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来了？（1/1）
大年初一，俞子衿去流浪动物之家值班，一天都待在那儿。阿年情况好转很多，进行了及时的医治，已经能正常吃东西了。
季飞扬早上是被敲门声吵醒的，才六点过，季老爷子带的人就来公寓门口干扰他的清梦。
黑着脸开门，领着他们往客房走。
昨儿个晚上他都准备睡了，老头子一个人过来，守在门口。
季纭给他打电话，好说歹说，各种道德绑架，他才去开门，想不通一个糟老头子怎么这般能折腾。
季飞扬还睡眼惺忪，靠在门檐上，冷眼看着一堆人翻来覆去的给老头子检查。
“您老人家最好是赶紧跟着你的人走，在我这儿出了事，我这条命可赔不起。”
话音刚落，季纭踩着高跟鞋进来，“爷孙俩处得不错嘛！”
老爷子其实一晚上没睡好。
这个公寓是早年买给杨锦作补偿的，条件一般，昨儿个他们就赌季飞扬这小子会不会心软让他进来，结果显而易见，赌对了。
“飞扬，你去给祖父弄点热水，要吃药，这人老了以后，毛病多。”
季飞扬虽不情愿却还是去烧热水，热水壶还是俞子衿来的那回洗的，晾着一直没用过。
他一个人住糙惯了，都喝的冷水，寒来暑往皆是如此。
“什么时候走。”季飞扬是真的不待见，不明白他们总缠着自己干什么。
季纭扶老爷子起来喂水，老爷子刚回过还不太适应，看着人高马大站在床边抱着手的少年，心底泛起涟漪，当初要是早点把人认回季家，现在也不至于闹成这样，“家里都是大忙人，我一个糟老头子反正也没地儿去，在你这儿住个两三天都不行？”
季飞扬态度坚决，“不行。”
老头子才不管他同不同意，活像个老顽童，喝完最后一口水，往被子里一钻，谁也不理。
季飞扬总不能真把人扛了丢出去。
“你住可以，但我不会管你，咱谁也别搭理谁，楚河汉界分清楚。”
季飞扬出去以后，老头子朝季纭使眼色，让她走，这几天都别过来，让那堆人也别跟着。
季纭虽然不放心，但知道老爷子有自己的想法，就不多逗留，最后又用那招道德绑架叮嘱了季飞扬几句，匆匆接着电话离开。
季飞扬说到做到，出去一整天，不见影子。
周毅见他打拳都不上心，怕他被误伤，干脆脱了拳套，不打了，“吃饭去？”
“走”
“季飞扬，你愁眉苦脸干嘛？”
季飞扬头疼，“老头子在我家，赖着不走。”
周毅对季飞扬的情况一清二楚，自然知道老头子是谁，“回来了？”
“嗯”
周毅停下脚步，看着他，“你不会把老头子一个人丢家里了吧！”
现在都晚上九点了，他家里什么样儿周毅在清楚不过，那是一口吃的都没有，老人家肯定连个外卖都不会点，不得饿昏头咯！
季飞扬烦躁的加快脚步，周毅跟在他后面，险些追不上，手里提着的粥饭浪出来好多。
他几乎是闻着季飞扬手里提着的一大袋烤肉味儿前进的。
“老季，真出事你就完了我跟你说！”
“关老子屁事儿，又不是老子让他来的。”
俩人争吵着开门，屋子里食物的味道扑面而来。
老爷子的宵夜——
挺丰富啊！
亏得他们还跑老远去给他买清淡的粥饭！
“哟！你们两个来的正是时候啊！”老爷子倒是开朗。
大口吃肉那是一点儿不含糊。
季飞扬和周毅相视一眼，走过去坐下，“这些、你自己点的？”
季老爷子看傻子一样看季飞扬，“你不会吗？国内的外卖行业很成熟的，送货上门，哪天老头子教咯！”
周毅咋舌，这老爷子还挺幽默哈！
“高血压能吃这些？”
都是些重口味的。
老爷子在他这儿赖了三天，年初四早上，季纭来接人，那堆人又是各种检查一顿弄，结果老爷子血压直愣愣往上爬。
“大孙子，过几天我再来看你啊！”
季飞扬一个白眼，没接话。
老爷子也不在意，“季纭那丫头问，你可别跟她说，成天管着我，烦得很。”
这三天老爷子可谓是放飞自我了。
大吃大喝，喝酒熬夜样样来，初二去周毅家，和他爹下棋，初三又缠着季飞扬带他出去胡吃海喝一整天。
季飞扬都怕他自己把自己一把老骨头折腾散架咯。
好在终于要把人送走了。
“爸，季飞扬那小子要卖房子。”
季老爷子在医院躺着，他是真受不住季飞扬那鬼作息，年轻人真的是精力旺盛得很，“你去找个中间人买下来，依旧要落他的名字。”
“是”
这些天季飞扬都住在网吧里，生怕季老爷子又去找他，连夜把那套公寓挂上网了。跟着周毅找房子，准备搬家。
初八，俞子衿和外婆从临城回来。
走访了几个她不太熟络的亲戚，本来她不打算去的，但不放心外婆一个人，就跟着跑了一趟。
网吧是初六开门，说是日子好，俞子衿一回江城就直奔网吧，这个兼职比她在火锅店打工要好很多，除了要经常熬夜这一点以外其余没有什么不好。
回来这么久，其实很多事情都在变。
从学校到人到生活。
这次怎么也要活得不一样一些，至少不要那么惨淡的——
俞子衿进门就开始忙碌，收拾打扫。
趴在二楼围栏边上百无聊赖看手机的季飞扬一抬头，视线里闯入一抹蓝。
俞子衿的外婆手巧，只怕是个式样颜色的毛衣都给她织了一件，眼下她这件蓝色的虽不及过年时那件吸睛，但这淡淡的蓝穿在她身上，倒是多了几分出淤泥而不染的味道来。
像清冷的月亮一样。
这是季飞扬第一时间想到的。
原本还烦闷着的心情顿时就雾散云开，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的拔高几分，透露着欣喜，“回来了？”
楼下的姑娘头发半扎，散落下来的头发正好遮住小巧玲珑的耳珠，耳朵上空荡荡的，没戴助听器。
任凭季飞扬说什么她也听不见。
忽然一团柔纸巾砸在她露出的一截细长白皙的脖子上，她才回头，平视一圈游戏区戴着耳机打游戏的那些人，平时他们就喜欢乱丢垃圾来着。
季飞扬一拍杆子，真服了，就是舍不得抬起她这高贵的头颅来是吧！
楼上的人飞快的下楼来，跑得楼梯框框响，娱乐区的人抬头，想抱怨几句，见是季飞扬，话到嘴边又收回去。
俞子衿提着收拾出来的几大袋垃圾往外走，丝毫没注意身后的动静。
毕竟她听不见看不见的时候，她的世界真的就只有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