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再见季绵（1/1）

十四

（一）

丰年集团和惠江大学在不同方向，两人在地下停车场吻别后便各自前往目的地。

荣年今天心情极好，像只被捋的顺了毛的大型犬，对每个人都和颜悦色，即使是在收到启兴有个项目由于业务部的大意导致打款出现了纰漏的消息也没有大发雷霆，而是先联系了王知煜，毕竟他是业务部的主管，对相关人员和工作也更加熟悉。

奇怪的是，王知煜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发信息留言也没有人回，时间比较紧急，甲方公司的负责人催的很急，要和启兴的负责人面谈解决问题的具体方式，荣年只好自己先过去。

荣年赶到的时候对方已经等在那里了，上班时间的咖啡厅没什么人，只有一个穿着浅蓝色单扣上衣的omega坐在那里。

止咬带严丝合缝的束在脖子上，头发微卷，嘴唇红润，眼睛大而圆，是个精致而漂亮的omega。

不过荣年一心扑在李由身上，没想法去关注别人。

荣年这次过来单纯是为了启兴的项目，作为起步公司，任何一个地方出岔子都是致命的。荣年一直是和王知煜共同解决这些问题，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相对更亲密一些。

荣年大步走过去，步伐沉稳，表情镇定，一派商业从业人的派头。

“你好，是季总吗？我是启兴的荣年。”荣年走到桌旁站定，自我介绍道。

“你好，请坐。”季绵伸手示意荣年坐下，把菜单递给他，“要喝点什么？”

“冰美式就好，谢谢！”荣年抬手叫来服务员，把单子交给他。季绵坐在对面打量着这个人，年纪看起来很轻，装得一副老成的样子，实际上应该刚毕业没多久。

“季总，非常抱歉，这次是我们公司出现的纰漏，由于过于高估换季期间流感药剂的需求量，并且员工察觉异常后没有及时上报，导致了贵司出现亏损，我们深感歉意。”荣年正襟危坐，一脸正色道。

季绵反倒没有那么担心，他随意地搅动杯子里的吸管，道“不用那么担心，我既然主动约你出来就没有要找你晦气的意思，我们今天是来解决问题的。”

“季总想怎么解决呢？”

“这次造成的亏损数额大约在一百五十万，如果要你们来承担，作为新兴公司想必也是一笔不小的负担，要那个员工承担更加不可能。这样吧，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延迟两个月给你打款，我就不需要你们承担关于这个项目的后续责任，怎么样？”

“我虽然创办公司没多久，但是也不算是冤大头，我不相信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季总还是把事情说得明白一些吧。毕竟，一百五十万的赔款的后续埋下的定时炸弹，我总要选一个对我们公司影响小一点的。”荣年的咖啡端上来了，他接过啜了一口，定神凝视着季绵，深邃的眼睛尝试把季绵盯穿。

季绵干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是我太过冒昧了。”

“事情是这样的，我的伴侣最近想要投资一个建筑计划，，预估金额比较大，一时贷款下不来，我得把手里的现有资金投给他的项目，还希望荣总能卖我个便宜。”

荣年斟酌着，如果真是因为这样能够覆盖掉一百五十万的赔偿款，那也未尝不可。他注视着季绵的眼睛，思索着这件事的可行性。这个项目已经结束，定金付的很爽快，但是尾款推迟时间，可能会降低公司运转的灵活度。不过有丰年的投资，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荣年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这个要求，季绵高兴地举起杯和荣年轻碰了一下，“具体合同我会让助理交给你，今天辛苦荣总了，帮我解决了燃眉之急。”季绵笑眯眯地对荣年说。

荣年略微颔首，客气道“季总太客气了，这件事情仔细算下来还是我占了季总的便宜。”

“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公司和秘书商量具体的合同拟定，那我就先回去了。”季绵起身，荣年站起来送他，“好的，季总，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再见！”

等到送走季绵，荣年又坐回椅子上，他觉得腿有点麻，他还是不太适合和omega单独交流，以后这种事情还是留给王知煜吧，他能够游刃有余地游走于各公司负责人之间，巧言令色，八面玲珑。

缓了一会，荣年决定给李由打电话求安慰，毕竟这种机会可是用一次少一次，以后管理公司久了就没有那么幼稚，再撒娇就会被哥哥吐槽的。

荣年刚拿出手机，屏幕就亮了，是哥哥！

（二）

“喂，哥哥！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啦？”荣年雀跃地要把尾巴摇到天上去了。

“来查查岗，看看我们家小年乖不乖。”李由温润的声音透过电磁波传送到荣年耳朵里莫名带上一股磁性，荣年听得脸红心跳。

“我上午见了个人，公司出了点事，现在解决了。可是哥哥，我感觉我还是不会谈生意，我现在腿还有点软呢！”荣年撒娇道。

“哎呦，可把我家年年委屈坏了，没事，回家我给你揉揉。你要是不喜欢就不要自己谈，你做幕后，谈生意就交给你信任的人就好了。”

“嗯，我之前没谈，今天联系不上知煜，对方又催得急，我才自己来的。”荣年小幅度地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躯体，他看了一眼手机，发给王知煜的信息还是没人回。

“知煜？王知煜？他不是昨天送你回家的那个同学吗？他不会出什么事吧？”李由想起昨天晚上那个小脸苍白没有什么血色的柔弱omega，记忆回笼。

“应该不会，我一会去找找他。哥哥，你上午干了什么呢？”荣年皱了皱眉，转移了话题。

“我上午和正函....不，温助理去见了正和的庄总，他对我们的提议很感兴趣，不过今天他有另外一场会议，就和正函约了下次的见面，他对温助理挺感兴趣的，还说下次我不用亲自过去，让他去就好了，可给我省大事儿了。”

其实正和总裁一看见温正函就像灰狼看见小兔子一样，眼里闪着精光，他几乎都没看见李由，目光全在温正函身上。他一开始并不很在意丰年提出的借款要求，但是如果对象换成温正函的话，那么试试也未尝不可。

李由有些兴奋，毕竟如果庄和愿意加入的话，那就是“财神爷”，会有巨额资金打入投标的账户。而且让温正函亲自跟进也不会有什么不妥，那可是甲方的钦定。

荣年在这边有气无力地“哦”了一声，那个温助理，看哥哥的眼神那么暧昧，真该把他炒了，自己去当哥哥的助理就好了。不过，不能让哥哥觉得我无理取闹。

此时，独占欲在荣年心中不停地翻腾，心好似被扎了无数个细小的孔，嫉妒伴随着呼吸在升腾。他心绪微沉，想要把李由困在他身边的渴望达到高潮。

“......小年？你在听吗？”李由还在那边念叨，荣年好久没回复了。

“在，我在，哥哥，怎么了？”荣年赶忙调整好自己的语气。

“我说你中午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饭，我刚好要经过你公司楼下，给你准备了蛋糕当礼物哦~”李由语调上扬，荣年几乎能看到他眼角弯弯的模样。

“好！我马上就过来，等等我，哥哥！”荣年立马起身，离弦之箭般赶往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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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知煜醒来的时候又是一个晚上，房间里没人，静悄悄地，他好半晌才调整好高眼压的眼睛，一动身体想要起身，发现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

王知煜疼的面目扭曲，房间太小，什么都没有，他看向窗外，望着灯火通明的金城，一股委屈突然涌上心头，一滴泪水毫无前奏地坠到地上，无声，接着是更多的，然后继续无声。王知煜抱着枕头安静地流泪，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眼泪都要流干了，他终于冷静下来，麻木地靠在床头，眼神里满是死寂。

他费力地挪动到厕所清理，血迹干涸在大腿上，再轻柔地触碰都会带来一阵刺痛，王知煜目光无神，他只觉得头脑发胀、眼前发黑，手臂虚软地快要抬不起来。

他加快了速度，翻出几颗消炎药和退烧药一股脑地灌进去，翻开手机看到荣年的信息和未接电话，他回复了“对不起，今天感冒了，一直没注意到信息，我明天上午去找你。”

又在床铺里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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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荣年就在实验室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王知煜，他脸色苍白得吓人，脊背佝偻着，宽松的衣服在他身上显得他更加瘦弱不堪。

“你没事吧，生病没好不用过来的，脸色这么差！”

“我没事，对不起昨天没接到电话，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还需要我继续跟进吗？”王知煜声音嘶哑，有气无力地样子，但还是在关心昨天业务部发生的事。

“没事了，我去见了对方的季总，他答应不追究我们的责任，但是要延迟打款，大概今天下午会有一份正式的合同和通知，你让人去交接一下。”荣年到一边的架子上取下实验服准备开始还之前欠下的债。

“哦，好，辛苦你了，另外，你准备如何处理那个员工？”王知煜办事向来有始有终，并且能够想到未来的事情。

“开除吧！这个人业务不精、办事不细，就是仗着年龄大，混了几年资历，有时候还拿那些新入职的人开涮，只知道欺负新人，让新人背锅，这次闹出这么大的亏损，没让他赔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没道理再留着他。”

荣年对这个员工的印象并不好，王知煜见状也同意，这个员工是公司成立初始招进来的，本意是帮助荣年尽快熟悉行业规则，扩大公司规模，没想到这人本性不好，反倒搞得公司乌烟瘴气。

“好，就按你说的做吧！”王知煜现在实在没力气去操心一个品行不端的人，他只是觉得对不起荣年的信任，他小声地道歉，走到荣年身后也去拿实验服做准备。

荣年闻到一股酒味，不是王知煜的桂花酒香，而是一股清香的白酒味，他蹭蹭鼻子，微不可见地皱了眉，“你喝酒了？还没醒吗？”

王知煜头脑迟钝，茫然到“没有啊，我喝酒了吗？”他此时背对着荣年，手中的试管不停地在抖，他耳朵发紧，背后一层一层的渗出冷汗，眼前颜色鲜艳的试剂变得越来越模糊。“砰！”玻璃碎裂的声音，王知煜倒在试验台边。

荣年急忙跑过去把他扶起来，翻过来一看，王知煜脸色青白，嘴唇干燥，脸上满是痛苦之色，而靠的越近，荣年就能越清晰的闻到那股白酒味，和桂花酒的味道缠绕在一起，不停地侵袭着桂花酒，不是喝了酒，是被，标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