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奈克瑟斯中心·其六】凝望着过去，盼望着归来（1/1）

‘人造人？’

听到这个词汇，奈克瑟斯忽然愣住了，他停下脚步眼神有些恍惚的注视着，前方走的越来越远的吴向阳。

那道身影逐渐和另一道略显娇小的身影融合起来。

你是谁？

奈克瑟斯愣怔的注视着前方的身影，心中不断重复一句话。

你是谁？

你究竟是谁？

双拳紧握但又放松，奈克瑟斯想要追上去，但身体仿佛冻在了原地，无法前进一步。

眼前的事情开始模糊，仿佛被一层白雾笼罩，再也看不真切。

“奈克瑟斯？！”

前方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吴向阳连忙回头跑回来，可还没有接近奈克瑟斯，吴向阳内心也宣扬起了一些波澜。

“奈克瑟斯？”吴向阳拧着嘴，诧然道：“你哭了？……”

奈克瑟斯这时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模糊并不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而是泪水清染了他的眼眶。

怎么回事？

奈克瑟斯慌张的抹掉自己眼角的泪水，但越抹眼泪掉的越多。

眼看着眼睛都揉得通红了，吴向阳一把抓住奈克瑟斯还不断揉眼睛的双手，阻止道：“奈克瑟斯！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奈克瑟斯低着头，声音小到好像自己是个做错事情的小孩，惶恐而不安：“我好像想起了什么，但……”

“因为我？”吴向阳暗中把一些东西串联了起来，冷静分析道：“所以你果然是认识我的对吧？”

“或许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又或者是什么原因，我的存在一定曾经出现过你的朋友的世界里”

“……”

“或许吧”吴向阳放开了抓着奈克瑟斯的手腕，奈克瑟斯摇头笑道：“突然情绪就不受控制了，但并不痛苦…反而是开心的情绪……”

“为什么呢？是喜极而泣吗？”

“你问我我也不清楚”吴向阳微微叹息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大脑一阵清明，双手一拍掌心，吴向阳大喜道：“对了！”

“既然是跟我有关的，那么我就告诉你更多关于我的事，瞎猜瞎摸总能对一个让你想起更多吧？！”

“走！”吴向阳笑着一打响指，看见了装载着他们东西的三轮车已经出发，道：“回家！”

这世界最美好的事情，其实就是人们现在触手可及的平凡生活了。

那是多少在外游子：饱含战争痛苦之人可望而不可求的生活，他们甚至连奢望都不配，至少在他们有生之年，那是无法达成的愿望。

下雨天就穿好雨衣：穿上鞋子，蹦蹦跳跳踩水坑看谁踩的水花更大。

下雪天就穿好棉服：戴上手套，拿着工具与朋友们欢快打雪仗，堆雪人。

或者去赛跑：玩跳绳：斗蛐蛐。

如果喜欢一个人和家人待在一起，可以帮忙干着活：扒包米，一切结束后再去吃一顿丰盛的晚饭，美美上床睡觉。

吴向阳的童年基本上都是这样过的，他从未觉得出生在那个缺乏娱乐：手机的年代有什么不好的。

有太多现代人无法体验到的东西，在回忆中是那么般的美好，富有鲜活力。

等回到家，那一大东西一到的时候，除了妈妈觉得东西买的太少会不会不够吃以外，一切美好。

饭桌上的食材非常丰盛，奈克瑟斯甚至看到了海鲜。

吴向阳偷偷凑到他耳边，告诉他这海鲜老妈都买回来将就放了一个多星期了，他第1次见到这海鲜上桌。

每天老妈展示自家每顿饭吃啥发的朋友圈，吴向阳都快翻烂了，都没有见到一点‘瞎’头‘瞎’脑的影子。

以前严重怀疑是被扔了，结果现在看到了。

饭桌上，吴女士一边给两个孩子夹菜，一边说着最近的一些收成问题。

更是严重批评吴敬辉最近懒得跟头猪似的，赶紧出去运动运动别真成猪了！

原本吃的菜就是高盐高蛋白的，再不运动躺着就和养猪没啥区别了。

吴敬辉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家老婆，摸不出声扒拉着饭，夹了一只虾连壳都没剥直接往嘴里塞。

吴女士一针见血评价道：“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吴敬辉：……

吃完了饭，受自家儿子委托，主动聊他小时候到长大各种趣事查漏补缺的吴女士，拍着胸脯一副交给我吧！保证没问题的架势。

于是三人就抛弃了在客厅中看报纸的吴敬辉同志，转移阵地到东屋聊天去了。

“诺！你所有小时候的照片！”

吴女士拿着两大照片相册放在炕上，笑嘻嘻的坐在奈克瑟斯右侧道：“向阳小时候的趣事和黑历史都收录在这里！尽管问！”

“真是大动干戈呀……”吴向阳小声默默吐槽了一句，立刻恢复原状，把最上面红色的相册拿了起来道：“所说没有什么把握，但要试一试！”

“小奈，你恢复的记忆当中，有没有什么关键性的线索或者词语？或许我们可以缩短一下范围”

奈克瑟斯低着头仔细思考，半晌才抬头道：“ ‘若’ ”

“若？”吴向阳疑惑的重复道：“这个字我没什么印象，不过硬要说的话，我的昵称前面也有一个若字，和这个有关系吗？”

奈克瑟斯摇头表示不知道。

“话说回来之前一直没有问，竟然是和我有关系的人，就那么几位应当是可以直接锁定一个目标的。”

吴向阳双手把相册压在手腕下，盘着腿道：“但竟然没有一个符合条件的，真是纳了闷了！”

“……”奈克瑟斯这次依旧没有回答。

而吴女士左看看右看看，忽然抬手兴致颇高道：“这个字儿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儿！”

眼见两个孩子的目光看向自己，吴女士郑重其事的清了清嗓子，开始缓缓讲述吴向阳都忘记的事情。

“向阳你可能不记得了，但还记得你第1次了解到生儿育女这件事的时候，就拿着个小本本，拿着笔在那图图画画”

“那时候我好奇上前去看了一眼，你立马捂住了，还说什么这是给你未来孩子取的名字，不准妈妈看！”

一说到这，吴女士就一副痛心疾首：捶胸驼背的架势，好像要把心脏锤出来的样子控诉现在的吴向阳：

“我是你妈耶！未来孙子孙女的名字我都不配知道！痛！太痛了！”

“妈你正经一点。”吴向阳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受吴女士这番话影响，很明显他老妈应当不是一次在他面前说这事了。

“所以这件事和这个字有什么关系吗？”吴向阳趁机会反问道：“难道说我写的那些名字里，恰巧就有这个字？”

吴女士抹了一把脸上并不存在的泪，甚至还装模作样拿出了个手帕擦擦手，道：“你写完之后把纸夹我记事本里去了，我不想看也没法。”

“不过，说是写满了名字，但其实那上面就只有两个不同的名字，其他全是重复”

“其中我未来孙女的名字就叫‘吴若’。”

奈克瑟斯微微瞪大了眼睛，瞳孔猛然缩小，即便他此刻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但是这种小幅度的变化，已然更能让人直观的感受到奈克瑟斯情绪的改变。

“小奈？”吴女士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奈克瑟斯猛然回神，重新深呼一口气，直视着用着同样凝重的神色注视自己的吴向阳，不可置信般的开口：“向阳…吴向阳…？”

吴向阳把手放在奈克瑟斯的左肩膀上，往下微微用力压，以这种力度提醒让奈克瑟斯镇静下来。

“我想”

吴向阳道：“我们该出去说说。”

…

10月将近月末，这时候的早晨和晚上温度通常很低。

虽然吴女士并不太支持让两个人跑外面去聊天，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多拿了两件衣服让他们穿上，并告知早点回来。

但其实两人并没有走多远，只是坐在院子里，已经整理好堆成一堆的苞米堆上，手中把玩着苞米棒子，抬头望着天空一边聊天。

“没星星，有月亮；有月亮，没星星，这怎么农村上空都被遮的星星都看不见了？？？”

吴向阳一脸便秘的注视天空，原本他还想回家看星星呢，结果啥都不用看了，看黑色背景板吧。

吴向阳深吸一口气，学着生气急了的那个装模作样的样子低下头。

结果又看到身旁坐着的奈克瑟斯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盯着天空发呆。

“小奈？”吴向阳还以为他看天空看到了什么东西呢，也抬头去看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你在看什么？”

“在来这里的时候，宇宙外面也和现在的天空一样。”奈克瑟斯道：“你心中有疑惑，我心中对你也有。”

奈克瑟斯收回视线，金色的瞳孔转而投射向吴向阳道：

“你见到怪兽的第一眼虽然也很是惊讶诧异，那你迅速就接受了，并没有问我关于这些更多的事情”

“向阳，你究竟还知道什么？”

“我并不知道那么多东西，我只是理解一个道理”吴向阳又拿起了一个苞米，像玩杂耍似的把两苞米扔入空中，来回交替旋转。

“那就是‘千万不要好奇’，这是我所有旅程探险之中，教会的最宝贵，也是能够保命的一个道理。”

“所以你才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奈克瑟斯对于这个答案很是不解，或者说是不相信。

因为他能感觉得到，吴向阳所说的话，虽然是宝贵的经验和道理，但他绝对不是那种能够克制自己好奇心的人。

他的好奇心很大，也很容易满足，但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他心中有一个底线，这应当才是他能够保下性命的终极原因。

“你对吴若这个名字的反应很大，你想起来了什么？”吴向阳随手把手中的两苞米向后一扔，自己一个躺倒在苞米堆上。

“……”奈克瑟斯陷入了回忆，又或者说，那已经是非常久远的回忆了：“编号20019，名为吴若，死亡时间是……”

“2042年10月…26号……”

奈克瑟斯抬头深呼吸，露出一抹带有嘲笑意味的微笑，侧着头看着吴向阳缓缓开口：“编写基因 为：原‘松树’分枝成员”

“父亲：吴海，母亲：李卫华，2003年10月21日，死于龙卷风内部的监利利器刺伤，颅骨碎裂，当场死亡。”

奈克瑟斯每说一句话，吴向阳的脸色就越白一分，甚至当父亲和母亲的名字出来时，吴向阳已经知道这说的是谁了。

“……”奈克瑟斯也学着吴向阳的样子躺了下来，摊开双手，语气略显平静：“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刚才情绪那么大了吗？”

“向阳，我第一次听说你的名字时，就是吴若人造机器的身份被揭穿，我们调查了她原本的资料发现的”

“他父母那一栏里没有母亲，只有你，只有吴向阳这个名字，然而最让人感到恐惧的是吴若2020年出生”

“你却在2003年就死了，是不是很可笑诡异。”

“松树呢？”让人意外的，吴向阳并没有问奈克瑟斯的说词其中让人不解的地方。

比如说现在才2003年，他是怎么知道之后的事的，那个用了他基因创造出来的人造机器女孩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他都没有问，而是问了本不应该和他有太多联系的那个组织去哪儿了。

松树去哪儿了？

“2005年，新上台的领导者是主战派，他……不允许自己掌握之外的影响力强大的组织存在，所以松树没了”

“之后是世界科研局取代了松树，并且得到了那里记录的所有资料和成员基因信息”

“所以他们是这么获得我基因的？”

吴向阳苦笑一声，似乎是没想到，之前提取基因编制属于自己的号码程序，竟然给自己凭空创了个女儿出来！

这也算是……没有给吴家绝后吧……

“2005年？这么快？我才死了两年松树就没了……”

“那就再说说你吧！”

吴向阳很快收拾好了心情，把目光投射向了奈克瑟斯，冷静的让人可怕：

“按你的话来说你来自过去，那么”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从2041年到200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