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独处(1/1)
裴照和唐呦呦在调查中都各有收获。
裴照把记者采访袁洪的视频找了出来,让人意外的是,这个记者正是报道罗国辉事件的陶记者。
龚舟对袁洪的“中邪论”显然不信,他倒更愿意相信袁洪是激情杀人。
袁洪出事证明黄雄安说的是真的,龚舟好奇陈君是怎么做到的。是否是那个安插在项目部的眼线在继续黄雄安的工作。
关于那个眼线陶小图还没有线索,项目部当天有二十几个人在,排查需要花不少时间。
唐呦呦对陶记者的调查也有初步的成果。
陶清屏,32岁,是花海电视台的一名外景记者,主要负责一些聚焦民生热点的都市栏目。已经结婚,有个儿子刚上幼儿园,妻子是奶茶店的一名普通员工,夫妻俩每个月收入合计在一万左右。
“这个收入在花海市只能算一般,但有趣的他们的孩子上的幼儿园可不一般。是有着贵族幼儿园之称的香山国际幼儿园。我查了一下那个幼儿园的收费,学费高达11万一年,这对普通家庭来说是承担不起的。”
也就是说,得有额外的收入才行。
“他的银行流水没什么异常,所以额外的收入应该是现金的方式。我怀疑陈君给他的那个文具盒里就是现金。”
然而怀疑没有用,得有真凭实据才行。
“哦对了,”唐呦呦补充,“那辆大G的信息我查到了。车主叫随南行,是随氏集团的总经理,而春江壹号正是随氏旗下的楼盘。说明随氏可能察觉到了对手的不正当竞争手段。”
所以现在,所有发生的事终于能串到一起了。
陈君通过制造命案+收买记者的方式抹黑竞争对手,以便让自家的楼盘在竞争中更具优势。
现在案件要突破,可以从两个方向努力。第一:挖出那个眼线;第二:找到陈君和陶清屏交易的证据。
虽然眼线的事现在还没线索,但通过袁洪这件事龚舟倒觉得是个突破口。
有必要去看守所见一下这个袁洪。
袁洪对龚舟和陶小图的到来显得很麻木,龚舟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个词,心如死灰。
龚舟:“我们是市刑侦支队的,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袁洪:“哦。”
龚舟:“你说陈江说了侮辱你老婆的话,他具体说了什么。”
袁洪:“就说她不守妇道之类的。”
龚舟:“他看见了?”
袁洪:“没有,他说别人看见了。”
龚舟:“别人是谁?”
袁洪:“他没说。”
龚舟:“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他当着你面说的?”
袁洪:“是另一个工友告诉我的。他跟我关系比较好。”
龚舟:“那个工友是谁?”
袁洪:“李程辉。”
龚舟:“最后一个问题,中邪,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袁洪了无生趣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语气也不似刚才平稳:“我当时…脑子短路,在我们老家就叫中邪!”
陶小图内心os:中邪不可能,你脑子短路倒是真的。
临走前龚舟询问看守所人员袁洪收押期间都有谁来看过他,看守所人员说就他老婆来过。
熟悉的剧情再次上演,这一次龚舟不打算从他老婆入手。
“红薯,烤红薯,正宗烟薯25号,软糯香甜,不好吃不要钱。”
晚上十一点,华盛特需医疗中心对面的小吃街仍热闹非凡。
“老板,给我称一个。”
“好勒。”老板看龚舟大高个,选了个最重的。一称,3斤。
龚舟又在旁边的摊位上买了杯柠檬茶,走到桂花树下,靠着树干一口红薯一口茶。微凉的夜风吹在脸上,他舒服得眯了眯眼。
“叮”的一声,信息来了。
“他醒了。”
终于等到了。龚舟三两口吃完红薯,提着精挑细选的大果篮往医院走去。
A区是VIP中的VIP,整层楼就6间套房,人少自然就清净许多。尤其是到了晚上,走廊上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随云鹤年纪大了撑不住,在旁边的陪护床上睡着了。守着随月升的是随南行和轮椅上的江达威。
脚步声到他们这停了。
叩叩、 叩叩…
“谁啊这么晚了。”随南行正在给刚醒来的随月升喂糖水(虽然随月升一再强调没有喂的必要)。
“我去我去。”江达威自告奋勇转着轮椅去开门。
打开门的瞬间江达威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紧接着pia的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关上了。
龚舟举着手,原地凌乱……
随月升:“怎么了你,大晚上的见鬼啦?”
江达威一想,对啊,大晚上的,是不是看错了,再打开看看。
看看还是觉得见鬼了,想关上,被龚舟眼疾手快顶住了。
“随月升!”
是龚舟。随月升赶紧回答:“哎,我在呢。”
江达威:∞ # & % @ ヤ ?!
龚舟推开门进去,江达威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路目送他走到随月升床前。
震惊的还有随南行:我的短信发出去还没十分钟吧?
陪护床上的随云鹤也被吵醒了。一睁开眼就看到龚舟提着果篮站在前面。
“小舟来了啊。”随云鹤跟他打招呼,还没注意到床上的儿子已经醒了。
这下轮到随月升震惊了,“你俩以前认识啊?”
随云鹤惊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你这孩子醒了怎么不吱声啊,害得我……都不能回家睡觉。”
随月升:“那我看你睡得不也挺好嘛,都打呼了呢。”
臭小子就知道跟他抬杠,随云鹤吹鼻子瞪眼,“好什么好,床垫比石头都硬。南行你送我回家睡!”
随南行看他们父子俩拌嘴,觉得基因真是很奇妙的东西,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除了外貌上的相似,他俩口是心非的毛病一模一样。明明心里超级在乎对方,硬要装做毫不在意。
随云鹤和随南行一走,病房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三个人有一百零八个心眼子。
江达威:他俩什么时候成朋友了?龚舟知道随月升抓他奸的事吗?
随月升:江达威这个大嘴巴可千万别乱说话!
龚舟:轮椅上这个男人是谁?他和随月升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怕我?
随月升从床上一跃而起,在江达威还没来得及开口前将他推到了内间,一个反手把门关了,动作之敏捷看得龚舟目瞪口呆。
“你干”
“嘘……”随月升一把捂住江达威的嘴,“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解释,今天你行行好,就待在这里别出去。”
两分钟后随月升从内间出来了。
“我都说了我没事我朋友他还硬要来。他身体不好,太晚了,我让他先休息,呵呵……”
趴在门上偷听的江达威:我什么时候身体不好了!
龚舟将果篮轻轻地放在床头柜上:“你”
“你手怎么了?骨折了?”随月升一个箭步蹿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举到眼前左瞧右瞧。那架势,仿佛在打量一件宝物!
他不经意的举动把龚舟撩得半生半死,龚舟心跳得贼快,平复了好久才从喉咙里轻轻哼出一声“嗯。”
随月升又急又气:“骨折了你还提重物! ”
龚舟:“我用另一只手提的。”
随月升:“果篮那么大,碰到了怎么办?恢复期很重要的你知不知道。”
龚舟:“我”
随月升:“别我呀你呀的了。你手折了,车也没了,明天开始我送你上下班吧。”
知道他误会了的龚舟赶紧解释:“没必要,我是”
“有必要有必要,”随月升坚定的认为龚舟是为了救自己才受的伤,理所应当承担起这份责任。
“真的没”
随南行提着超大保温桶进来,“你俩争啥呢?”
随月升看着去而复返的随南行,“你不是送我爸去了吗?”
“你爸早就在酒店订好了鸡汤,就等着你醒呢。你刚才跟他抬杠他不好意思亲自给你了呗。”随南行放下保温桶转身对龚舟说:“兄弟你帮我照看他一会儿,我快去快回。”
随月升推着他往门口去:“行了行了,快走吧,别来回折腾了,都跟你说我啥事没有了,明天一早我就办出院。”
随南行走了,随月升看着比他半只胳膊还高的保温桶发愁,老头儿这是把他当猪喂吗。
随月升满眼期待地看向龚舟,问他:“你吃过了吗?”
刚刚才吃了一根3斤重红薯的龚舟,“吃了”两个字都到嘴边了又鬼使神差地咽了回去。
“好的。”
两个人吃饭兴致总是会高一些。随月升打开保温桶,里面是上下两层,他把汤分成两份,担心龚舟手不方便特意让出了自己的勺子给他喝汤,自己用筷子在那搅啊搅,搅得凉一些了再端着小口小口的喝,喝得嘴巴上下一圈都是油。
龚舟伸手扯出两张纸巾递给他,他以为随月升会接过去擦,结果随月升直接伸头把嘴递了过来,还嘟嘟嘴方便他擦。
随月升这是下意识的把龚舟当成他哥了。下一秒反应过来立刻要把头缩回去。
还没来得及行动一只大手已经盖了过来。
随月升悄悄把嘟起的嘴收起来。
一个擦得小心翼翼,一个尬得脚趾抠地。
随月升把鸡肉几乎都留给了龚舟。对这“沉重”的爱,龚舟心里是很开心,但胃就不那么开心了。硬逼自己吃完整整半只鸡,都快撑到嗓子眼了。
吃完了随月升收拾保温桶要拿去洗手台清洗,看见桌面上的果盘便问龚舟吃不吃水果他顺道去洗,龚舟说不用,随月升以为他客气呢坚持要给他洗个苹果,吓得龚舟撒谎说有事要马上回局里一趟。
随月升一听赶紧拿袋子给龚舟装了一大袋水果,说:“正好你加班饿了可以吃。”
如果你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看见一个帅哥拎着一袋水果在跑步,别惊讶,那是可怜的龚警官在消食。
而另一边的随月升也不好过,面对江达威的连环夺命question解释得喉咙都要冒烟了,最后还是假装头疼才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