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买一赠一?(1/1)
第一章:怪梦
天海市,幸福小区。
咕噜咕噜,咳,吐。
洗漱完后擦擦嘴角的牙膏沫,唐晓天抬头眼镜子,揉揉脑袋上杂乱的头发。
“昨天晚上做的梦真是挺奇怪的,先是在放学路上被赵瑞开车撞了,之后那孙子看我躺地上一动不动,连救护车都没叫。
看四周路口没摄像头,就把我装后备箱里,开到荒郊野地,不管死活直接把我扔了。他大爷,我好像还是脸先着地的...”
唐晓天小声嘀咕,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脸,正纳闷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
一扭头,发现表妹唐婉的卧室门依旧紧闭。
再看看表,刚五点半,应该还没起吧
忽然间,正擦着脸的唐晓天,感觉脸颊上摸着有些隐隐约约的疼。
可伸手再一碰,除了脸的触感外,又没有丝毫异样。
八成是昨晚睡觉磕着什么了?
正疑惑着,唐晓天忽然听到门口响起敲门声,打断他的胡思乱想。
叩叩叩。
“晓天,快出来,劳资等你半天了。”
这压着嗓子的猥琐声音,绝对不会错。声音的主人就是住在楼上,每天都来找唐晓天上学的发小华生。
“来了来了,狗东西别敲了。”
唐晓天一边低呵着回应,一边抓起放在门口的书包。
打开门,抬腿就踹了华生屁股一脚,低声呵斥道:
“要不是叔叔婶婶跟唐婉都没被你吵醒,不然一定被你害惨。走走走,吃早饭去。”
回敬一根中指,华生开口道:“还踹你爹,今天该你请客了,我要吃豚骨拉面,加三个卤蛋。”
“吃吃吃,吃死你,快走吧。”
唐晓天拍了一下华生自从认识开始,就一直微黄蓬松的头发。顺势勒着他的脖子,两人一起勾肩搭背地,往早餐街走去。
“狗东西,你要的豚骨拉面。”
唐晓天端着一碗豚骨拉面和加了两个煎蛋的方便面,放到桌子上,把拉面推到华生面前。
华生接过拉面,用筷子仔细翻找后,发现确实没有卤蛋,不禁勃然大怒。
“靠!劳资要的三个卤蛋呢?没卤蛋我可不吃。”
周围吃早饭的人纷纷有些不满,心里想着你爱吃吃,不吃拉倒,谁惯着你这臭毛病?
“你个土狗,你见过谁吃拉面加卤蛋?”
唐晓天说着话,从自己碗里夹出一个煎蛋,放到华生碗里:“凑合吃吧。”
没想到真有额外收获,刚说完没卤蛋不吃的华生嘿嘿笑笑,夹起煎蛋咬了一口:“诶妈呀,真香。”
正吃着碗里的面,华生随口问道:“对了晓天,你昨晚几点从网吧打完游戏回的家?”
唐晓天挑方便面的手一僵,整个人愣住。他只觉得脑子中间一片空白,想起来的画面是打完游戏,回家的路上被喝醉的赵瑞开车撞了。
可...那不是梦吗?
“想不起来了,大概有个九点十点的吧。”
华生嚼嚼嘴里的拉面,呲溜吸了一大口豚骨汤,吃饱后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晓天,你没父母管真好,多自由啊,想几点回家就几点回家。要不是我老妈管得严,我昨晚就跟你一起打联盟去了。”
将剩下的最后一点小鸡炖蘑菇方便面吃完,唐晓天也喝了一大口汤,打趣道:“哈哈哈,我告诉你吧,昨晚没有你打野祸害我,劳资排位一直赢,离王者不远了。”
不等华生反击,唐晓天起身去结账,华生没开玩笑,今天的确轮到他请吃早饭。
到门口的柜台,唐晓天摸了摸口袋,指尖触到一个结实的东西,摸着有些光滑。
下意识拿出来看了一眼,手掌中是个很西方古典的纸盒,跟扑克牌盒差不多大小,封面有些漆黑夹杂着些浅灰斑驳。
纸盒的正中间,画着个图案,像是两个五芒星折叠在一起,可有其中一个是残缺拼凑的。图案的右下方还有些奇怪的线条,混在叠加,看起来凌乱,却又似乎遵循着某种规矩。
不知道为什么,唐晓天回过神来,下意识把纸盒放回口袋里,打量着四周,生怕被别人发现。
唐晓天掏出钱包结账抽出钱,老板余光模糊看到他钱包有些凝固的红黑色。可是生意有些忙,他忙着下单子让后厨做面,没能来得及提醒唐晓天钱包脏了。
掌管宗门刑法的三长老前踏一步,对着悬崖边的李轩大喝道。
李轩收敛起苦涩笑容,转身回望前来追击他的众人,八位在全武林都傲视天下英雄的存在,最年轻的,怕也是有一甲子的红尘光景。
尤其是全武林乃至全宗门最神秘的传说,宗门大长老李仁道,年近双甲。此时站在掌门身后,沧桑的眼眶中饱含热泪望着李轩,泛红的眼神中有困惑、有哀叹、有心疼。
唯独没有无丝毫、其长老面目上面红耳赤,都快溢出的愤怒。
二十多年前,李仁道在四处游历时,捡到尚在襁褓中的李轩,便将他抱回宗门。
李仁道一生没有子嗣,便视李轩如己出,当自己亲儿子养,照顾的李轩无微不至,亲手教授他外门武艺,如师如父。
并不是他不愿意将李轩收入内门,而是三长老手握宗门戒律,一步都不肯退。李仁道这大长老,迫于规矩也无可奈何。
“轩儿...”李仁道嘴唇颤抖着喊出李轩的名字,饶是他曾经笑傲江湖,现如今明显能听出语气哆嗦。
还没等他后面的话说完,李轩便直接跪倒地上。
“掌门,诸位长老,外门弟子李轩在此认罪。我知道,我就算是万死亦难赎罪。在此,罪徒李轩只想说,我从未有将内门绝学一招一式带去外界,哪怕是一张纸、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
三长老大吼,厉声打断了李轩:“混账!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宽恕你了?恰恰相反,你这解释的姿态只会令我更加恶心厌烦!哦!呵呵呵,你是在朝着二哥摇尾乞怜,对吧?我告诉你,宗门的规矩,我二哥哪怕是大长老也护不住你!”
“不,我李轩既然决心违反宗门戒律,就已然有了赴死之心,我只是想告诉掌门和诸位长老,我李轩身份虽贱,但始终谨记着大长老叮咛我的那句话:做人不能忘本!我从前没有,将来更不会有!”
话音刚落,李仁道的泪水终究是弃守眼睛,夺眶而出。
说完,李轩面不改色,站起身来右手一抖,从长袖中滑出一柄剑。
三长老神色一凝,莫非这逆徒还要拼死反抗,来个鱼死网破不成?被我们兄弟堵在崖边死到临头了,还觉得自己尚有一线生机?
心中一紧,三长老觉得此子哪怕仅仅是个外门子弟,但迟则生变,欲上前杀之而后快。
掌门李问道伸手挡在三长老之前拦下他:“急什么?李轩并非想要反抗,他手中的仅仅是一把木剑罢了。”
李轩将木剑剑锋朝下,双手抱拳握住置于胸前:“罪徒在禁地中寻得的剑谱与技法,看完后都放回远处,没有带出过一次。在我住处的床底中间那块儿砖下,藏有我补全的《天辰十二剑》...”
掌门李问道纵横江湖近五十余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可听到李轩说他补全了《天辰十二剑》之后,表情转瞬一怔,面色满是惊诧,失声道:
“什么?那本残破了百年的剑谱,你...你居然给补全了?”
“是,还望掌门及诸位长老指正。可惜,我也没机会再听了...”
说完此话,看着李问道脸上堪称惊悚的表情,李轩淡然一笑,无骄无傲,难辨悲喜:
“承蒙宗门以及诸位照顾二十余年,临走前,我再送宗门最后一件礼物吧...”
话音刚落,李轩最后凝神望向李仁道,闪过一丝不舍。合上眼眸,泪水涌出。
深吸口气压下奔涌的情绪,李轩身上外散出淡淡的白气。在场者感受到后,无不觉得凌厉而又无害,反倒是有种滋养心神的感觉,不由得满脸疑惑。
唯有李问道与众人不同,一时间竟然痴了,喃喃道:“这...这难道是剑心吗?”
李轩没有回答,纵身一跃,竟然越出百丈远。
惊慌的李问道和李仁道,扑上前去正要救回他时,只听得李轩大喝一声:
“万剑阵!起!”
没有像常人一样掉下悬崖的李轩,就在那悬崖外,在月光的照耀下,悬于不远处凌空之中。
将手中木剑轻轻抛起,升至头顶,木剑转瞬之间散开千百余道荧光,围在李轩周身。
不出一息,荧光各自化成千奇百怪的模样,却都有一共同点,是剑!各式各样的剑!
在这一瞬,万籁无声,天底下仿佛只有与李轩及他的剑。
那皎洁的月光,照在他身上的“雏龙入云袍”上。而随着他挥剑的动作,那条纹绣不清的雏龙纹路渐渐闪耀起来,愈发活灵活现。好似真有一条龙围绕在李轩身边。
约十息后,万剑阵结束所有招式,千万把剑再度化成荧光,汇集回李轩身边,重新变成刚才那把木剑。
剑阵完美落幕,李轩心满意足的脱下衣服,裹好木剑掷回崖上。之后,他身体也开始落入崖下。
不是李问道和李仁道不想阻拦,敢问这普天之下,又有谁能拦住,能施展出将近千年未重现于世的“万剑阵”,并且拥有剑心的李轩寻死呢?
要知道,哪怕是望尽历史,也仅有本门派开宗先祖和他李轩二人拥有剑心而已啊!
回过神来的李问道,艰难的挪动步子,捧起地上的“雏龙入云袍”,定睛一看,热泪奔涌而出,怒目圆睁,失声咆哮道:
“作孽啊!作孽啊!!!列师列祖在上,徒儿不孝,竟然让‘圣龙祥云袍’的主人在我面前自裁,万剑宗独霸武林后五百余年的光景竟然让我失手错过,是我愧对您们啊!”
说完,李问道恍然间想起什么,急忙从怀中掏出一枚龙形勾玉,朝着李轩坠崖的方向投去,紧接着说道:
“即可传令全宗上下,全部人手倾巢而出,去崖底寻找李轩的尸首,活要见人我死要见尸!并且告知所有人,李轩为掌门继承人,只要他有一口气,不惜耗空宗门积蓄,也有救活!”
三长老惊讶之余,还是斗胆上前询问道:“大哥,你至于为了一个窃我宗门秘籍的贼,而如此兴师动众吗?”开元20年,冬。
安康城北,陨辰崖。
“呼...靠!还是和往常一样,没能留下一丁点儿的气。”
盘坐在悬崖边的李轩,双手握拳狠锤大腿,心中满腔怒意发泄不出。随着他一声叹气,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李轩起身朝远方云海望去,不由得想起,今年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是第六年了。
在前世,李轩修习剑道,磨砺剑术。放眼他所在的整个宗门,无一人能比他更为出彩。
李轩一心渴求剑途巅峰,其余一切的一切他都不想管也不想顾及。他认为全天下,只要有剑就够了,钱财等身外之物,哪怕是外门首席大弟子的地位,对他来说也可有可无。
但他那颗渴求剑道的心,却也实在害了他。
六年前,李家族长李瀚云的妻子林婉,怀胎第四子,整个李家上下喜气洋洋,尤其是李瀚云,更是开心的不得了,每天对林婉的体贴更是无微不至。
可谁都不曾料到,林婉在怀胎第六个月时,突发早产,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仆下们都暗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四少爷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
接生婆虽然心中也是这么想,可毕竟要将孩子从夫人的肚中接生出来。
果不其然,孩子生出来只有一掌半的大小,瘦似一头刚出生的孱弱小鹿。身上也丝毫没有婴儿该有的样子,双目紧闭,没有呼吸。虽然疑惑重重,但李瀚云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让仆人请神秘来客到大堂,他自己也急忙抱着刚出生的婴儿往门外走去。
一见到神秘来客,李瀚云便心中一颤,手竟然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要知道他可在沙场上征战了二十余年,一般人根本无法波动他的情绪。
而那来者,仅仅是站在那里,用那披着斗篷的一袭兜帽黑衣,竟让他心神狂颤。
一时间,李瀚云竟然失了神。
当他再度恢复意识,不知何时近在咫尺的黑衣人,已经将略有莹绿的右手缩回袍下,转身朝门外走去。
正当他目瞪口呆时,怀中婴儿刺耳的啼哭声让他回过神来,不知何时儿子活了过来。虽然依旧瘦弱,可还好小脸蛋上多了几抹血色。
“二十四年后,各族混战,叫他早做准备。”
说完,李瀚云眨眼的功夫,黑衣人便消失不见了。
更令他奇怪的是,就在黑衣人说话时,他怀中的小儿子停止哭泣,瞪着大眼睛,望向黑衣人离开的方向,目不转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