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安祐路（1/1）

果然，隔天一早八班那两个男生被叫到了教务处，刚一进去就迎来教导主任的一顿“问候”

教导主任坐着，两手交握称在桌子上，眼神犀利“知道为什么叫你们来吗？”

其中一人听到后就开始慌张急忙为自己辩解道“老师，我们两个真的没动手”

另一个男生也跟着附和“是的，老师，你要相信我们啊”

教导主任像是听到什么玩笑一样，笑出声来“相信你们？”

下一秒，声音加重，将手边的信件狠狠地扔在地上“相信你们！昨天我不在，事情都是新来的杜老师处理的，寻思出去开会一天不会有什么事……”

教导主任情绪上来了，整张脸涨得通红，喝了口茶顺了口气又接着说道“结果你们两个就给我一下捅了两个篓子，一个学生去诽谤人家早恋明里暗里造人小女孩的谣，说人家不检点，晚上又去跟我打架。怎么！要造反啊”

信件虽然就薄薄一张纸就算使劲扔也是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却让两人不禁开始发怵，听见老师说的话后真正的开始慌张起来。避重就轻说着“老师我们真的没打曹阳昭——”

“叩叩”有人敲门

“进！”

曹阳昭推门而进，没去看站在一旁的两人，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办公桌上。就算此时身后那两人像是要把他给盯穿一样，声音依旧不慌不忙“这是前两个星期去参加比赛获得的证书，老师叫我来您这登记一下。”

教导主任看着桌上的证书，感觉气都顺了不少。看向曹阳昭的眼神中带有几分欣赏“不错，不错啊。不过小曹啊，我这正问他们，他们可说自己没动手啊”

曹阳昭听着主任的话，表情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谦卑平静的样子。闻声后也只是平淡地回应“老师，我不会恶意捉弄哪一位同学，学校里也都是监控。恳请老师给我主持公道，不然我脸上这伤真挺疼的。”说到后面时曹阳昭还伸手碰了碰脸上贴着创可贴的那一处。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昨天晚上根本就没碰到你。”朝曹阳昭伸拳头的那男生在后面大声说着。

曹阳昭轻耸了下肩，转身，对着两人勾起一抹笑，声音严肃正经“同学，证据还在脸上呢”

说完也不再去看两人的反应转过身“老师，那我先回去上课了，课间来找您要证书。”

教导主任越看曹阳昭越喜欢，声音都扬了几分“好好好，快去吧。”

曹阳昭微微点头致意，朝门外走去经过那两人身边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再招她，试试”

教导处的门刚关上曹阳昭就把脸上的创可贴一把撕了下来，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带着脸上硬币大小的淤青回到教室，也没去管那两人最后的处理结果，反正他只要他们的道歉。

课间的时候，曹阳昭去年级教务处把证书拿回来的时候还碰见了周予婼的班主任，跟他打了声招呼。

回来时曹阳昭把证书放进桌箱，感觉待在教室里有些闷就起身来到走廊吹吹风。

此时这飘着细雨，整个天都雾蒙蒙的一片，不远处的高山时隐时现。

一人来到曹阳昭身旁站定，曹阳昭侧过头瞧了眼来人，看见是师康后又收回视线“打完电话了？”

师康背靠着走廊的矮墙嘴上应答着曹阳昭“嗯，那边挺晚了她要休息了”

曹阳昭睨了他一眼，觉得他们两个现在这状态挺像的。一个人就在身后不敢去找，一个人没走的时候不敢开口，都挺行的。

师康眼睛朝一班看去，大课间休息时间长，桌上倒成一片。不过也衬的那女生挺突出的，挺着个背做着题。

师康转身和曹阳昭一样看着不远处的山“不去找她说说话？”

“怕”听着是回答，但兄弟这么久了，师康也明白曹阳昭心里想法，有意无意地说“是吗？人可看了你好几眼了，我回去了。”说完师康拍了曹阳昭肩膀两下走进教室。

曹阳昭愣住了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向那熟悉的位置，回头的瞬间，视线不期而遇的交汇。两天没有见面，思念的情绪早就在心里疯长，却被自己一回又一回的压下去。

事情的结果还没有出来，周围的人也还在拿着这件事当做饭后的谈资。周予婼不说，但他知道她心里难受，现在这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不过是强撑无事罢了。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直到冷风灌进教室吹醒了靠门的同学，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周予婼看见了曹阳昭收回的眼神，里面有着复杂和克制……

周予婼神情有些落寞，收回视线，手伸进桌箱里握着什么东西，因为用力手微微有些颤抖随后又放松下来，接着又做起了数不尽的题目。

这两天这件事在他们年级闹的比较大，毕竟当了头阵，每个人或多或少的八卦着事情的后续。

余傒他们也知道了那天老李找周予婼到底是干什么，这几天比周予婼都还愤怒不少。

“婼婼，你真的不生气吗？怎么能这么冷静”从事情传播到现在，周予婼什么情绪都没有就是天天做题目或者就是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予婼看向余傒，微笑着然后开口安慰道“没事的傒傒，假的就是假的，就当给大家枯燥的学习生活提供点乐子吧。”

琦缘和刘梦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婼婼，你就是脾气太好了。”

周予婼笑笑没说话，侧过身去看窗外的树。其实心中翻涌的情绪比谁都多。

那天在办公室准备走的时候老李给她看了举报信了，是匿名的。上面胡编写着他和曹阳昭存在不正当关系，有亲密举动……甚至还说她放假和曹阳昭共同进出酒店等等等等一些个肮脏的字眼，她没看完，也实在看不下去。

这两天，班级同学打量的眼神，就算被她发现仓促收回，但是拙劣的动作，还是容易让人感到难受。

教室、走廊、食堂，宿舍变成了那最自在的地方。不过他们似乎不知道另一个人是曹阳昭，平常相处的埋声晦迹此时换来她一人背负也挺好，只是……她想听听他声音了。

事情在第三天迎来转机，局面开始扭转。这天课间的时候还是像前天一样下着细雨，绵绵不断的雨丝编织成细网，让人有些透不过气，还像是持续发酵的舆论，悠悠众口，堵不住也躲不掉。

周予婼还是像往常那样在位置上趴着，没和余傒她们去走廊吹风。但过了一会儿，走廊嘈杂声越来越大，大得连趴在桌上假睡都有点牵强。

“婼婼！出来一下”余傒在门口叫着周予婼，声音相较前几日，听起来开心不少。

周予婼直起身朝门边的余傒看，有些不解不过还是起身走去。

到了门口才发现，也才知道为什么走廊的声音这么大。不算宽广的走廊现在挤满了人。

见周予婼出来，声音一下就安静了，只是像这几天一样依旧注视着周予婼。

周予婼有些疑惑侧头手轻捏住余傒的衣摆，余傒向她投来个放心的眼神。然后余傒扭头对着面前低着头不作声的那两个男生喊到“你们倒是说啊”

那俩男生撇着嘴慢慢的抬起头看向周予婼，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对不起”

周予婼回想起来他们是之前挡过道的那两个八班男生，听着他们这敷衍的语气，秀眉微蹙“你们因为什么事情道歉，可以说一下吗？”

其中一个男生啧了一声，不耐地说道“就是举报的事呗！还能什么事”

刚才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委屈的由来也站在面前。周予婼此时的表情泛着周围人都没看见过的冷意，声音有些清冷“我不接受”

在几十个人的注视下，正值青春期的男生早就觉得丢了脸面。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

男生话语里家人的字眼彻底点燃了周予婼这些天强压的愤怒。脸上的表情如突降的大雪一般冷，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垃圾“你今天来和我道歉应该是学校的意思吧”

国中和其他学校有一点不一样，其他学校记过满三次才勒令退学，而国中就给你一次机会。

男生见周予婼就一文文弱弱的小女生，从一开始就没放在眼里，声音带着戏弄“是又怎样”

周予婼忍着心底泛起的恶心，语气不耐又带着嫌弃“那我不接受，你等着退学吧”

男生露出讥笑，他从小这样肆无忌惮就是仗着家里有钱，钱什么不能干，到时候送点钱给学校，这件事不也是翻篇。想到这语气越发的嚣张“我劝你别给脸不要脸，一个小县城家里开破店的当我怕你？”

周予婼冷笑一声，转身侧过头“那你等着吧。”说完就准备进去，可被那俩男生拉住手腕“别走，快跟我俩下去说你接受道歉，不然看放假我怎么收拾你。”

周予婼看着手腕上那两只肥胖的手，心里直泛恶心，使劲甩开整个人连连倒退几步撞上教室的门板。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余傒几人连忙到周予婼身边“婼婼，没事吧”

后背有些发疼，周予婼脸色发白摇摇头。稳了下情绪直起身对着那俩男生下着最后的通牒“我说过我不接受，如果你觉得我是个小县城的想用钱来摆平，那你就失算了。谁跟你说的，住小县城的人家里没底”

后背传来钻心的疼，密密麻麻的，周予婼留下最后一句话就让琦缘和刘梦一会上课给请个假，让余傒带她去医务室了。

主人公走了，人群也渐散，只是走的时候无不讨论着周予婼刚才说的话，话语间都是震惊。

剩下那俩男生站在原地，其中一个早就开始害怕，直说怎么办。另一个被吵的心烦吼了声“我哪知道怎么办，都废了！”

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周予婼刚才的话，声线冷冽说出的话也毫无温度：“你可以去问问中心广场的那条安祐路命名人姓什么。”

安祐路是禾县的一条街道，地理位置优越是县城的主干道。这条路是一名商人投资所建，街道名字也从商人名字中所取，而商人姓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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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婼婼，很疼吧”余傒看到周予婼脸色发白，担心得询问的声线都有些发抖。

“挺疼的，傒傒”看戏的人都散了，上课铃也使操场上就剩她们两人。

余傒一手打着伞，一手扶着周予婼来到医务室门口。将伞放在地上沥水后，余傒敲了敲医务室的门

里面传来个开朗的男声“进！”余傒听着有些莫名的耳熟。

推门进去后一下就来了个十目相对，曹阳昭坐在病床上往脸上涂着什么药水，李想和师康背靠着墙，见有人进来纷纷望去。

曹阳昭见来人是周予婼，把手里的棉签随手丢进盘里，步伐紊乱地走到周予婼面前，轻声问“怎么了，婼婼”

几日的委屈突然找到了宣泄口，周予婼鼻头一酸，挤身埋进曹阳昭的怀里，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因为医务室空调开的足，曹阳昭身上就一件白色的打底，此时胸口处被打湿，感受着灼热的泪水。

曹阳昭听见周予婼的抽泣，心像是被手紧紧拽住一样，闷的发疼。他脸紧贴着周予婼耳边发丝一句一句的哄着周予婼，嘴里不断重复着“我在…我在”

李想见状一把走过去将余傒拉过来询问“你受伤了还是周予婼受伤了。”

余傒一提到这件事就生气“还不是八班那俩男的，说是道歉还不如是逼迫！婼婼不接受道歉准备回班里就被他们扯住手，然后婼婼甩开时惯性太大就撞到背了。”

李想和师康听完后对视一眼，心里都懂，那俩男生完蛋了。

曹阳昭也将余傒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去，眼里闪过狠意。低声轻哄着周予婼“婼婼，我们去病床坐着等校医回来帮你看看背好不好。”

周予婼也哭够了，埋在曹阳昭胸口胡乱点头打着嗝。曹阳昭搂着周予婼到病床前坐下，抬手摸了摸周予婼的头安抚情绪。

然后将病床的帘子拉上走到余傒面前“校医去取东西了，大概还有三四分钟回来，你先去看看她背怎么样了。”

余傒点点头掀开帘子进去。曹阳昭的脸也垮下来，脸色越来越沉，不断收紧拳头，最后松开丢下句“我去打个电话”

李想眉间轻皱，也跟着迈出脚。出声叫到“阿昭——”

刚走一步就被师康拉住“没用的，阿昭什么性子你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