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场风花共月(1/1)
第二十八章 一场风花共月
沈溟岄回来后也不是各个峰各个奇观到处疯玩就没别的事儿了,这不是玩累了傍着关澜越进了灵渊境办正事儿去了。
沈溟岄其实很想去炼灵邰玩一圈的,先不说那块宝地现在被奚洛霸占别人去不了的前话,家里的长辈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去冒险。沈溟岄的父辈们闯炼灵邰年少成名的时候,存了不少货给自己的内门弟子备着的,后来小团宠沈溟岄出生后就全都是她的突破材料了。
所以除了入门较晚失去机缘的楚星沉,试问顾北辰、安然和白玉蝉哪个没都被他们的师尊扔进炼灵邰,以“要大命!”的方式关爱过?
凌澜庭站在须弥主峰青冥峰最高点,居高临下俯瞰须弥全景,估摸着差不多了,便拔出青鸾神剑剑召出了青鸾神鸟,放它在高空盘旋警戒。
莫澜婧刚在须弥周边结好了严密的毒阵结界,做防也回来了,跟凌澜庭一起预防有坏东西们趁虚来犯。
关澜越在灵渊境内寻好一处得天独厚的修炼洞府,找了日月精华灵气极盛的中心,给沈溟岄开始了导息推流。
关澜越耀金色的灵力缠绕着沈溟岄的银白色灵力,帮助她突破修炼瓶颈。
奚洛把自己藏得极深,耐着性子等了许久终于看到须弥灵渊境的方向,耀金与银白两股强势的灵息势如破竹突破了天际。
奚洛接收到须弥“特殊时期”、“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和“特殊的人”这些个“特殊”讯号,嘴角好心情地上扬牵开了一个他标志性的亦正亦邪的小笑容。奚洛俊美的脸上分辨不出是安了鬼胎的不怀好意,还是别的什么深刻的情绪外显放大中。
奚洛左手灵力右手魔力全部倒灌进焰玦大剑再狠狠往地上一插,橘色火焰以翻江倒海之势迅速围住了须弥地界的十万大山,结成了一个极为霸道的结界圈地为牢,把所有来对须弥图谋不轨的黑白势力全部隔绝在了外面。
有关澜越护法相助,沈溟岄阻塞的灵脉通畅了,她的金丹不再黑雾缭绕。
沈溟岄顿滞的修为终于再进一步,她银白色的灵力直上九霄再一个小爆炸,空中冲击波的余力波及仙门百家各个宗门上空的守护灵——金丹小后期,震惊仙门百家。
哦?厉害了。
奚洛倚着焰玦大剑,嘴角不明深意的笑容越开越大。
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沈溟岄换上了华贵的宫衣变装萧明月,准备启程去天机皇城过皇室新年。
小景分哭成了小泪人,沈溟岄哄了好久才把自己的手从他的小胖手里抽出来,给他擦擦眼泪。
“姐姐的裙子好不好看?”,沈溟岄试图转移景分的注意力。
“姐姐过完年就回来吗?”,小景分一根筋。
“姐姐过完年还要回西域的宝,你乖。”,见沈溟岄递过来的求助眼神,莫澜婧也来帮忙哄劝小景分。
“为什么嘛!?”。小景分很气气,“把姐姐还给我!!”。
小景分这一声小吼吓了大家一跳,白玉蝉赶紧帮忙安抚道,“乖乖你先别激动,主要是这样,奚洛到处找岄儿姐姐寻仇,岄儿姐姐在皇宫他没办法接近,但是在仙门处境就比较危险了!所以景分要好好修炼,我们强大了才能早点儿把岄儿姐姐接回来保护在身边!而且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岄儿姐姐的毒蛊,你阿娘和叔叔伯伯们还得抓紧时间去攻塔取蚕,不能再耽搁了!”。
千!万!别!激!动!你一激动就变身吓死个谁......白玉蝉冷汗直流中。
小景分听进去了,皮肤上努力克制的蛇鳞一点点褪去了,抽抽搭搭地要沈溟岄再抱抱。
沈溟岄俯身,托着景分的腋下一把把他捞起来放在自己手臂上坐好,“姐姐去西域还得帮你问问西域王叔叔呢!关于你身上的不治之症他那儿一定有偏方,等姐姐的好消息!”。
“反正姐姐活不过十六岁,我刚好陪葬。”,小景分抹眼泪。
“乱说话!”,沈溟岄生气地敲了小景分的小脑袋一下,把他还给了莫澜婧教育。
长辈们嘘寒问暖地又叮嘱了沈溟岄好多有的没的,小辈们也在不舍和牵挂中跟沈溟岄做了一次又一次的别。
沈溟岄撑开千机伞御伞而起,坐稳在伞顶上半侧过身,歪着小脑袋对大家发起了一波小甜笑攻击。
凌澜庭也御剑而起踩在青鸾剑面上与沈溟岄并行送她下山,亲自把她交付给等在山下来接她的澹台镜。
凌澜庭回来后先径直去了灵曜峰,准备帮沈溟岄收拾她落在那儿的机关小熊带回上玄峰去,刚刚在山下告别的时候孩子突然想起特意叮嘱的,老父亲岂敢怠慢。
凌澜庭到访发现弟弟邬澜渊正在芍药园里怜花独醉,就走了进去坐下陪他共饮一杯花间酒。
“你这芍药园四季花开不败,我还以为你培育来入药的,却原是陪酒的用。”,凌澜庭打趣道。
“我想她了。”,邬澜渊抬起醉眼懒洋洋看了下来人,把夹在自己书生帽边和耳尖上的,朝挂露暮已枯的芍药花拿下来放在凌澜庭的酒杯边上,“那支不会枯萎的芍药。”。
“以前从炼灵邰带回来的那支灵株?”,凌澜庭一饮而尽杯中如雪月光,“得时就疑神疑鬼的,没了又寻死觅活的,着了魔一样怪吓人的你。”。
“哥你知道吗?这世间是先有的她才有了花,她在我的心上开出了枝桠。”,邬澜渊醉眼对着天上皓月深情表白完,再收回目光给自己又斟满一杯杯中冷暖,盯着表情复杂欲言又止的凌澜庭认真道,“我身上没鬼气才没被夺舍我也没疯......只不过十几年相思加两斤黄酒,才把这句她已听不见的喜欢说出口。我好悔。”。
凌澜庭思忖了一下,大概是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对哪家仙子动了心又求而不得,再加上这几年动荡不安的大家都失去了太多不能失去的人和物,应该是发个癫缓缓心伤就由他去好了。
凌澜庭没接话也自顾自斟满一杯酒,跟邬澜渊碰了一下安静陪饮。
“哥,你一定要早点告诉她你喜欢她,别太拘泥于身份、目光之类的外在的东西,那些跟与她相守比较都是狗屁!哥你一定别跟我一样做后悔事,余生只余孤独和酒......”,邬澜渊的醉言醉语很是啰嗦烦人,但他眼角湿润润的真情又很是惹人心生怜悯。
凌澜庭好像看见开满桃花的心境里飘过一片违和极了的发光雪绒,他甩了甩头醒了醒神,心想自己大抵是喝醉了。
这药酒的劲儿还真不比寻常酒饮,浓烈绵长得很,尤其蛊惑人心。
萧明月入宫阵仗还是很大的,每一次都是。从中可以见得萧肃是真的拿命宠明月公主这个干女儿。
其实说起来若不是跟凌澜庭商议好了答应让萧明月回宫过年,萧肃见女儿心切怎么可能同意她先回须弥小聚。这次见面给萧肃期待又着急的,不亚于萧明月幼年入宫常住那时。
皇宫里一切都没变,又好像一切都焕了新。萧明月最直观的感受就是,亘古不变的是宜妃母妃对自己的温柔疼爱一如从前;焕然一新的是父皇身边的人从异域皇后换成了贵妃母妃。这其中扑朔迷离的爱恨纠葛和血雨腥风的权谋杀伐,让人望而却步自知不可深究多事。
萧明月又回到了小时候跟皇兄皇姐们一起学习诗书礼乐艺,以及骑射对弈赏花玩闹的最难得那段安稳时日。但是平静就是被用来打破的,太子萧扶予眼里可容不下萧明月这一粒过于清澈的沙子。
萧扶予的召见到的时候,萧明月正在自己的行宫宝月楼里插花怡情。萧明月稍一思忖打消了拒绝的念头,放下手里整理了一半的花枝,起身带上桑延对萧扶予的对弈相邀欣然前往。
不过是一场鸿门宴,说起来太子哥哥那儿的宫饼还挺好吃的嘞!
萧明月秀眉轻皱,执着黑色棋子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落于棋盘,小矮桌案对面的萧扶予轻笑一声,利落落下一枚白色棋子困住了萧明月精心布置的棋局。
“太子殿下棋技还真是出神入化,明月不敌。”,萧明月嘴上说着破防的丧气话,目光依旧锐利还在棋盘上找破绽。
“你都不叫我哥哥了,你西域一趟我们之间变得这么生疏了吗?”,萧扶予似笑非笑地看着萧明月。
“哥哥才不会对妹妹兵戈相向吧?”,萧明月还是没想好这步棋下在哪里才可以破局,懒懒抬眼看了萧扶予一眼继续专注于棋盘。
太子东宫内萧明月与萧扶予正专心对弈的水榭楼台处,来自四面八方的密集箭雨凶猛射入,目标齐齐对准棋盘一边端坐深思的萧明月。
桑延于庭院正中拔出配刃破风刀迎着箭雨手起刀落,身后护着沉迷棋局无法自拔,对到来的危险动于衷的萧明月。桑延眼神凛然出招凌冽,刀气纵横九万里,严防死守杀回了萧扶予布下的夺命杀阵。
萧扶予拿起手边的茶杯细呷一口茶汤,淡淡开口道,“可愿入住东宫?”。
萧扶予对“刺杀”失败这件事似乎早有预判,脸上没有任何恼羞成怒的痕迹,对刚刚发生的一切跟萧明月一样不动声色,就好像一盏茶前的插曲只不过是桑延等的无聊,随手拔刀空舞了两下解了个闷儿。
“太子哥哥以为娶了我就可以对策天下?也不知是谁给你出的馊主意,还是你哪里来的错觉。”,萧明月把执在手中的黑棋,毫不犹豫重落入自己快盯着火的某个棋格里震棋盘一抖,然后起身带上桑延走了。
萧扶予收回目送萧明月离开的背影的凄然目光,落在了小矮桌案上萧明月自始至终一口没动的宫饼上,心里加倍的凄然。
你素来爱吃的......
萧逸安刚刚带着几个黑骑军随侍迈出行宫走了几步,就被桑延从身后恭敬打招呼“桑延给二殿下请安”给叫住了。
“深更半夜的,怎么?”,萧逸安回身,俊朗的脸铺上一层冷冷月霜。
“桑延深夜叨扰还请二殿下恕罪,明月公主清馨池有请。”,桑延拱手作揖毕恭毕敬道。
“好。”,萧逸安牵开半边嘴角笑了一下。
“殿下.......”,萧逸安身旁的黑骑军随侍出声提醒。
萧逸安抬了下手示意自己的黑骑军随侍止言,迈步走向桑延。黑骑军侍从们跟随萧逸安的脚步换了目的地。
挨着萧逸安最近的两个黑骑军随侍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仿佛在吐槽“果然在二殿下这里没什么比明月公主更重要了啊”,然后就没然后了心甘情愿地追随主子哄他的“童养媳”去了。
清馨池里萧明月诱惑拉满,穿了一件“烟笼寒水月笼纱”的浴衣。她的曼妙身姿在保护得恰到好处,说不透不露又有若隐若现之态的衣襟里,正浴池中一边戏水婀娜一边饮酒自乐。
“你这是要提什么‘不合理’的请求,需要仰仗出卖色相引诱你哥来达成目的的?”,萧逸安在湿漉漉的清馨池边盘起一条腿立起一条腿坐下,拿起明显等着自己好久了的那杯早已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杯中甘露,笑意阑珊地看池中尤物。
萧明月听到动静转回身,满眼欣喜地从清馨池中心边走边游靠近池边的萧逸安,给他搭在他自己所立的那条腿的膝盖托着的手里正把玩的空酒杯,洒洒洋洋地倒满了新一杯琼浆玉露。
“哪有什么请求,我一个人喝酒闷得慌,就叫哥哥来陪陪我嘛!”,萧明月醉眼朦胧蛊惑着萧逸安在她眼里深潭沉醉。
“衣衫不整的可不好,再有特权也不能如此肆意妄为才是。”,萧逸安耳尖微红,沉了点调子教育起妹妹。
萧明月表示自己喝的酩酊大醉,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该做的“大逆不道”还是怎么的事情,反正现在就是听不了一点话就是这么任性天王老子管不了的状态。
萧明月对萧逸安的批评充耳不闻,自顾自放下酒壶拉着萧逸安的手腕一用力,就把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的萧逸安拽进了水里。
萧明月抱着萧逸安的脖颈痴痴的笑,偌大宫殿里只有两人共处的浴池,气氛极度暧昧。
清馨池中热浴水的氤氲热气熏红了萧逸安的耳朵,萧逸安一手环抱着萧明月娇软的少女身体怕她摔倒,一边还在控制着自己下身被燥气感染下更加放肆了的炙热。萧逸安非常努力地克制自己,对侵犯妹妹身体的蠢蠢欲动的强烈冲动。
萧明月就是这么肆意妄为,明知道萧逸安对她的感情还敢“以身犯险”玩火。萧逸安给萧明月的恃宠而骄就是让她为所欲为的。萧明月清楚哥哥对自己的纵容和爱护,让他不会对自己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萧逸安目光温柔,盯着邀自己同饮了几杯就软趴趴在自己胸口,毫无防备地睡着了的娇柔貌美的少女,如痴如醉地看了好一会儿,牵开嘴角上扬弧度轻笑着吐了口微微叹息。
你啊......犯得着如此设“宴”?只要你说一声,我便收兵。
萧逸安打捞起怀里浸在水中的萧明月横抱在胸怀,拾阶而上走出清馨池浴水,亲自送妹妹回她的行宫宝月楼,交付宫人安顿她好眠。
白天在东宫不欢而散,萧明月最后胡乱下的这一步棋没有什么意义,就像萧扶予欺负妹妹没有任何意义一样。除了激怒二皇子萧逸安。
不过萧扶予好像是故意的,但是没人深究这个。大家只看到,所幸萧扶予捡回一条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