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湖底骨（五）（1/1）

“先听我把话说完，我女儿，我就一直对灵与道有所探求，找了不少能人方士，最后寻到了这鱼祀的方法。”

“在水里淹死还未捞出尸体的人无法前去地府，灵魂滞留在湖中，久了会化作水鬼。若每年向鱼祀的魇鳐投喂一人，则五年可就可使我女儿的灵魂安息。”

“而新年前后，我成为了玩家。在剧本任务中寻到了复活女儿的办法。篡改仪式，加大人祭数量。”

王光林摇摇晃晃站起身，解除自身屏障。

“我做了很多恶事，理当死去，但希望你能放过我女儿，她没有任何错。”

这名lv8玩家弱的不像话，简直就像掌握了超凡力量的婴幼儿，难以控制灵能输出。

但白歌并未掉以轻心，对方灵能输出忽大忽小的原因，好像是…还在维持些不明仪轨。

玩家间谈论情感没有任何意义，白歌枪口依旧对着他。

“如果能选死法的话，让我喂给女儿吧，这样仪轨还能正常进行。我把装备都交与你，换我女儿一命。如果你害怕暴露游戏ID，可以选择不要游戏币。”

“好。”

白歌选择让他用游戏币购买，相似价值的游戏道具。

雨还在下，墙体轰然倒塌声，枪声，以及这场对话，都掩进了这淅淅沥沥的雨声中。

白歌隔空拎起这位杀人魔校长，走向峨胜湖。

似乎是感受到食物逼近，湖中巨鱼也浮出水面，游向白歌。

“我年轻时，常喜欢去钓鱼。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白歌静默无言，王光林也不继续回忆，而是说道：“吃完后，不要伤害我女儿，这是我最后一个请求。”

喜欢喂鱼，这次就让它吃个够，挺好的。

重物落水，怪鱼游上前啃咬。

王光林没有丝毫挣扎，湖面上泛起点点猩红，鱼囫囵吞下猎物，遗下一条戴着手表的成年男性手臂和几抹暗红。

但是，没有系统提示音传来。

好一招金蝉脱壳。

白歌取出附带神经毒素液槽的箭矢，75磅，30拉距的复合弓张开，离弦之箭没入怪鱼眼中，箭矢穿过鱼口中的王光林。

「消灭校园内凶手*1，任务完成。」

挣扎的水波弥漫开，将雨水溅起的涟漪搅乱，鱼头口部一翕一合，如同言语能力半丧失的老年痴呆患者。

鱼怪身子忽然僵住，接着皲裂开，鱼的血与王校长的血染红了一小片湖面，灵能反应逐渐强烈，无端起了一层雾霭。

片刻，系统的消灭凶手*2的提示传来，但湖面的异变仍未结束。远处响起的警笛声敦促着白歌离开，而他也并不急切，静立在湖边栏杆旁。

雾气散去，湖上飘着的是躺在几乎变成两半的怪鱼身上的赤裸少女。

白歌托起枪管，通过简陋的瞄准镜对准少女，食指摁在扳机上。

他终究是没有开枪。

天堂是善有善报的地方，这毫无疑问。地狱是恶有恶报的地方---但这不也是天堂吗？

真正的地狱是好人恶报，恶人善终的地方。

事件终了，白歌三两下窜上墙，于低矮的居民楼顶间兔起鹘落，最终在一个四周无监控的公共厕所中换装成一名背着双肩包的普通钓鱼客，带着两条顺手从峨胜湖中捞起的鱼慢步走回繁华霓灯中。

迟来的警车走下那名颓唐黑衣男子，他眼神一凝，自虚空（背包栏）中取出一把形制标准的陌刀，步步走向湖边。

湖中少女跪坐在漂浮的鱼尸上，身体已经披上一件染血的男性衬衫。

我是王云思？还是陈晓歌？不对…不对…

历年的亡灵记忆涌进这个新生躯体的大脑，使其思维稍显混乱。

抬起头，她视野内现出了一行清晰的字符。

「lv9 同一物」

依据现场灵能痕迹来看，此前供电机房周围发生的战斗强度在Lv6~Lv8之间，倒塌的墙体多分布在电机房侧室与门口。

张年看着一旁的有关部门干员在事发现场用不明仪器检测取样，同时，在纸上记录些机密要件。

档案封存，那名神色颓唐的黑衣男子单手拎着一个昏迷过去的少女，坐进了在警车后面随行的干员用黑色轿车。

案件相关人员，一名天生灵能者，lv1玩家，容貌与五年前跳湖案的死者王云思别无二致，与湖中死亡的不明巨型淡水食肉鱼类有相似的灵能波动。死者，从现场部分残肢判断是早上才见过的校长王光林，疑似玩家。

回到警局封存档案时，张年也收到了似乎命中注定般的提示。

「检测到……」

「任务名：安魂曲」

「任务目标：活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