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任何成为绊脚石的东西，都不配活着（1/1）

街边几家小吃摊人烟十足，几个黄毛坐在露天烧烤摊儿显得格外扎眼，一个个喝酒喝得脸红脖子粗，抽烟抽得凶，烟雾模糊了他们的面庞。

不远处，一个卖棉花糖的人更扎眼，可以说是显眼。

韩小光摆弄着缠在身上的糖丝，面色着急，没想到越缠越乱，最后像一只蚕蛹一样，头发乱糟糟的，身上更别提了。

尤其是还有几个小孩儿如狼似虎地盯着他手上的不成样子的棉花糖。

韩小光讪讪地笑着，让他们别着急，小孩子哪里那么好哄，一个劲儿地拽着他，要糖。

“韩小光！你是便衣警察，便衣懂吧？”

低吼声从韩小光耳麦传出来。

他欲哭无泪，你猜他为什么选一个人少的地方，但架不住这群孩子眼尖。

眼看着那群黄毛喝高了，耳麦传出“跟紧他们一会儿！”

韩小光点点头。

*

周笑笑两个人搞定了地上那坨，不敢耽误一分一秒，擦着墙边，猫腰走。

只不过，一出监控，周笑笑发现这是个荒野地带，除了那个仓库，周围杂草丛生，几棵光秃的树没几片叶子，也遮盖了大片的月光，寒气的土壤无比吐露着荒凉。

刘蓓蓓紧紧拉着周笑笑的手，经过一个小道岔路口，刘蓓蓓扯了下周笑笑。

“走这边。”

周笑笑不疑有他，也是贴着刘蓓蓓。

刘蓓蓓低声解释：“有些植被对于方向有着明显的生长痕迹，树叶面向太阳的地方会发黄，这里没有几棵树，所以阳光暴晒下，树叶干枯，夏天太阳从东北方向升起，西北方向落，所以我们一直往这边走就能到大马路。”

周笑笑望了眼天空，北极星孤傲地指引两个迷失方向的女孩儿，周笑笑看着前面刘蓓蓓饱满的头，低马尾，发丝撩动，有她在，周笑笑很安心，从小到大都是。

矮瘦的男人抽了根烟回到仓库，看见大门半掩着，发现躺在地上的胖子。

矮瘦男人皱着眉头，冲到门口，看着漆黑一片的杂草，蓦地踹了脚贴门，抄起破手机。

“老大，跑了！那俩丫头跑了！”

此时喝高了的黄毛打了个酒嗝儿，街巷嘈杂，神经缓慢，“什…什么？”

矮瘦的男人恨不得钻进手机里，立马冲到黄毛面前大喊一声“钱没了！”

那头黄毛借着稍微消散的酒劲打了个哆嗦，完蛋。

他当机立断播出第一位，“讯哥，那个…有两个女的跑了，可能没法按时交货了。”

那头咬牙“你tm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看个人都看不住！”

黄毛儿哆嗦着问“那讯哥，接下来怎么办？”

那头儿“你问我，我问…”

“——别动！警察！‘

“——都抱头，蹲下！”

“——嘀”一阵警笛声和人头攒动乱跑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

那头穿着四不像的西装的人立刻把电话卡拔出来，扔进水池子里，摁开关冲走，动作一气呵成。

他长着双黄豆眼，显得鼠目寸光，贼兮兮地报告给那人。

高级会所，一楼赌场里充斥着名利场和各种烟酒味，“大大！小小！”的纸醉金迷声音十分混乱。

顶楼包间内，绿色的地毯平整光滑，没有一丝杂质，偌大的沙发上，一个身姿懒散的人仰坐在主座，白衬衫一丝不苟，纽扣扯开两颗，禁欲系拉满，喉尖儿突出，一双丹凤眼狭长，二十三四的年纪有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他扫过一眼地上，像是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地上跪着的男人，男人不断磕头，嘴里喊着“饶命”。

沙发上的男人似乎嫌吵，手指掏了掏耳朵，一群站着的黑衣保镖押着地上的人起来。

趴着的男人好像已经知道自己的下场，嘴里开始咒骂“你收高利贷，洗钱，你不得好死！”

沙发上那人乐了一声，神情淡漠，语气有些懒散，“那也是你先死，不是吗？”

“我呸！你个狗杂种，狗娘养的，有娘生没娘养！”

一听这话，周围黑衣保镖动作顿住，大气不敢出，眼神若有若无地瞟了一眼沙发上的人。

那人手指捻着下巴，品了口桌子上纯净的红酒，透明的玻璃杯盛着会所最贵的酒，下一秒，他倒进冰桶里，好像没在意他撒的都是金币一样。

他嘴角掀起弧度，抬手放了盘碟片在老旧的留声机里，悠扬的旋律传出来。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姿靠在桌边，手张开撑在桌子上，先是压抑着笑声，而后笑声渐渐大起来，会所顶楼寂静如针落，空扬的笑声毛骨悚然。

“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吗？哈哈哈哈哈…”

他玩味地看着被压着人，居高临下，“扼住命运的喉咙…”

这是我给你的结局

他表情立马凶狠起来，抄起白衬衫手臂上的袖箍勒住男人的脖子，一点点绕着皮革，收紧再收紧，看着面前脸色涨成猪肝色的人，他只觉得不够，还不够。

男人逐渐瘫软，下身失禁的液体洇湿了平整的地毯。

那人慢慢悠悠起身，好似只是完成了件稀疏平常的事情，像刚吃完饭一样，接下旁边人递来的手帕，擦了擦，丢在了躺在地上的人身上。

古董式的留声机播放着贝多芬的《第五命运交响曲》，声音不似电视里那样清楚，但很有一种感觉，呲啦的电流声，一气呵成的速度感，男人力量感的手臂在空中划动，仿佛在指挥一场盛大的音乐会。

地毯上只留下一趟拉扯褶皱，再无痕迹…

很快，一穿着板正西装的人恭敬地在他耳边低语。

男人轻勾嘴角，“阿力，你有没有听过日轮花和黑蜘蛛互利互生？”

也不管身边人点头还是摇头，他又说：“日轮花依靠美丽的外表吸引猎物，黑蜘蛛的排泄物是日轮花极好的养分，日轮花使自己活下来，并且让黑蜘蛛获得从未有的荣耀。”

“所以，有得就有舍，这路上，任何成为绊脚石的东西，都不配活着。”

而后，他跟着旋律踩点，又窝进沙发里，闭眼不再说一句。

明明是紧急的时刻，明明是许多人都在会所里，沙发里那人依旧毫无波澜，仿佛他天生就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