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今夕何年（1/1）

听到这两个字，小申的脑袋都快要炸了。

长安？

是杜牧远望有感而发的长安——“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

是孟郊登科提笔挥毫的长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是李白登凤凰台伤怀的长安——“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自己一跃而来，居然出现在长安？

提起古时都城，长安的地位绝对不可撼动，那是让人神往的存在。

这座历经13个朝代兴衰的城市，在中国的历史中闪烁着无比璀璨的光辉。

往往提起长安，一听到名字，脑海不由自主地在时空中穿梭，只是没想到，这一次肉身也跟着联动起来。

现在置身其中，那扑面而来的历史感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毕竟这里存在太多耐人寻味的古老故事。

小申震惊得合不拢嘴,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会来到古代。

他瞪大眼睛四处张望,城内街道、建筑、行人的穿着,无一不透着浓浓的古风。路边摊贩招呼着过往行人,空气中飘着饭菜的香气。这分明就是他在历史书本上见过的场景啊!

“我这是穿越了?难道自己在拍古装戏时不小心确实进入了时空裂缝?”小申捂着嘴巴,生怕一不小心惊呼出声。

他开始怀疑这一切也许真的不是梦,而是自己神奇地回到了过去。小申脑中乱成一团,这个惊人的发现让他兴奋又手足无措。

小申反复确认，尽管实难相信，但是见闻种种，让人不得不信。

“这撞了一下，脑袋还有些疼，那今夕是何年？”小申不想问得很明显，于是表演起来。

“开元。”再也没有比这更清晰的吐字发音了。

开——元？小申感觉自己脑袋要开瓢了。

没有比这更不可思议的事情了，自己竟然回到了大唐。

开元是唐朝皇帝唐玄宗李隆基的年号，学过历史的都有点印象。由于玄宗励精图治，开元年间经济繁荣，民生安定，国威远扬。大唐走入光芒万丈的时代，史称“开元盛世”。

一时间，不知该喜，该悲，该感，该叹……

虽然满腹疑惑，但是他不愿意表露出来，于是默不作声地接受安排。

考虑到自己的伤势，对方为自己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宅子，平常行动自由，没有人干涉。

这一点歪打正着，深得小申的心意。

虽然已经开始接受回到大唐的现实，但是初来乍到，他特别害怕被人盘问，毕竟他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编瞎话不难，难的是一直编瞎话。他总害怕时间一长，自己就要露馅。如果在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那么他能够更好地掩示自己。

这是一座典雅古朴的庭院住宅,小申一个人住在里面并不孤独。院落里种满了花草树木,时不时可以听到鸟语花香。

白天,小申一个人在长安城里四处闲逛,街市上熙熙攘攘,让他目不暇接。小贩们叫卖着从未见过的古代商品,路人们也穿着古代汉服,看热闹的,讨价还价的,来来往往。

晚上,小申独自坐在院子里,仰望着久违的星空月色。轻柔的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他不禁感慨,一切都是那么静谧安详,自己就像穿越时空来到了一个遥远的世外桃源。

“人生真是有趣。”申豹举起酒杯，轻轻地抿上一口，感慨世事无常。

往后的日子，一边名义上养伤，申豹一边弄懂了很多事情。

更准确地说，他在融入这个时代。

首先，他一度怀疑这是个局，类似“楚门的世界”，但后来他自己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没有任何财力能够支撑打造一座几乎没有边界的城，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对于任何一个怀疑自己处境的人，没有比身处“楚门的世界”更让人恐惧的事情了，如同作茧自缚，永远无法挣脱。

其次，那个大帅哥是“寿王”，姓李名琩。小申感觉自己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自从入住宅子后，寿王只来看望过自己一次。关于这一点，小申并没有在意。毕竟对方事情众多，而自己在这里闲人一个。

最后，那个小随从的来头也不容小觑，名叫荷唐，他被高力士收为义子。

这段时间，荷唐负责照料他，来往极为频繁。或许是感谢小申的舍命搭救，荷唐对他无比亲切，两人算是无话不谈。

一天,小申正在花园里舞刀,练习一些基本的武艺,突然荷唐匆匆走来。

“申公子，赶紧跟我来。”荷唐一溜小跑，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了？”看他着急的模样，小申知道这事儿一定很紧急。

“别问了，总之是好事。”荷唐满脸笑意地看着申豹，上次救命之恩过后，他一直很感激。

小申急匆匆地跟随荷唐来到一座宫殿。

这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建筑。远远望去，大殿雄伟的屋宇，让人心生雄浑之感，那背倚蓝天的气势无比壮阔，令人肃然起敬。

走近发现，墙壁绘满了金龙凤凰，彰显着帝王的威严。

眼前富丽堂皇的古代宫殿让人目不暇接，更让人对这次面见充满神往之情。

小申和荷唐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正殿。只见殿内列着忧心忡忡的文武百官,都在等待着什么。

宫廷之内，人潮海海，一个书卷气十足但又不失威严的男人正坐当中。

虽然面相不熟，但是小申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此人正是唐明皇。

小申的初印象中，唐明皇算不上小鲜肉，但他绝对是“大叔控”的最爱。

大殿鸦雀无声，因此申豹的走动分外清晰。

唐明皇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目光如炬。

“来者何人？”旁边的太监发话。

小申不知如何开口，但他从荷唐的神态中认出此人应该是高力士。

高力士是唐朝著名的太监之一，是当世有权有谋的一位智慧人物。

“哇哦。”小申左看右看，似乎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见证历史的时刻。

比起面见皇帝的紧张不安，申豹感觉自己是此刻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他像是跳进历史书一般，见到了太多真实的课本上的人物。

这种机缘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父皇，此人正是我的救命恩人。”李琩站出来替他解了围，同时也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此言一出，小申大吃一惊。他知道对方身份尊贵，但万万没想到唐玄宗是他的父亲。

不过，想起那日的“太子”二字，仿佛一切又有迹可循。

小申瞠目结舌,脑海里飞快地闪过诸多猜测:难道自己救了一个皇子?这下仕途指日可待了!

申豹并非迂腐之人，他抓住机会，激动地上前道:“原来救的是皇子殿下,确实有眼无珠,望陛下恕罪!”

李琩笑道:“申兄不必多礼,我平日里要求低调行事,你不知我身份也无可厚非。”

“原来如此，大大嘉赏。”唐明皇声如洪钟，颇有老当益壮之感。

听到皇帝要嘉奖自己，整个人顿时兴奋起来。

虽然不是财迷，但申豹还是很好奇究竟会给自己什么赏赐，毕竟自己这辈子收过最大的单笔奖励就是奖学金了。

小申再三谢过,心中早已飞到云霄,想象着自己必将高官厚禄、权倾朝野的场景。没想到一场意外,竟让他与皇子结缘,门路立时开启,自己的前途注定一片光明!

不过，小申的畅想刚进行一半就被打断了。

“当此危难之际，汝从何而来？”唐明皇显然听过之前的事情，故有此一问。

自己的出现确实太过玄幻，别人好奇也是理所应当，只是解释起来真的徒增太多麻烦。

“这个，这个，小生会些技法。”申豹总不能用穿越来解释。

苦思冥想如何解释为好，小申突然意识到，这个时代的人们多迷信。或许自己把事情描述得玄妙一点，反而更容易取信于人。

考虑到时代的科学发展的局限性，也许一些雕虫小技能成为瞒天过海的招式。

小申的声音洪亮而有力。他将目光定在皇帝身上,坚定有力地说:“是的，技艺傍身。”

申豹的自我肯定，让他人听不出破绽。

此言一出，原本寂静的现场，出现了部分议论声。

数名朝臣面带讶色,侧目交头接耳。

小申保持微笑,他左顾右盼,试图传达出自己十足的气场和信心。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怂,必须表现出坚定不移的姿态!

小申挺起胸膛,昂首阔步地在殿内踱步。他的目光扫过在座每一个大臣,神情从容,不卑不亢。

“只要一个机会，必定不负众望！”

语毕,小申胸有成竹地注视着皇帝。殿内鸦雀无声,所有臣子都屏息以待皇帝的决断。

“哦？”唐明皇的兴趣越来越浓，他看向李琩：

“你这救命恩人还身怀绝技。”

在李琩眼中，只当对方是一介草民，碰巧救了自己一命，而他素有仁义之名，因此照顾伤员也是天经地义。

李琩不知道申豹还有这般能力，只好顺势接话：

“这是来自异域的能人异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