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这分明就是打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1/1)
“主子说得是,钮妃娘娘一向聪慧,她一定会想明白的。”苏茉儿心想,能在幼时就忍着性子学习汉学的钮妃,现在只是被一时的情况给迷住了,等她想清楚便会明白的。
太皇太后猜对了!
康熙确实有自己的考量,他在观望朝中众大臣对遏必隆重病一事都有什么看法。
其实在康熙知道遏必隆病重后,便有意要出宫去一趟钮祜禄府,带着宁楚鼎一同前去,这也在康熙计划的范围之内,只是他还差个时机,这个时机便是朝中众大臣的看法。
起先朝中众大臣对遏必隆一事并无看法,还是康熙询问了一番,众大臣才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有的大臣觉得此事无需挂怀,他们大多想起五年前,康熙收拾鳌拜的事情,想着遏必隆之前攀附鳌拜,虽说鳌拜的事情已经结束,遏必隆也因康亲王杰书等人遵旨勘问以十二项罪议责,削太师之职夺其爵,论其死罪。
后来又因康熙的那句:“遏必隆因无结党之事,所以免其重罪,但是革去太师之职及后加公爵,其原有一等公爵,仍准留与伊子”,才免了死罪。
虽说是免了死罪,可到底声望不如从前,再加上遏必隆的女儿如今是继后的人选之一,这些人之所以这么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扶持自己家族中的女子成为继后。
另一帮大臣则觉得,当年康熙虽然重责遏必隆,可一年之后为安抚众臣,康熙又念遏必隆为清世祖顾命大臣,而且是清初开国五大臣勋臣额亦都的儿子,命令仍以一等公品级、宿卫内廷任职。
这也足可见康熙的仁慈,故而他们有心开口求情。
其实求情和不求情的两拨人,都在赌,赌康熙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见众大臣都表态结束,康熙心里对此事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同时朝中大臣们私底下的相处他心中也有了计较。
两日后,康熙决定亲临钮祜禄府,慰问遏必隆,宁楚鼎也跟着一起去了。
翟嬷嬷和伊苏等人都十分开心,因为康熙最后还是带上了她们主子出宫。
上了马车后,宁楚鼎依旧不怎么开心,这分明就是打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她不喜欢康熙的做法,若是一开始就不打算带她出来,那日在乾清宫她求情被拒绝后, 她也就认了;若是一早就有可能带她出来,那她更厌恶这个做法,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说,非要做这场戏?
一想到这里,宁楚鼎只觉得心里难受,她拿起帕子捂着嘴,干呕了两下。
康熙和宁楚鼎坐在同一辆马车里,他看着宁楚鼎干呕心中大惊:【钮妃这是有身孕了?】
康熙的心声落入宁楚鼎的耳里,她不由嗤笑,身孕?她只是觉得恶心罢了,未必就是有身孕。
“这是怎么了?”康熙眉头紧皱,看着宁楚鼎道。
宁楚鼎摇摇头,“许是臣妾身子弱,夏日炎热受不住。”
听了宁楚鼎的解释,康熙皱着的眉头也未舒展,他轻轻转动手上的扳指,心烦得很!
“万岁爷、钮妃娘娘,钮祜禄府到了。”马车缓缓停下,马车外也传来梁九功的声音。
宁楚鼎跟在康熙身后下马车,一别数年,再次看到钮祜禄府,宁楚鼎有些恍惚,好像记忆中的钮祜禄府都是红墙碧瓦,哪里是如今的样子;这两者的对比,在见到遏必隆之后更加清晰了。
钮祜禄府上的人都不知道康熙会来,遏必隆强忍着身子不适,由巴雅拉氏和舒舒觉罗氏扶着他下床,冲着康熙躬身行礼,“奴才……给皇上请,咳咳,给皇上请安!”
宁楚鼎站在康熙身后,看着自家阿玛如今的样子,不再是她记忆中那个英气的阿玛,眼泪登时夺眶而出,泪水止不住地落在她那湖水蓝的宫装上,泪渍滴落,似湖面泛起涟漪……
康熙抬抬手,嘴上说着,“免礼。”
宁楚鼎快走几步,上前扶着自家阿玛,“阿玛……”
巴雅拉氏和舒舒觉罗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讶,她们都没有想到宁楚鼎还能出宫。
“臣妇给皇上请安,给娘娘请安。”两人恭声道。
宁楚鼎不便再扶她们起身,好在伊苏上前,也算是代替她去扶了自己的额娘。
“劳烦皇上来看奴才了,是奴才自己的身子不争气……”遏必隆忍着咳嗽,和康熙说了两句话。
看着遏必隆这副模样,康熙也想起先帝去后,四位辅政大臣辅佐他时的样子,岁月匆匆催人老!康熙和遏必隆说了几句话后,便看向宁楚鼎:“钮妃,陪你阿玛说会儿话吧。”
宁楚鼎福身行礼,和巴雅拉氏一起扶着遏必隆,将其送回房间。
“娘娘和老爷还有妹妹说会儿话吧,我去厨房看看给皇上准备什么茶点。”巴雅拉氏很有眼力见地退了出去。
宁楚鼎有些错愕,她这嫡额涅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额娘?”宁楚鼎看向舒舒觉罗氏,试图从她眼中看出什么。
舒舒觉罗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开口和宁楚鼎解释着,“娘娘离家将近十年,夫人变了些也是正常的。”
可宁楚鼎不会这么觉得,她之前又不是没见识过巴雅拉氏的手段,怎么可能就在这几年时间内变了这么多,说不定是别有图谋!
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娘娘不该回来的。”遏必隆看着二女儿说。
宁楚鼎握着遏必隆的手,“阿玛说什么呢,您病了,女儿回家看看自是应当的。”
“娘娘,你确实不该回来的,奴才听说了,娘娘最近很得皇上宠爱,这个时候回来,实在不是明智之举。”遏必隆又道。
宁楚鼎再也忍不住了,“阿玛,五年前的那件事,女儿就听了您的话,没有帮上任何忙,女儿心里已经很懊悔了,这一次女儿若是再不回来,女儿真的不配为人了!”
舒舒觉罗氏听着自家女儿的话,转头轻轻擦拭眼泪,她的女儿她自己知道,这孩子重情,再者父女血缘天性,又岂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宁楚鼎都已经回来了,再说这些话也没什么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