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改葬（1/1）

"念奴，我们的日子还长。"永新轻抚念奴的手，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念奴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永新，然后缓缓点头，"我知道，永新。我会记住娘娘对我们的恩情，她会一直在我们心中。"

永新微笑着，再次向杨贵妃的灵位拜了拜，然后站起身，拉着念奴的手，"走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娘娘希望我们好好地生活，快乐地生活。"

念奴被永新的冷静和坚韧所感染，她擦干眼泪，点点头，"你说得对，永新。我们不能让娘娘失望。"

重返长安后，太上皇突然乐得逍遥，整个人心情大好,再无旧日的郁郁寡欢。

这日,太上皇踱步在宫殿长廊,只见他神采奕奕，浑身轻松，嘴角挂着浅笑，甚至哼起了小曲，仿佛重拾了做皇帝时的潇洒姿态。

侍臣们看他整个人轻松愉悦,精神奕奕,也忍不住跟着心情大好。

“陛下最近心情似乎很不错啊。”一个宦官小心翼翼问道。

“朕心境大好!朕已经重拾希望,这天下苍生也将迎来美好春天。”太上皇眉开眼笑。

宦官们面面相觑,不解他突然轻松的原因。

太上皇见他们一头雾水的样子,只是神秘一笑。他知道,有些秘密,是无需道破的。

重建基业已成定局，他更期盼的,是另一个再续前缘的约定。

人生峰回路转处,他已看开,更明白哪些是真正值得挂念的。

申豹敏锐地察觉到皇帝这一反常的变化，心里不免有些疑虑。

好几次，申豹试图提醒对方，如何安置贵妃，但苦于寻不到恰当的时机。

“陛下，有要事禀报。”申豹终于在一场宴会之后找到机会说话。

“什么事？”唐明皇神清气爽地问。

“关于杨贵妃……”申豹刚开口就被打断。

“哦，天色已晚，我们改日再议。”皇帝摆摆手，自顾自哼着曲调离开。

“陛下！”申豹看着皇帝的背影喊道，“陛下，陛下！”

皇帝的脚步没有停歇，申豹只能看着他独自离开了大殿。

申豹看在眼里，又无可奈何，只能暗暗皱了皱眉头。

皇帝的态度让申豹感到了一丝不安。他站在那里，目光深邃地看着皇帝离去的方向，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不过，一个月色清辉的晚上，唐明皇送了他一个“惊喜”。

“朕已考虑清楚，准备改葬杨贵妃。”

唐明皇提出改葬时，申豹听后难掩惊讶，只觉双腿一软，险些站立不稳。他强打起精神，稳住身形，心中波澜翻滚，这突如其来的要求着实超出了他的意料。

“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突如其来的要求，让申豹不知所措，他想不通：“难不成皇帝老糊涂了？”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而压抑的气氛。

杨贵妃现在什么情况，难道明皇心里没数吗？

简而言之，棺材里就没有人，一打开不就露馅了吗？

“在下明白陛下的用意,只是......是否有点为时过早?”申豹小心翼翼地建议,“改葬之事关重大,需要慎重处置,否则恐怕......”

“朕思虑已定,决不更改。”唐明皇不容置疑地断言。

申豹感到后背渗出了冷汗。

他意识到，如果接下来真的打开杨贵妃的棺木，空荡荡的里面必会将局势引向不可测的方向……

“陛下此举后患无穷，不若从长计议。”申豹继续小心劝道，同时谨慎提出疑虑。

唐明皇神色肃穆，坚决地摇头：“朕历尽艰辛只为这一天！诸事已定，卿从无妨。”

申豹再想劝阻,看到皇帝坚决的眼神,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既然陛下已有定夺,定当全力以赴。”他最终只能恭顺应允。

申豹无奈点头，内心却忐忑不安，他明白唐明皇的决心已无法改变。只是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申豹对皇帝的用意捉摸不透。

申豹脑中乱作一团，这出蹊跷的大戏,自己又要扮演何种角色?

当其他人得知这一消息时，侍从们面面相觑，却不敢表露出一丝惊异。他们低垂着眼眸，默默地退下，只留下唐明皇孤独地站在月光下，凝视着那曾经埋藏着杨贵妃的方向。

这晚的月色如水，清明透亮，辉映着唐明皇的孤独与决绝。他的眸中深藏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有惋惜，又有追悔，但更多的是坚定。在唐明皇的强烈指示下，那个让他深爱的女人，如今就要被重新安葬。

时隔数日，日夜兼程，重回马嵬坡。

他深情地望着这片曾经熟悉的土地，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牵动着他的心弦。

“陛下，夜深了，您需要休息。” 贴身侍从小心翼翼地提醒。

唐明皇微微摇头，“不必，我想再待一会儿。”

佛堂内一片死寂,积年的灰尘覆盖在每一个角落。

中心的梨树久未修剪,树冠枯槁,乌鸦在梢头惊叫。

风从破损的窗棂吹来,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佛像闭目结跏趺坐,脸上爬满裂纹。

香炉里的余烬已经完全冷却。这曾经热闹的地方,如今只剩荒凉，让人不觉红了眼眶。

唐明皇缓步走过,拂去佛像上的尘埃。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仿佛能从空气中嗅到熟悉的气息。

望着佛堂里寂寞生长的梨树，唐明皇陷入沉思，多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一幕幕都清晰可见。

“爱妃，朕来看你了。”泪水汹涌而出，浸湿了唐明皇的龙袍。

开棺前一晚，唐明皇独自走向那个古坟，他的步伐缓慢而坚定。当他轻轻抚摸着古坟的石头，那冰冷的触感如同杨贵妃逝去的生命，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侍从们远远地守望着，他们心中充满了敬畏与同情。唐明皇的痛苦，他们感同身受，却无法插手。唯一能做的，便是默默地守在一旁，陪伴着这个痛苦的男人，度过这漫长而孤独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