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千年笛灵（1/1）
荧也很奇怪自己能这么快掌握签订灵魂契约的方法。签订契约的过程太容易了，她很轻松就能引动契约者纯净的灵魂，收集起来。
“收集这些灵魂做什么？”
“留一个引子。如果我演奏净化之音力量不够的话，说不得要借助一下凡人的灵魂力量呢。”
归终不是凡人，荧早就猜到了。归终不想多说，她也就没有多问。
在归终指导下帮忙签订了几个契约之后，归终对她完全敞开了浩瀚的乐器库房。归终把贵重的东西扔给她一点都不怕，完全是无所畏惧的态度。
“喏，须弥镜里有我这里几乎所有有灵的乐器，你以后就拿着吧。有缘人自己会找上门来的。”
“这根笛子......”
只是扫了一眼，荧就看见了一根白玉笛。翠玉和黄金做点缀，在白玉的笛身上绘制出竹枝，既风雅，又富贵。
小小看着笛子，疑惑地歪了歪头，啾啾叫着绕着飞了几圈，最后还是落回荧的肩膀。他已经能很熟练地站稳在荧的头顶、肩头等等地方了，并且只愿意黏着荧，对归终这半个创造者不屑一顾。
“清渠啊，”归终略微扫了几眼，就想了起来，“是两千年前一个王国世子的遗物，在他消失后通灵，不愿接受任何人......的契约？”
清渠散发着光芒，如呼吸一样有频率地闪动着。
归终见鬼似的把笛子握在手里，光芒立刻熄灭了。
“你拿着？”
荧不明所以地照办，清渠又亮起来。
归终不可置信地看着荧，一时间脑洞大开：“该不会是你的前世吧？”
荧和小小同款歪头：“姐姐不是说，是世子吗？”
“确实是世子......但是这......”
归终的眼神有些呆滞，陷入自己的想象之中。如果荧也可以是个男的......
荧用笛子碰了碰她：“现在怎么办？”
“清渠想和你结契，你自己决定。反正你现在也会了，不用我来。我有点事，出去一趟，你看店。”说罢就像脚底生风，飞也似的出门去了。
“哦......好。”
“小小，我比较喜欢琴哎......”荧戳了戳小小。
笛子发光更猛了一点。一人一鸟望着那根发光的笛子，有些为难。
归终直奔璃月港，把正在听戏的钟离拽出来。
钟离被打扰了听戏的雅兴，微微皱起了眉，但看在归终气喘吁吁好像很急的份上，他并没有说什么。
“你是有什么急事吗？”
“荧转世轮回不可能是男孩子对吧？”
“嗯？”灿金的眸子露出些许疑惑，示意她接着说。
“我说，荧，在轮回之中有不同身份对吧？她有没有可能变成一个男的？”
“......谁告诉你的？”
归终就把清渠发光主动想要缔结契约的模样描述一番：“我实在想象不到，一个除了原主谁也不认的器灵会认别人，所以荧真的不是两千年前的那个世子吗？”
“有些关系，但并不是。我曾与你说过，我同魈有一段师徒缘分，便是在两千年前。”
“你是说魈才是？那荧和魈？”
“轮回都无法磨灭的牵绊吧。”钟离感叹道，“若如你所说，也许是一个唤醒荧的契机。”
“唤醒？不是要等她自己醒来吗？”
“那是原本的计划。归终，我等不到了。”
钟离微微卷起袖子，露出一截乌黑干枯的手腕，没有半分活气。
业障沉积，积淤成毒。
归终震惊到结巴：“你、你的血肉，不，怎么会这样？所以你......”
“我有件事拜托你，你可愿帮我。”
神明并不因为自身状况的恶化而心焦，那双岩石一样的眸子古井无波，不动声色。
归终稳了稳心神：“你说。”
......
天擦黑时，归终才回到归离集。荧正在试着吹奏清渠，可始终不得其法。
“小小，我没学过笛子呀。”
荧有些丧气，吹了一下午，嘴巴都要吹麻了，始终是声不成调，还不如小小叫得好听。她用清渠戳了戳小小，小小叫了一声扑扇着翅膀站到笛子上来，歪头用圆溜溜的小眼睛看她。
“和小小玩呢？”
荧开心地迎上来：“姐姐回来啦！”
“结契了？”
“嗯，只是我吹不好......”荧有些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你若想学，我教你便是。”归终摸摸她的头，“你忘了？我可是百乐精通呀！”
“谢谢姐姐！”
“笛子的事情先放一边。璃月港那边的订单完成了，明天需要你过去走一趟。”
“好。”
“你知道冀州一整个都归于璃月管辖吧？璃月港作为七星所在的首府最是繁华，这一次的订单就是七星之中的天权星和玉衡星亲自订下的，不可怠慢。”
荧喃喃重复着重点，将归终嘱咐的话一一记下。
“机关鸟虽说是以机关术为主，但你没有灵力的话是很难控制它的。我怕高空之上你有个三长两短，所以明天，你还是坐马车去吧。”
荧点点头，非常理解归终的顾虑。她终究只是个凡人，还是谨慎点好。
第二日清晨，荧带上货物和小小坐上了马车，笑着和归终挥手。
一切准备就绪，但他们都忽略了一件事——魔物。马儿感受到危险，焦躁得在原地跺着步子，不敢再向前一步。
荧缩在马车里，扒着车窗观察着围做一圈伺机而动的魔物，紧张得发抖。小小趴在她头顶，将自己的脑袋藏到羽翼之下。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样子分外一致。
荧没有灵力，只是最普通的史莱姆都能威胁到她，更何况好像是被怨气污染过的......浑身散发着黑烟的史莱姆一点都不可爱，圆圆的眼睛凶相毕露，一跳一蹭地围过来。
眼见着史莱姆要扑上来，荧吓得握紧了手，往马车里缩。手里空空如也，她心里很不安。
一道风凌厉吹过，胖墩墩的史莱姆碎成了满地的凝液，和荧行走在绝云间峡谷时经常踩到的东西一样，看起来滑溜溜的。
一张侧脸刀削斧刻俊朗非凡，风吹起他半长的发和飘逸的衣带，愈发显得身姿轻盈，仙气飘飘。提枪的少年仙人冷淡回眸，与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对上，差点绷不住脸上的表情。
荧缩了下去，露在上面的只有小小。小小歪着头，一脸蠢萌地看着自己的原身。
魈咳嗽一声，冷静道：“没事了。”
少女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见到少年惊喜地瞪大了眼，看见满地狼藉又忍不住脸色一白。
“魈？”
“吓到了？”
魈抿了抿唇，收了枪站到窗前，遮住了少女不自觉落在魔物身上颤抖的目光。他从来不觉得这样的场面血腥但要顾忌荧的感受，于是暗地里捏了个法诀，很快清理了一地残尸。
他重复道：“没事了。”
魈的面色还是冷淡的，只是在重复一个安全的事实。但荧察觉到了话语之下的安抚，逐渐平静下来。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