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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当年的死因(1/1)

几辆车子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十三码头。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码头上空无一人,四处弥漫着诡异的肃穆,平常岸上那些拉帮结派混着灰色地带的地头混混们全都不见了踪影。

只有码头的仓库门口,站着一排同样身穿黑色西装站得笔直的人把守着。

车子停在仓库门口后,周祀景打开车门下了车后,对着车里的苏婧伸出手,语气温和地说:“下来吧。”

苏婧迟疑地看了看外面,犹豫地将手放在周祀景的手心上,蹦下了车。

“这是哪里?”她疑惑地问。

周祀景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进去吧,你爸爸在等你。”

“!”“真的吗?”苏婧星眸一亮,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周祀景“嗯”了一声,点了下头。

他应声刚落,仓库的大门便自动缓缓地打开,发出了“兹拉”的声音。

刚打开门,苏婧就一眼看见了正坐在沙发上的苏庭琛,身旁还坐着另一个男人。

“爸爸!”她一声惊,兴奋地向他跑去。

“婧婧!”苏庭琛见到女儿平安归来,也激动地站起身迎了上去。

苏婧飞奔地扑进了苏庭琛的怀抱里,这才彻底地放下心来。

当她彻底放松下来后,一股委屈酸涩的感觉顿时涌了上来。

在车上的时候,她不是没有设想过自己就这么死了,可是这一世她过得很幸福,爸爸妈妈爱她如命,她舍不得就这样死掉。

“爸爸,我以为我要见不到你和妈妈了...”她哽咽着声音,眼眶里也浸着湿意。

苏庭琛安慰了拍着她的背,轻声地抚慰着,“没事了没事了,爸爸在这儿呢。”

下午当他接到女儿的电话后,听到手机里的对话和声音就知道出事了。

因为早有心理准备,他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刚要叫人,就接到了周恒应的电话。

周恒应只是让他不用担心,到十三码头的仓库等候就好。

在苏婧回来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如坐针毡,痛苦煎熬着,心里彷徨地想着不知道会不会出意外,还是有点信不过周祀景那个毛头小子。

但是周恒应稳如泰山地坐在他旁边陪着他一起等,脸上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想来是做足了准备,才让他多了点耐心等待。

看到仓库打开的那一刻,这个娇小熟悉的身影跑了进来,苏庭琛才彻底落下了心中悬着的巨石。

不一会儿,周祀景就拎着被五花大绑的王东走进了仓库,将他狠狠地推在地上。

此时的王东浑身湿透,应该是在门外被他们用水泼醒了。

周恒应微眯着双眸,看着王东的目光里充满了审视。

“是谁唆使你这么干的?”他声音中气十足,充满了威慑力,空旷的仓库内显得他的声音更加粗犷明亮。

王东依然是还没完全清醒,脸上的血水也流进了眼睛里,令他视线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人都是谁。

“是..是周柏川。”他依然嘴硬地说道。

空气静默了一会儿,“我再问你一遍,是谁唆使你的?”周恒应又问了一遍。

王东似乎意识到了眼前的人是谁,他自暴自弃,笑得有些疯癫地说:“就是周柏川,你们周家狗咬狗哈哈哈哈....”

“放尼玛狗屁!老子什么时候唆使过你!”

周柏川和周柏安被人捆绑着从另一个门带了进来。

刚进门就听见了王东说的话,周柏川怒气冲冲地瞪着他辱骂。

“周恒应你个残废快放了我们!要是等爸醒了知道你这样做,他一定不会放过你!”周柏川一双眼睛愤怒得布满红色血丝,看着周恒应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苏庭琛见他们这般模样,伸手将苏婧拦在了身后护着,看着周柏川和周柏安的眼神,是滔天的恨意。

“你们当年害了我父母还不够,现在还想来害我的女儿!”他语气隐忍而又充满了怒气,恨不得将这两人碎尸万段。

周柏川看着苏庭琛,心里没有一丝愧疚之意,因为苏家,他才会坐了十五年牢!

“要不是你不答应治我爸,我怎么会对你女儿下手!”

“够了!少在这里装孝顺。”周恒应脸色极为难看,看着周柏川和周柏安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有害垃圾。

他隐忍地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表情看起来温和一些后,转身走向了苏庭琛,而他的左边臂膀明显没有任何摆动。

“庭琛,我周门有愧,今天让令千金受到惊吓了,你先带她回去休息吧。”他怀着歉意轻轻地颔首,眸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苏婧,“我定给你们苏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苏庭琛沉了一下气息,神情阴冷地看着周恒应良久,又冷睨了一眼那两兄弟,并不想放过他们。

苏婧从他身后探出个脑袋看着周恒应,明眸怯弱地抓了一下苏庭琛的衣角,“爸爸,咱们回家吧,我有点累了。”

听到女儿开口,苏庭琛才舒展了一下眉眼,饶是再生气也无可奈何,周氏的手段他不是没见识过,这件事交给他们自己人处理,是个正确的决定。

虽然不知道苏婧是不是故意在这个节骨眼这么说,但是确实给了周恒应一个台阶下。

“周恒应,我最后再信你一次,如若结果我不满意,我不介意和你们周家鱼死网破。”

苏庭琛近乎冷酷的脸上呈现出了凶狠之色,就连瞪着周柏川兄弟俩的眼神都如潜伏的毒蛇般狰狞。

将话放下后,他便带着苏婧转身朝着仓库出口走去。

在与周祀景擦肩而过时,苏婧看着他那深邃如旋涡般的眼眸,神情露出了复杂之色,又眼含感激地垂下了眼眸。

门口一阵寒风吹来,吹散了苏婧鬓边的碎发,肆意地掠过她的脸颊,给她白皙透红的脸蛋上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之色。

“噗通”“噗通”...周祀景目送着她离开,这也是他第一次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他的心里如同野草般肆意疯长蔓延,心脏的剧烈跳动让他原本沉稳的内心一下子乱了节奏。

他略带慌乱的目光,一直停留到仓库大门被关上的那一刻。

周柏安看到仓库大门被轰然关上,刚才一直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他,现在是彻底慌了神了。

他不能就这样栽了,他还有老婆孩子。

这一刻他真的后悔了,他不该这么利益熏心的,明明周恒应给了他很好的工作,足以让他好好生活的。

“三弟,三弟!一切都是大哥自作主张啊,根本不关我的事啊!”他双手被捆绑在身后,只得身子摇摇晃晃地上前求饶。

周恒应不作反应,他笔直地背对着他们,一言不发。

可就是他这样冰冷漠然的样子,以至于连背影都看起来骇人十足。

而周柏川则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周柏安,一点都没想到自己会被他这么出卖了。

“周柏安!我去你的!”他恼怒地一脚踹在了周柏安的眼上,眼神狰狞地说:“明是你唆使我去雇人的!现在你竟然想让我背锅?!”

周柏安被猝不及防地踹到在地上,痛得他骂了句粗,“本来就是你鼓动我的!是你说不甘心的!坐牢坐那么多年你坐傻了吧你!”

他骂骂咧咧地说着,对着周柏川毫无兄弟感情可言地指责着。

“好好好,老子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敢卖我我非杀了你不可!”说着,周柏川还想上前再踹周柏安一脚,但是被黑衣人拦下了的。

“你们放开我!老子非踹死他不可!”

“够了!”

周恒应一声呵斥,仿佛在这空旷的仓库里喊出了音爆一般,让空间轰然寂静下来了。

周柏川和周柏安两人怒目而睁,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却不敢再说半个字。

“你们以为,你们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他的声音在仓库里回荡着,显得可怖又摄人心魂,他语气中的轻蔑和狠戾让人不寒而栗。

“你说什么?!”兄弟两人同时表情震惊地看着周恒应。

“是你?!”

“是你害死了我妈对不对?!”

“一定是你这个私生子害死了她!”

周柏川和周柏安挣扎着想上前质问周恒应,但是被控制住了,他们只得像丧家犬一样狂吠。

“蠢货。”周恒应转身走向了他们,每一步都走得低郁阴沉,气场骇人。

“你们的母亲自食恶果,在医院日日对她的看护苛待斥责辱骂,精神虐待了她半个月,她禁食更是连那个看护都不能吃东西,何其恶毒!”

可惜这件事情他知道得太晚,就是因为去调查这件事情,才会晚了一步到医院,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个蠢货犯下了滔天大祸。

“那个看护将面包给了你母亲,若非你们母亲自己贪吃,怎么会死?”

“这,这不可能.....”周柏川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双腿固然发软,瘫坐在地上。

“你们的母亲,何尝不是用这种方式对我母亲和我赶尽杀绝?我母亲用自己的死为代价,才把我送进了周家!”

周恒应掷地有声,声声讨伐中都满怀怨恨,他的眼眶猩红,脑海里尽是儿时在周家被他们兄弟俩和他们的母亲苛待欺负的画面。

这么多年他一直将自己的恨藏在心里,努力成长、卧薪尝胆,成为周耀松最欣赏的人。

也正是因为那次医院闹事,他才彻底地成为了唯一能继承周家的人。

周祀景站在那里,神情呆滞,眼眸里满是震惊,当年闹事的事情如同蝴蝶效应一般,漂洋过海穿越时间成为了飓风海浪,向他们这些不明所以的人袭来,打得他措手不及。

原来,奶奶是这么去世的...

原来,父亲当年在周家过的是这种生活...

想着,一股从血脉中浮生的恨意让他难以遏制地握紧了拳头。

看着周柏川和周柏安的眼神也不再只是单纯的厌恶,而是觉醒的仇恨。

他们俩的蠢坏是一脉相承,一切的原罪都是因为他们的母亲。

而造成他亲奶奶这样悲剧收场的罪魁祸首,是那个如今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的爷爷。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周耀松的一己私欲造成的。

怪不得,爷爷对他格外疼惜,只是每次看着他的眼光都尤为复杂,仿佛带着几分愧疚,原来是因为这样。

这场迟来的顿悟让他的心仿佛被揪成了一团,难以呼吸。

这些年来,父亲又是怎样生活的呢?

“爸的病,我是不会再治了,你们想要的东西永远都别想得到。”

这句话锤碎了兄弟俩的报复梦,若不是他们贪婪愚蠢,异想天开,不至于将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周恒应在周耀松的哀求下,给了他们能够平凡生活的机会,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的欲望害了自己。

周柏安面色难看,但却仍然不死心,“三弟!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金库在哪吗?!”

据说金库是周氏家族带带相传的秘密,是能让周氏绝处逢生,永不衰败的根本,周氏之所以能成为三大家族之首,并不单纯是靠名下产业。

可是老爷子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们金库到底在哪里,也没有要传承的意思,他又病发得突然,至今没有金库的任何消息。

听到他的质问,周恒应眉眼挑了一下,露出了不屑的耻笑。

“那是你们这种穷途末路之人才会在乎的东西。”

周氏集团在被他继承之后,悉心经营之下,已经走向了另一个高度,不会陷入绝境,更不需要所谓的金库就能维持永不衰败的神话。

只有无能之人,才会想找靠山。

他话音落下后,眼神示意了旁边的手下。

他们意会后从一旁拿出了两个黑色保险箱。

打开后,里面是一个银色注射器,旁边还有三个小玻璃瓶,装着透明的液体。

两个黑衣人戴上手套后,拿出了注射器,将针头对准了玻璃瓶上的塑胶盖子扎了进去,把液体都抽进针筒里。

周柏川和周柏安顿时惊恐万分。

“你,你要干什么?!”

“周恒应,杀人是犯法的!”

“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三弟,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

两人吓得双腿不断蹬着地面,但是被桎梏得死死的,根本没有后退的余地。

两个黑衣人拿着针筒,不顾他们哀嚎的声音,径直地将液体注射进了他们的手臂。

这是他们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原来离死亡是那么近。

这种对生命的畏惧是本能的,周柏川甚至已经吓得身体麻木,下体渗出了骚臭的液体。

周柏安眼神变得面如死灰,他最后哀求着周恒应,“放过我的妻子和孩子...”

待黑衣人拔出了注射器后,朝周恒应点了下头。

周恒应这才缓缓地开口,“放心,你们死不了,这只是一种控制你们的方式罢了,以后每个月的今天如果你们没有注射解药,就会生不如死。”

听到这话,周柏安忽然觉得视线有些模糊,脑袋沉重,转头就看见周柏川已经不省人事了,接着他也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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