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龙袍与公主礼服（1/1）
翊炀笑了起来，“午间我不是说了嘛，不过是问了你近来的情况罢了，我一个臣子如何决定得了国祚大事！”
同样的问题，阿鸢今日早些时候也问过父皇，得到的也是差不多的答案。
“你父皇病情一直没有起色，退位之心怕是早就有了，只是恰巧前夜召我去问问话罢了。”
翊炀说得轻描淡写，可阿鸢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全是巧合，既然翊炀不肯说，只能作罢。
“阿鸢，不日后就是登基大典了，礼部送来的龙袍你还没试穿，来试下衣服，要是有不合身的地方，得叫礼部赶紧改。”
“胡扯！”阿鸢斥道：“这件龙袍不属于我，我岂能穿皇兄的龙袍？”
翊炀却不以为意。“你替他坐在东宫之主的位置上这么多年，如今胜利在望，又不是要窃取胜利的果实，横竖不过嗅一嗅总可以的吧，想必皇后不日后就会安排你彻底离开东宫，把她的宝贝儿子换回来参加登基大典，咱们做事也要有始有终，就只穿这一次，看看自己穿龙袍的样子，也算是为你十数年女扮男装当太子的生涯做一个最后的告别吧！”
翊炀说着已经将架子上的龙袍取了下来，走到阿鸢面前，解下她的腰带，不一会儿就驾轻就熟地将人外袍褪去，随手便将杏黄锻袍扔在一边。
“来，把手张开。”
阿鸢像个小玩偶一样，被翊炀摆弄一阵后，有些不安道。
“翊炀，你看我穿上龙袍，有父皇那样的威仪吗？”
“威仪？”翊炀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又觉得有些不妥，立时敛了笑意。
“任谁只要接受了群臣万民的朝拜这威仪自然就有了。”翊炀说罢又为阿鸢郑而重之地戴上冕旒。
翊炀现在的神情只能用震撼来形容。
耀眼刺目的明黄冕旒下是阿鸢一双灿若寒星的眸子，脸色虽是有些惨白，但那似乎完美的五官和与生俱来的高贵却令人着迷，明黄色龙袍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炫彩夺目，脚踩一双龙纹熊皮金靴，从头到脚一身明皇，彰示着帝王气派。
阿鸢穿上龙袍的样子，这样一幅场景，多少次闯进翊炀梦中，今夜终于实现了！而且他李翊炀还是第一个看到的人！
“好看！真的好看！好看！”李翊炀不由啧啧赞叹起来，又围着阿鸢转了两个圈。
阿鸢被翊炀一顿夸后，又被拖到一面大铜镜前。
阿鸢忽地愣住了。
她好像有些不认识镜子里的那个人是谁？
陌生，这种感觉愈发加重阿鸢心头的不安。
“怎么了？怎么了？”翊炀见阿鸢一幅失落神色立时仓惶焦躁起来。
“翊炀……我觉得……心里头不安……”
“那是你太过紧张。”
“不是……”阿鸢垂头只看脚尖前那一块地方，“翊炀，我觉得这件龙袍好像压得我喘不上气……而且上面似乎散发着血腥味……”
翊炀瞬间沉下脸，“你一天到晚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觉得一切来得太快了，就像一场梦……真的快要成功了吗？”
皇后为了她的宝贝儿子能顺利登基，己是筹划了十几年。你现在来说这种话，你母后要是知道了，保不准得气成什么样。”
阿鸢声音低低的，满是委屈，“我……我这种话也只会对你一个人说说而已……”
翊炀的心一下子就柔软下来，脸色也和缓不少，从后面将阿鸢抱住。
“阿鸢，别那么紧张，没事的。”
阿鸢抬头，看了看镜子中的两张脸，有些怔忡。
翊炀又是一番柔声安慰，阿鸢心中的不安才慢慢消退些。
阿鸢抬头看着镜中映出的两个人影，串珠遮挡住部分视线让阿鸢觉得很不习惯，她下意识地摇了下头，那十二条串珠也跟着晃动起来。
“阿鸢，你在作甚么？”
阿鸢指着头上的冕旒，“我儿时就觉得父皇额前这些串珠太长，挺碍眼的。”
“那你现在戴着感觉如何？”
“还是很碍眼啊！”阿鸢说着竟是一阵摇头晃脑，十二条串珠剧烈摆动起来，我无论怎么动都能见到这些小金珠子挡在眼前。”
翊炀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阿鸢，若是你坐在太和殿龙椅上这般摇头晃脑，群臣估计都得憋笑憋出内伤。”
“不许笑！有什么好笑的！我都想把这些珠子掀到一边去或者拨成两半，省得碍我的眼。”
“哈哈哈！”李翊炀笑得肚子疼。“求你了……别……若你当真在上朝时做出这么滑稽的动作来，我在下面会笑疯的！哈哈！”
“我当然不会！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阿鸢竟是气得跺了下脚，“只是对你说说而已，就是做出什么荒唐滑稽的事来，也只可能是在你面前。”
翊炀见阿鸢这般情状，可爱得紧，心中甚是欢喜。
阿鸢趁着这个轻松的氛围，一把摘下冕旒，解了让她为之不安的衣物，龙袍一褪下，阿鸢立时感到轻松起来，她似是想起什么似的，立时走到屏风后献宝似的拖出了一口箱子。
“翊炀，你瞧！这是母后为我准备的公主礼服，等皇兄登基大典后，不日后便会迎我回朝举行公主册封大典，翊炀，你觉得这礼服好看吗？我穿给你看！”阿鸢乍乍呼呼说了这么一段，乍一听似乎很在乎公主的封号，可是只有翊炀明白，阿鸢想表达的是她不仅是一颗棋子，她的母后、皇兄真的很在乎她。
与方才被翊炀当成小玩偶般套上龙袍不同，这回阿鸢神采奕奕地为自己系上一颗颗繁琐的扣子系带，虽无人服侍，但她却兴致极高，为自己挽了个女子发髻，又别上了精巧发簪。
翊炀望着阿鸢对着铜镜忙碌的背影，心下无限感叹，“阿鸢纵是心怀天下黎明百姓，也曾提剑沙场驰骋，但内心却当真是个小女儿的情状。”
方才看到阿鸢龙袍加身之时，甚至是之前的许多次翊炀都有那种想要利用手上的兵权拥戴阿鸢为女帝的冲动，可是这冲动也是转瞬即逝，因为他明白，这样做阿鸢如何都不愿意，她从来不慕权势，纵然身居东宫之主的位置上这么多年，却也从不被繁华权力迷了眼，她所求之事，只是遂了皇后和瑾渊的心愿，还有与我长厢厮守而已。
“待一切尘埃落定，公主册封大典之后，无论阿鸢想要长居公主府亦或四处云游，我亦卸下军务陪她，只要她能高兴……”翊炀这般想着，目光落在阿鸢刚刚梳好的发髻上，那是未婚女子所束的发髻，翊炀蓦地忆起一事，嘴角噙笑：“阿鸢，我早已与你皇兄约定，他会在你的公主册封大典上宣布赐婚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