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反派师弟是朵黑莲花(6)(1/1)
小爱被这个阵仗震惊到了。
它在空间上蹿下跳,像个猴儿,一直叫嚷:“别打了,宿主,你要把祁续打死了!”
许岑不停手,划破风声的竹笤落在祁续这两个月长起的肉身上,很快起了纵横交错的红印,并快速肿起来。
小爱被吓疯了,只差跪下来了:“爸爸!我求你!”
“你不想活,我还要业绩!别打了,停手吧!”
祁续双眼迷蒙,感受着背上的刺痛。
好久没挨过打了。
他都快忘了曾经的痛了。
“唔!”
祁续半跪在地,喉咙一股腥甜涌上来,“哇”地一下,吐出一口黑血。
许岑看见他把郁结的血吐出来,马上收了手。
半蹲下身子,问道:“好点了吗?”
祁续眼前一片血色,只觉得什么都浸在血雾中,看不清,但是许岑担忧的脸却格外清晰。
像一轮光晕把一切肮脏都隔绝开来,像艳丽的红花中拼命挤上来绽放的小白花,精致醒目。
他粗喘着气,劫后余生道:“师兄,我刚刚以为你真的要打死我。”
许岑松了口气,扔掉手中的竹笤,冷声道:“你如果真的入魔的话,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
不开玩笑。
他从来不会对别人说什么魔分好坏,就算你以后入魔我也不会怪你的之类ba ba的话语。
如果他一旦说出了这句话,就相当于是给听话者一条后路。
给他们一种错觉,入魔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人家魔族是分好坏,半路入魔的不分啊!
半路入魔是心中有邪念才会入魔。
到后面,心魔只会继续侵蚀心智,最后把你完完全全培养成一个杀人工具。
原世界就是被这样的祁续杀穿,杀崩塌的。
许岑和祁续相处了两个月,虽然这小子时不时有点坏心眼子,但是听他的话,人还不赖,长得也越来越俊俏。
他不想祁续变成这样的人。
许岑把人扶回床上,熬了凝神静气的药,还加了两个红枣补气血。
刚刚事出有因,祁续胸中的淤血没吐完,短时间内就还有入魔的风险。
所以许岑把人按着打一顿,让他一次性吐个干净。
小爱脱力地靠在空间全是数据的墙上,抹掉不存在的汗水,“爸爸,你太吓人了,我还以为你来真的。”
许岑把刚刚扔掉的竹笤又挂回去,以备不时之需。
道:“一根细得不能再细的竹笤,连皮都不能打开,只能打个印记,我即使来真的,也打不死人……”
他小时候摸到河边去耍。
丢了一只鞋,灰溜溜地回家,被打得可比这厉害多了。
跪在碎碳上被打得“嗷嗷”叫,躲都不敢躲的。
祁续这点算什么?
许岑去院子里,把那本七零八落的剑谱捡起来。
他以前一直没看过,因为是祁续自己的东西。
现在一翻开。
好家伙,都是逆流经脉,爆体而亡的“好东西”。
多亏祁续灵力低,要不然早死了。
想不到前峰的弟子竟然这般恶劣。
把弟子基础剑谱换成夺命剑谱,这不是活活把人往死路上推吗?
许岑将剑谱扔进刚刚给祁续熬药的火炉,烧得干干净净。
祁续出来正好看到了。
他应该也发现了剑谱的异常,面色苍白地站在原地。
身形微微颤抖,挪步到火光大盛的炉火旁,轻唤道:“师兄,我是做错了什么?”
“才会被他们这么对待?”
这个问题……
许岑心里咯噔一下。
声线平静道:“你没做错,是他们做错了。”
“他们以后会有自己的报应的,而你,只要一直心存善念,就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比如……”许岑停顿了下,笑容散漫,如晨光破晓,道:“你就遇见我了呀,你看,我不就是对你很好吗?”
祁续低头,看着最后一点火光熄灭,声音像被锁在玻璃瓶一样,闷闷的,道:“可是之前,你也欺负过我。”
许岑:“……”
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他给祁续表演了个笑容消失术。
那是原主干的。
又不是他!
偏偏许岑又不能告诉祁续真相。
心中暗骂祁续。
你要不要捏着你腰间好不容易长的那几两肉再说话?
许岑把祁续推回床上,道:“你才淋过冰水,小心又着凉了,剑谱和心法的事情,我帮你解决,你好好休息一下昂。”
祁续不想上床的。
他是被许岑像拎猫崽子一样拎到床上的。
祁续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露出半干的脑袋,问道:“师兄,你比我还废物,你有什么办法?”
许岑努力扯出一抹微笑。
这师弟,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怎么还专门往人伤口上撒盐呢?
你礼貌吗?
“我再怎么废物,至少也还有个掌门长子的身份挂着,区区两本书,我去给你拿。”
祁续非常担忧。
但是看着师兄信誓旦旦的模样,只能把拒绝的话吞回肚子。
偏僻的小山峰已经开始下起了雨夹雪。
天灰蒙蒙的,像是用炭笔画出的天空,压抑的随时能塌下来一般。
许岑这具身体不能剧烈运动,只能裹紧棉衣,慢慢地往前峰踱步而去。
临到天黑,他才回来。
祁续听到声响,焦急地从厨房里跑出来。
淤血吐出来后,身体就无大碍了。
他没有一直睡在床上心安理得地等。
就在厨房烧火做饭。
出来时,却看到冻得瑟瑟发抖的许岑。
全身湿漉漉的,新买的干净棉衣浸透了水,湿润的发丝贴在脸颊边,唇色苍白,手上拎着两本书。
身上虽然湿的,但书是干的。
只有两个洇湿的手指印儿。
许岑露在外面的一双手冻得通红,指节处如红梅点雪,缕缕薄红。
祁续鼻子发酸,声线苦涩道:“师兄……你。”
许岑:“啊——阿嚏!”
“妈的,快给我生炉火,快快快冷死了……!”
一天到晚都是些什么事。
不是这个人全身打湿,就另外个人。
无一幸免。
买的厚衣服都不够他们两个人换了。
冬天的衣服真的很难干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