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一次见面（1/1）

程澄收到一条短信，她点开瞄了一眼。

“程澄，14级2班，班主任余明光。”

她点点头，放下手机钻回自己的被窝。开了空调，又盖上被子。今江的夏夜还是带着燥热，睡前她吃了一支雪糕但也不见得凉快几分。

她的手臂依然酸痛，白天的画面在她脑中浮现。不知那些人为何刁难那个陌生的女孩子，而那个人柔柔弱弱的脾气倒是不小。

不过还好她挡住那人的拳头，否则自己的脸都有可能受伤。

今日下午时分送魏青商离开后她独自从今江路走回家，这里离西榕不远，打个车十来分钟就到了，但是霞光万里，江面的红光让她突发奇想沿江走，而且一直到头就是到中心街道，在那里打车也未尝不好。

她抬头望了一眼橘黄的天空垂目思索，自己来这里将近一个月，没有任何不适应，甚至来说她潜意识里认为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哎，要怎么办呢？”

要不要回学校看看能不能回去，自己总是占着这个位置总归不好。她有私心，重回十六岁再次与他们相见的感觉是奇妙的，提前预知的能力让人上瘾。但是她知道这段日子是不长的。况且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在意料之中，反之，大多数事都在偏离轨道，这算不算蝴蝶效应呢？

她张开手，愣愣地看着，五根长长的手指在活动的时候有一种抽离感。

“我要怎么做呢？”

程澄脑袋恍惚，像在雾里寻路一般，她不知道要走哪里，但是却被时间推着走。

在她沉迷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前方冲过来一个少女，神色慌张，额前的发在空中飞扬，她跨过栏杆，跳过石墩，从街角花坛上跃过，手撑在铁围栏上一瞬间翻越而过。动作利落，一气呵成，衣摆摇曳，清爽非常。

她转头查看身后的人，只是一转头的功夫，再回过头看见身穿白色衬衫的少女。

那双小鹿惊慌的眼让她呼吸一滞，脚步已经停不下来。

“等——”程澄话还没有说出来，迎面就撞上那个帅气女孩子。

她被推得很远，后腰抵着江边的石栏，吃痛地轻呼了一声，咬着唇强忍着痛意退出栏杆，用手捂住自己的腰，忍不住弯下背。抬眼看了女生一眼，青涩的面庞透着红晕，从鬓角流下的汗水滴在石板上。

贝林立刻反应过来，肩膀抽痛，她警惕地往后看，眼中有一丝担忧。

“抱歉啊美女，对不起，你在这等我！”她拍拍程澄的肩膀很愧疚地说，接着又往前跑了。

一抬眼功夫从程澄面前跑过一伙人，踢踢塔塔的脚步声在街上引起一圈人的注目。为首的刺头挠了一把自己的光头，手中的一根小腿粗细钢管尤为刺眼。

程澄呆呆地往后退了几分，又贴紧了石栏，尚且温热的石壁让程澄更加慌张，往右边移了移，哪想身旁的混混注意到她。

刺头瞥了一眼，骇人的双眼冷冷地盯着没有踪影的街道，他怒气冲冲地对身旁的人吼道：“你们就是这样给我办事的！”

“哥，我们提前都踩好点的。”

“你的意思是我不行吗？”说罢甩了一棍子给说话的人，铁棍击打骨头的声音让程澄打了个寒噤。

“你，知道那人往哪个方向去的吗？”刺头随意地指着程澄，拳头大小的铁棍就差一点砸向她的脸。

“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谁。”程澄忍着害怕说出口。

“那个短头发的女生，穿着灰色短袖和黑色短裤！”他的语气极为不耐烦，霜似的的眼神放在程澄的身上。

程澄颤颤巍巍地抬头，小心地指向一条人群拥挤的街道。

刺头有些愣住，面前的女生长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碎光似的眼波让他身体一震。

“你，你不要骗我们啊——”

程澄不懂他语气为何突然轻柔几分，有些疑惑地点头，乖巧的样子再次让刺头脚底发软。

“走！”

看见那些人走远程澄松了一口气，她低下头轻拍自己的胸口，再抬头却看见刺头正巧转过来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

“烦人。”她扯了扯自己的衣摆，嘴里骂道。

迈着大步子拐进巷子里，这条路要更近些，程澄偶然来过一次就记住了，不过巷子里面的路有些难走，坑坑洼洼的地面被人填满碎石，电动车才能勉强走得顺畅些。

“嘀——”她一抬头，刚好前面就来了一辆灰色的电动车，车上坐着一个女人，车上加固着防风塑料篷，透明塑料板上有些水渍，女人皱眉猛地按下车笛键催促程澄靠边站。

“妹子，小心点。”

豪迈地女声从程澄的耳边呼啸而过，她刚一侧边站立车身立马驶过，不足一米的巷道弯弯曲曲的连接起众多的楼宇，一点太阳也射不进来，角落潮湿得很，青苔和裂缝在墙头上是常见的风景。

程澄贴着墙根走，白衣上不免蹭到墙上的青苔。

“哎，早知道就不图快了。”

迎面又来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离程澄不到一尺距离，一只小拇指大的黑蜘蛛趴在上面似乎也在谨慎地观察她的行动。

“呼!”程澄瞳孔地震，立马弹开，站在路中间愣愣地看着那只蜘蛛。

“嘀——嘀——”

又来一辆电动车，程澄小跑到一边，用手指狠狠地指了指矮墙上的蜘蛛。

太阳落山了，巷道里已经彻底黑了，零星的灯光从楼中的人户中透出来，一道昏黄的光铺在程澄的脚下，她仰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楼，是二楼处的楼梯灯亮了一下，没过多久又关上了。

“这么快吗？”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发觉已经是八点多了，夏日的白昼要长些，她还以为时候尚早。

程澄加快的脚步，在昏暗的巷子里靠着手机的一点亮光照明。可是身后传来有节奏的脚步声，过一会儿好像跑起来了，那人的呼吸声靠她越来越近，程澄后背发凉，手捏紧电话，打开自己的手机页面点开拨号页。

她小跑起来，转头偷偷查看身后的人，她习惯了近视，以为看不清，但是没想到她定睛一看极为清晰。

“你……”程澄犹豫地开口，那人眼熟，不是刚才飞奔过去的女孩子吗？

贝林看见程澄伸手随意地打了个招呼，露出两颗亮眼的虎牙笑着跑近程澄，“我不是让你在桥上等我吗？”

“啊，我没事。”

甘林有些自来熟地搭在程澄的肩膀上，她的个子要比程澄高一点，大概一米七，头发短短的，鼻子很高，有些混血的样子，第一眼看去通常会以为是个秀气的男孩子，皮肤也清透，不知道是不是跑得太累的原因她的鼻头有些发红。

程澄有些不适地躲开，抿嘴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不太习惯别人靠我太近。”

甘林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挥挥手说：“不好意思啊，我也是习惯了。”

程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她走得有些快，想着赶快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