣服穿上!给我出去!”阿鸢吼道,带着大昱太子本该有的气势和威严。
李翊炀红着眼睛,充耳不闻阿鸢的怒吼。
他寸缕不挂地站在原地,毫无廉耻地觊觎着这座宫殿主人的身子。
“过来!”
阿鸢吃了一惊,这是翊炀对她说话的口吻?”这样的翊炀好陌生……陌生到阿鸢有一种强烈抗拒的念头。
“我……不……”
翊炀的眼神燃出了火,炙热灼人的高温烧得阿鸢慌乱无措,紧张的心脏狂跳。
“完了!完了!翊炀醉得撒酒疯,毫无理智,他将近一个冬季未开过荤。今夜若遂了他的愿……那还得了……三天下不来床算轻的……还是先溜……”
阿鸢尚未跑出两步,人就被扑上来的野兽牢牢钳住。
“翊炀,放手!”
李翊炀一言不发,拖着阿鸢就往榻边移去。
“放开!”
阿鸢慌乱之下,连踢带踹一阵,竟得了个机会逃跑。
噼里啪啦——
二人追逐间,不知撞翻多少古玩摆件,伴随一声轰响,浴桶倒下,水渍漫的满地。
内室的大门至床榻不过五十步之距,翊炀拖着他的媳妇,不知走了多久,期间,阿鸢不断挣脱逃跑,又被不断捉回来,继续拖行。
阿鸢疾跑间,脚下一滑,倒在一洼水泊中,正在手脚并用爬起时,腹部却被拖起。
李翊炀的耐心早就被磨光了,他干脆直接将阿鸢扛在肩膀上,大步朝床榻走去。
“李翊炀!你放我下来!”
阿鸢大吼着,疯狂扭动身体,却是徒劳。
“你个酒疯子!放开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哐——
巨大的震动轰鸣,将所有吼声刹那消平。
翊炀愤而将肩膀上不停扭动的人重重摔在榻上,阿鸢就像条巾帕一样被狠狠掷于地面。
脑海中一片空白,阿鸢全然懵了,床幔似在眼前剧烈晃动,头顶出现无数金星子,那种被摔得散架的痛是阿鸢从未有过的。
“翊炀是要摔死我吗?幸而是在床榻之上,若是直接被这样摔在地面,我还能有命吗?翊炀到底有没有一分清醒?他知道他摔得是谁吗?方才他几乎就要害死他最爱的人了……”
待阿鸢回过神来,贴在身上的衣袍已被全部撕扯掉,翊炀钳住阿鸢双腕,二人湿热胸膛只略一相贴,阿鸢明显感觉到翊炀心脏一阵狂跳。
“翊炀……别……”
阿鸢双手被钳制,身子也不好动弹,只能屈膝去踢身上那只饿兽。
“我要你……”
“我要你……”
“我不要……翊炀……放开……”
阿鸢哭闹起来,发狠挣扎,她明白这已无关情爱,翊炀用这样屈辱的姿势逼迫她,翊炀想发泄,而她成了最好的对象。
“李翊炀,你放开我!”
翊炀喘息声粗旷沉重得像头野狼,霸道的吻,或者说是霸道的撕咬,落在阿鸢颈项,胸前……
“别咬……好疼……”
“翊炀,我的手被抓得好痛。”
翊炀完全对阿鸢的话置之不理,半点没停下他的肆虐。
“好疼……”
“翊炀……今夜我们算了吧……明日再……再……”
阿鸢尝试商量的口吻,妄图让翊炀停下野兽般的逡巡,可翊炀一言不发,,阿鸢紧张得汗如雨下。
“完了,今夜是在劫难逃,翊炀早已没了理智,我会像一盘食物一样被这个野狼吃得一干二净……怎么办?”
阿鸢惊恐地全力挣扎起来,不断哭闹。
翊炀被这样的反抗激得的情绪高涨,双目通红。
他想要……
想要完全征服阿鸢。
视野中阿鸢眼角不断溢出泪水,耳畔那一声声哭泣求饶,却勾得翊炀更想要占有这个朝思暮念的身子。
翊炀想听到阿鸢在他怀里喘息般软媚声音,
这才是翊炀心中的洞房,整整一个冬季,他都在等待想象这一刻的到来,他恨不能一夜间就想将这数月的思念与情爱统统讨要回来。
“翊炀!不要!放开!”
阿鸢用尽全力哭嚎。
“放开我!”
雪白的墙壁上洒下一片掌影切碎空气,掌峰如刃,纵力下劈,直击翊炀颈项。
“呃——”
翊炀连眼瞳里的渴望都尚未来得及褪却,整个人忽地重重栽在阿鸢身上。
“翊炀?”
阿鸢骇得呼吸一滞,那张满是情动的俊脸垂下后,映入阿鸢眼瞳的是陈琛暴怒到扭曲的面孔。
“啊——”
陈琛将满腔怒火化作一记运足全部内力的铁拳,直击翊炀天灵盖,挚要将这厮头骨击碎。
“不!”
阿鸢大吼着,近乎出于本能她将翊炀的头紧紧护在臂弯中。
铁拳硬生生在半空撤走,陈琛见殿下将那妖物头颅护得好好的,二话不说,转身拔出腰侧佩刀。
金属铿然鸣响,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这道夺命弧线足以将翊炀连同这整个床榻拦腰斩为两段。
“不要!”
阿鸢不顾一切抱住翊炀身体。
阿鸢紧闭双眼,同时死死抱住翊炀,纵使是和怀中那个男人一同血溅当场,阿鸢也绝不会松手。
刀刃在距阿鸢身体只有半寸之时停住了。
“殿下……若是在五年前,我这一刀就要收不住了……”
陈琛暴怒后竟是出奇的平静,眼神十分复杂,有痛心,有悲哀,又有无可奈何……他慢慢将佩刀收回鞘中。
听到陈琛的声音后,阿鸢意识到危机已解,甚至来不及回应陈琛一句话,她立刻查看怀中男人的伤势。
“翊炀,你怎样了?醒醒,看看我呀……”阿鸢抱着翊炀,不断轻拍,抚摸他的脸颊。
李翊炀完全昏死过去一般,任凭阿鸢如何摇晃他,他也没有半点反应。
“翊炀……翊炀……求你……醒醒……别吓我……”阿鸢声音不住颤抖,略带哭腔,她忙用脸去感受翊炀的鼻息。
陈琛默默伫立在床榻边,等待殿下对他此举说些什么,可是殿下完全漠视了他,所有心思都给了那妖物,即便一句呵斥也好,可是没有……良久,陈琛喃喃道。
“若是时光能倒流,我就是和李翊炀同归于尽,也绝不让他有接近殿下的机会。”
“翊炀……你睁开眼睛……看看我……”虽是探得翊炀鼻息,阿鸢仍是焦急万分。
“别吓我……翊炀……只要你醒来……你想如何我都依你……”
陈琛终于再也听不下去,也无法忍受,就是犯了忤逆大罪,他也想让殿下清醒过来。
“殿下!您还抱着这个妖物做什么?让臣将他丢出东宫!说着便要上榻将翊炀从阿鸢身上拖走。
“做什么?你走开!不要你!阿鸢奋力将陈琛推开,将男人护得更紧。
阿鸢掌力极小,却将陈琛庞大的身躯,连同那钢铁般的心推远了。
陈琛记忆仿佛飘乎很远,那个玩耍疲累的奶娃娃,总是习惯性伸出手来,“抱!要抱!”陈琛厚实的肩膀,仿佛就是他休憩的港湾。
阿鸢这时似乎意识到殿中还有他贴身侍卫的存在,大骇,后怕至极,幸好翊炀整个身体压在她身上,否则被陈琛发现端倪,效忠十几年的太子殿下竟被女扮男装调了包,那后果不堪设想。
“陈琛!你放肆,谁叫你进来的!出去!
陈琛登时愣住了,记忆中太子殿下从不曾这般呵斥他。
“快给本宫出去!”阿鸢又吼了一句。
陈琛负气,重重阖上内室的门,还顺脚踢翻了外室的一个花瓶以宣泄心中愤懑,阿鸢趁着这个档口,迅速缠上束胸的束带,束发穿衣,眨眼间又是活脱脱一个男儿郎。
“若是翊炀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饶你!”
殿下的声音传入陈琛耳膜。
“不过一掌罢了,凭这妖物的内力,要不了几个时辰就醒了。”
阿鸢简直火冒三丈,冲到陈琛面前,怒道:“今日你当众羞辱翊炀之事,我本已打算不同你计较,可你竟胆大包天,对翊炀痛下死手,残杀同僚,理应当斩,你知不知道!”
陈琛毫无惧意,“李翊炀才是胆大包天,在长乐殿强迫太子,理当是凌迟处死,臣履行本职,将不轨之人斩于刀下,殿下若觉得臣说得不对,大可以将长乐殿大门敞开,让众人百官评定,臣和李翊炀到底谁该被拖出去处死?”
阿鸢整张脸都僵了,陈琛这是要闹得人尽皆知,那还了得?
今夜翊炀醉酒,硬要胡来,阿鸢自是不肯,这是他们爱侣间床第之事,如何也不可能叫旁人插手……陈琛知道太多她与翊炀之间的事情,一旦漏了风声,后果不堪设想,阿鸢不得不给陈琛台阶下,息事宁人才是最佳的办法。
“明日翊炀醒后,你要为庆功宴上之举以及今晚荒唐行径道歉,这事我便不再追究。”
“要我向他道歉!不可能!”陈琛的脖子昂得比谁都高。
“你……”阿鸢气得咬牙,“今日你敢当我的面,妄图残杀翊炀,明日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使什么阴毒手段陷建威将军于不义。
“我!阴毒?”陈琛惊得几乎一下子跳了一丈,“谁阴毒?我看这个妖物整张脸上都写满了阴毒!”
“住口!阿鸢怒喝。
君臣二人眼中皆是怒意,气氛紧张得几乎有些凝滞。
蓦地,陈琛视线移动,将内室床榻上寸缕不挂的男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目光怪异,像是审视中带着考量。
气氛随着陈琛怪异的打量蓦的变了。
阿鸢察觉到陈琛的异动,李翊炀正寸缕不挂躺在她榻上,起初争执得急,一开始她还没注意到这点,现在方觉十分尴尬。
“哼!”陈琛鼻子里忽地冷哼一声。
“你看什么!”阿鸢仓皇间将锻被盖在翊炀身上。
“殿下若是想让人服侍,这个人为何又非是李翊炀呢?”
?!
阿鸢脸上一阵青白,她察觉陈琛话里有话,下意识拖着翊炀往床榻里靠了靠,声音有点发涩:“陈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心里只有翊炀一人……”
陈琛怔怔看了阿鸢一会儿,也觉得殿下话中有话,可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二人互相看着对方,琢磨一会儿……
“陈琛……”
“殿下……”
二人面对面却同时开了口。
“还是你先说吧。”阿鸢嘴上说着这句话,但心中已是想好说辞,“长久以来,我一直将你视为兄长,从前是……今后也是……这一点不会改变……
陈琛的声音响起,“殿下若当真喜欢被男人伺候,陈琛手下八千东宫禁军,要找出三十多个李翊炀这样样貌身材的轮番侍寝绝非难事!”
阿鸢全身都在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殿下只要愿意放弃李翊炀一人,便可收获一片……”
啪——
阿鸢将积压的怒火统统爆发出来,重重的耳光打得陈琛竟是一阵目眩。
生平第一次,殿下给了陈琛一记耳光,与平日里不遂愿的抓闹胡咬不同,这记耳光承载的东西是二人无法控制的。
“殿下!你……不愿放弃这个妖物,还为了他打我……”
“给我滚出去!”阿鸢怒不可遏大吼,她恨不能扑上去咬住陈琛的喉咙才解恨,相识多年,陈琛到底将她视为何种人,竟是妄言找一个军队的人来伺候她那种事……
“滚!”阿鸢指着正门方向,大吼着,宣泄心中滔天怒火。
陈琛双唇嗫嚅片刻,恶狠狠瞪了榻上昏死之人一会儿,忽地扑通跪倒在阿鸢面前。
“殿下!请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继续宠幸这妖物,殿下迟早会被他害死!”
“血口喷人!”阿鸢气得呼吸剧烈起伏,你凭什么说翊炀是惑君妖物!有何证据?
“臣尚未有凿实依据……”陈琛声音忽地提了一度,但臣当真有强烈预感,而且听回来的邺方军说李翊炀,毫无人性,心肠歹毒,在战场上为了取胜,毫无人道,使的手段阴险毒辣,甚至连女人和小孩都要屠杀。
“你不过听说罢了,我不允许任何人污蔑翊炀,这种话你不许再讲,否则以诽谤朝廷命官之罪革职论处。”
“殿下说要将臣革职。”
二人心知肚明,当年陈琛是在一众仕家少年角逐中留下的优胜者,默皇后对少年陈琛亲眼相加,最后德辉帝亲自选定陈琛任太子贴身侍卫,陈琛已在东宫十二年,若非是犯下重罪,绝不可能动摇他现在东宫禁军统领地位。
阿鸢不再回答陈琛的问题,她故意将头撇向一边:“出去!我不想再听你说一句话!”
陈琛见殿下这般不听劝,气得爬起身来就往外走,蓦地,他想起一事,驻足,回首。
“不知殿下能宠幸建威大将军多久?”
“自然是一生一世了!阿鸢脱口而答。
“呵呵……”陈琛竟是笑了起来,“殿下说笑了,眼看着就开春了,太子妃人选已定,顶多再过二十日,东宫就要办大喜事了,东宫女主人进了长乐殿,殿下床榻上哪里还有建威大将军的位置呢?”陈琛拿眼角去瞥翊炀。
同时,阿鸢也慌慌张张去看床榻上的男人,见翊炀呼吸平稳,仍是昏睡中的模样,方才吁了一口长气。
“怎么?殿下怕李翊炀听见?”
“这件事不要再提。”
“哼!殿下禁止东宫之人谈论太子妃之事,不是很幼稚?就算李翊炀今夜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过几日,他总会晓得的。殿下难道还想瞒他不成?”
阿鸢心中叹道:“母后动作竟这般快!已私下定好太子妃人选!”不过她面上仍是一副倔强模样,“母后不顾我的意愿,强行让我娶妻,不过便是大红花轿抬进长乐殿,我也拒不迎亲,难道你们还能将我强行押上婚堂不成?”
“我们如何敢押着殿下?只是可惜了菲菲姑娘……”
“你说什么?是菲菲……阿鸢眼神中一片惊愕无措,耳畔旁似乎传来铃铛叮叮的清脆声响。
陈琛心下一阵得意,果真,皇后娘娘分析得极是,这轿中新娘若是殿下素未谋面之人,殿下定是抗争到底,拒不迎亲,可若是连菲菲……殿下如何狠得下心肠,让她独受所有人异样目光和闲言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