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她不像你,她很单纯(1/1)
日影西斜。
建威将府。
“钦文,我说的这些话,你一定要记在心里。”
“是,翊炀大人。”
李翊炀瞥了一眼桌角的沙漏道:“时间差不多到了,我也该走了。”
钦文心头一惊,“时间到了?大人莫非连出去一趟,太子殿下都限了时间?”
翊炀笑而不语,夏钦文却一脸忧色。
“何止是时间啊?还派人跟过来监视。”李翊炀说着嘴角不禁上扬,竟是掩不住的幸福。
于他这样一个自幼被父母抛弃,又在众人嘲弄、唾弃、漠视中成长的人,有人如此在意地管着,反倒叫他有一种强烈的归属感。
“派人监视!人在哪儿?”夏钦文慌张地到处张望,赶快回想方才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招来杀身之祸。
“喏,坐在外头吃瓜的就是。”翊炀一指窗外。
“贾隆!”
贾隆最初是在云麾将府当差的,府中不少人都认识他,这会儿贾隆正翘着二郎腿,吃着瓜同府中老人吹牛皮,手舞足蹈,聊得正欢。
“翊炀大人,恕我直言,太子幸而派的是贾隆,可殿下这些举动,显然是对大人起了戒心,说不定已经开始怀疑建威将府了。”
李翊炀不以为意摆摆手,显是不赞同钦文的说法。
“她不像你,没有那么多心思,她很单纯。”
说罢推开房门。
“贾隆!回去了!”
贾隆哧溜一声,从椅子上爬起来,屁颠屁颠跟在大将军身后。
夏钦文脸色灰白,她望着翊炀离去的背影,心里不是个滋味。
我夏钦文天生就心机多……
假货太子单纯,单纯得想让你时时刻刻护在她左右。
呵呵……
是拿鞭子把你打得半死的时候单纯?
还是利用一身好看的皮囊,勾引得你团团转的时候单纯?
亦或是国难当头,她利用你对她的感情,让你去战场上送死的时候单纯?
可笑!
我看你李翊炀是被屎糊了眼睛,才觉得假货太子单纯!
经过一番长时间的拉锯战后。
阿鸢终于满心欢喜地抱着血灵,渐渐远离皓华的视线。
“怎么样了?”皓炎忙不迭地从角落跳了出来。
“哼!”皓华奸邪一笑,“明天等着五千两从东宫拨到王府吧。”
皓炎惊呼出声:“厉害了我的弟!一株边塞只开花不结果的鬼草竟是卖到天价!你怎么这么会忽悠?我看你就算不是王府世子也能家财万贯,既然你想捉弄乔少爷,干脆直接将他忽悠进逍遥楼当小倌得了。”
本是一句戏言,皓华却是神色一变,“好啊,这不是不可能。”
“呦!真的假的?”
“哼!皓华眼中闪过阴毒之色,“到月底一切皆有可能。”
“切!等到月底那废物太子还不任由我们兄弟施为,那就没意思了。”
“哼!大哥,你以为有你的三弟在,我们可能随意折辱废物太子吗?”
皓炎一脸不以为意,“我早就问过父亲了,他说到时候留不得那贱种,一并做掉!”
“大哥,那是一年前,你现在再去问父亲,他保管舍不得杀他的三儿子。”
“这……这怎么可能?”皓华虽是这样说,脸色已微微发了白,他心里敲起了鼓,要知道皓华是从不与他争夺爵位家产,可那个贱种野心勃勃,一旦父亲认了他后,后果不堪设想。
“大哥,依我的观察,父亲不仅从心里接纳了三哥,连对他那“三儿媳妇”也是欢喜的紧,不信啊,咱们可以打个赌。”
皓华凑到皓炎耳边说了些什么,皓华眼中不时闪过仓惶不安。
月华洒进长乐殿。
阿鸢躺在榻上似乎进入梦乡。
而在太子的床榻下头有一个地铺,其上躺着一个男人,正是辗转难眠,他等了许久,听见阿鸢绵长均匀的呼吸声,便生了歪心思。
一双手悄悄地掀开纱幔,接着探进来一个脑袋。
翊炀望着梦中人,月华铺洒进来落在阿鸢脸上,为她清丽的脸庞更添光晕,翊炀下意识舔了舔唇,他认真的想:“求了好些天,阿鸢终于允许我在她床边打地铺……应当就是允许我半夜爬上来……那个了吧……”
阿鸢是被吻醒的,当她苏醒过来时,发现亵衣亵裤都被褪了,李翊炀正抱着她,阿鸢明显感觉到翊炀已是蓄势待发。
“下去!”
“我不!”翊炀像条癞皮狗一样黏在阿鸢身上。
阿鸢想起几天前,翊炀也像这样抱着那些风尘女子,一时气血上涌,抬起一脚,将人踢下床去。
翊炀一屁股坐在地铺上,一时间还有些发懵。
“卷起你的铺盖!滚到外头去!”
翊炀难掩失落,“阿鸢,你别生气,我老实的睡觉还不成吗?”说罢就哧溜地躺下,闭上眼睛。毕竟这床下头一块位置也来之不易,翊炀可不想睡到外室去。
“建威大将军,这地板上湿气重,你还是睡到外头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喜欢睡地板!”
阿鸢气笑了,那你老实点,如果再敢爬上来,哼!滚外头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翊炀今夜希望幻灭,像条大狗一样在地上四仰八叉的睡了。
阿鸢心绪却被搅乱了。
方才那副德行,真像个发情的大狗,若是床上不是我,他会不会也这样急吼吼爬上来,获得满足。
不过这些顾虑都不复存在,只要翊炀服下血灵果……
好不容易熬到了子时,这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候,也是最安静的时候。
阿鸢蹑手蹑脚地离开寝室。
橱柜里的血灵就像是在等着她一样,惟一一片漆黑的叶子,随着夜风微微朝阿鸢点头。
锃——
匕首出鞘,寒芒四射。
阿鸢捞起袖子,月光洒在她光裸的小臂上,皮肤光洁,没有一处疤痕。
刀尖抵在皮肤上的瞬间,阿鸢迟疑了一下,但这迟疑也只是一瞬。
“留点血,留点疤,又算得了什么?翊炀要是变心了,我要这么好看的皮囊又有何用?”
刀尖划破细嫩的皮肉,阿鸢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鲜血汩汩朝外涌,阿鸢赶忙将手伸了过去,成线般的鲜血流入那黑红的泥土。
阿鸢此刻已是疼得满头冷汗,嘴唇也被自己咬到发白。
黑红的泥土像一块久旱的田地般饥渴地吮吸着阿鸢献上来的鲜血,汩汩的鲜血一渗入泥土便消失得无迹可寻,像是永远也喝不够一样。
此刻,贪婪的漆黑叶片随着夜风摇摆得更为猖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