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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天使的诱惑34(1/1)

傅恒还在走,就像是压根没有注意到已经停下来的邬茶,渐渐远去。

邬茶愤愤的拔过一边的野花,娇艳如同烈焰的花朵,被他狠狠的揪下来。

“可恶!傅狗!你活该单身狗!!居然自己走了!!……”

邬茶哔哔数落着傅恒,一片又一片的,把花朵的花瓣揪下来,揪下来一片就扒拉出来傅恒的一个缺点。

“唉……”

微不可闻的叹气声从背后传来。

“别数了。”傅恒无奈的看着地上的邬茶,看着他一片又一片的揪下炼狱之花的花瓣,“起来,不要坐地上,地面这么烫。”

邬茶一愣。

紧接着冷哼一声,不说话,伸手。

傅恒低头看着面前脏兮兮的手,忍不住皱眉,伸手一层魔力覆盖上去,邬茶的手转眼间就变得干净。

邬茶捏了捏手,很好,手上沾到花的汁液的黏腻的感觉已经消失,但似乎眼前人并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

双手仍然摆放在空中,傅恒疑惑。

“??”

邬茶脸色变了变,“……拉我一把。”

傅恒这才反应过来,不过他是直接蹲下来,露出宽厚的后背。

邬茶:“???”

傅恒说道:“上来吧。”

邬茶看着面前弓着的背,慢慢爬上去。

傅恒的后背非常厚实,衣服遮挡下的肌肉健壮有力,隔着两层衣服,两人的身体贴近在一起。

傅恒身上是正常的温度,却和周围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邬茶甚至觉得自己身上的温度比傅恒高了不少。

邬茶贴上来的时候,傅恒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僵硬了一下,身后的心跳声传来,扑通扑通,就像一把小锤子,敲打着他的身心。

调整好位置,邬茶双手环住傅恒的脖子,鼻子动了动,熟悉安全的味道,他没有说话。

傅恒撑起身,毫不费力的背起邬茶,迈步向前。

一直往前,路在傅恒脚下。

“傅恒……”过了好一会儿,邬茶闷闷开口。

傅恒:“嗯。”

“……我鞋子掉了。”

傅恒:“……”

转身看过去,很好,一只孤零零的鞋子非常显眼。

拿回来帮邬茶穿好,两人停在路边的巨石上,也不知道傅恒搞了什么,炙热的岩石凉凉的。

邬茶伸手摸了摸,又跳下石头感受了一下地面。

在傅恒的注视下,邬茶以说得上奇怪的动作爬回去,出现坐到自己的位置。

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邬茶觉得他的眼睛看的很累,几乎光秃秃的熔岩,除了红色就是暗红色,邬茶觉得自己眼睛视觉疲劳了。

这里真热,热的炸裂。

邬茶眼睁睁的看着旁边的一颗小石头热得膨胀然后炸裂了。

哦豁,热胀冷缩,他懂!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才炸裂,按道理来说要炸裂早就裂了。

很无聊,邬茶摇了摇腿,干燥和炙热让衣服变得有点粗糙,衣服接触石头带来磨砂膏,磨得他的腿跟有点刺痛瘙痒的感受。

“这里是哪里?”邬茶想问这个问题,但是看向一旁站立的傅恒,眼尖的发现傅恒的脸怪怪的,想问出口的话停在了嘴边。

傅恒伸手,扶了扶自己忽然失灵的半边脸。

这具身体坏了,要不要换一具呢?

他这么想着的同时,迅速的修复破损的脸。

傅恒放下手,“……还要走吗?”

“有尽头吗?”邬茶不打算一直走下去。

“没有。”

确实没有,这条路没有尽头,傅恒走到哪就是哪。

邬茶继续:“你真的很奇怪,傅恒,你说我会不会信你呢?你说这条路没有尽头,那一直走下去的意义是什么?为了那个答案吗? ”

“我之前跟你说我要离开,你的表情很平静,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的神态,说明你知道我说这句话什么意思……”

傅恒抬头,打断了邬茶继续说话。

看着傅恒黝黑如同曜石般深邃透彻的眼睛,邬茶闭上嘴巴,不得不说,即使他不是真的傅恒,眼神却和傅恒一样,像是蔚蓝大海的深渊一样,在这双眼睛的深深注视下,邬茶总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逃避感。

傅恒薄唇微动,“嗯,我知道,阿茶只是因缘巧合来的这里,不过宝宝,这里并不是神谕之地。”

他拿着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来的几颗糖,拿起一颗塞到邬茶的嘴边。

邬茶下意识吞了进去,干涸的口腔分泌唾液,口中甜意溃散,葡萄味道的。

看着傅恒的手,还有几颗。

“还要吗?其他口味的。”傅恒逗着邬茶。

“要,……有水吗?”邬茶犹豫片刻,说出了他的想法。

傅恒拿出一瓶矿泉水,递过去。

邬茶接过来,立马喝了半瓶。

喝完,他擦了擦嘴角,看着还有半瓶,想了想还是给傅恒。

邬茶:“不是神域之地?”他重复了一下。

傅恒点头,打开刚刚邬茶喝过的水,把剩下的半瓶喝掉。

“这里不是神谕之地,我也不是傅恒。”

“你这句话很矛盾呢,之前说你真的是傅恒,现在又说不是”邬茶批评的眼神,他觉得傅恒又说谎了。

“嗯,确实矛盾”傅恒笑了笑,但是也没有狡辩。

“这里是荒原,被神谕之地抛弃的角落,这里的一切都是虚无的,我只是这里的一缕游魂,这算不算你想要的答案?”他避开了矛盾的话题。

邬茶冷酷脸:“不算。”

傅恒一愣,眸子里溢出些许无奈,他的阿茶宝贝有的时候真是直白的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好吧。阿茶,陪我一起走,好吗?”他再次询问邬茶。

邬茶:“走多久?”

“不知道。”

“不行。”

“三天可以吗?”

邬茶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行,走这么久,他的腿绝对会瘸掉的。

“走到最后有奖励。”傅恒抛出最后的橄榄枝,希望引诱邬茶上当,咳咳,不能说是上当!

“什么奖励?”邬茶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会喜欢的。”傅恒言尽于此。

之后不管邬茶怎么问,他都不愿多说了。

思考过了一会儿,邬茶最终还是答应了。

他不怕傅恒骗他,也不怕有什么危险,虽然很奇怪,但是邬茶觉得傅恒并不会伤害他,真是出乎意料的第六感。

三天?

看着黑幽幽的天,邬茶觉得自己被暗算了。

这个天一直没有变过,一直是黑的,所以傅恒说的那句话有什么意义,这三天怎么过也过不去啊,我丢。

邬茶摆烂,躺在藤蔓编织成的床上。

周围是绵延不尽的藤蔓,绿色是唯一的色彩,一眼望去,绿意盎然。

也不知道,过了几天他们走着走着就来到了绿色的世界,身后红色褪却,被绿色霸占。

邬茶庆幸这里没有蚊子,这种可恶的生物最喜欢吸他的胳膊,他有的时候真怀疑他的血是糖做的吗?虽然蚊子并不吸糖。

傅恒给他搭建了一个藤蔓平台,邬茶躺上去勉强接受,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看上去非常粗糙且尖锐的藤蔓在他的身下却变得格外的柔软,就像是亲肤的衣物一样,并没有对他的身体造成任何的摩擦。

比之前的石头好多了,之前被石头磨到大腿跟,他都不好意思跟傅恒讲。

傅恒听着邬茶在那里发牢骚,也没有生气,事实上他确实算计了邬茶,这里的天是不可能有任何变化的,除非他将天空笼罩,让黑暗变成光明,但这无疑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工程,对他的身体有害无益。

他的这副身躯已经受到了很多的损坏,如果在动用多余的魔力,这具身体就会消散,他也会随之消散。

这个幻境,说起来也是一个理想中的意外。

傅恒的身体快要支撑不住了,邬茶说的“挖坟鞭尸”其实不假,挖的是他的坟,鞭的是他的尸,这并不是他的第一具身体,在此之前他已经毁掉了很多具身体。

他带着刻骨爱意来到这里,只为等待心底的人的到来,可惜来错了时间,也来错地方了,这里的一年不过是外面的几分钟,为此他等了许久,没有人知道他到底等了多久,有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换了多少具身体。

时间仿佛停止了运转,傅恒几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被神域之地抛弃的角落,没有奇迹,没有希望,没有生机,只有漫天的虚无和无尽的落寞、深渊陪伴着他,尽管他已经习惯黑暗,却抵不过爱意的思念,他几乎疯魔,脑子里除了疯狂一无所有,就在他绝望的时候,他终于等到了。

手心被藤蔓划过,留下一抹淡淡的划痕,傅恒不留痕迹的抹去,瞳孔中墨色沉沉,似是能拉人沉迷的漩涡,漪涟层层,不觉沉沦。

他不甘的想,绝望中看到的希望,为什么他要放手?

黑暗中,有一道声音蛊惑人心,引诱傅恒放弃挣扎,他的苦苦等待是为了什么?

“什么嘛,为什么这些藤蔓还能吸水?”

邬茶嘟囔的声音让惘然中的傅恒清醒,他不禁摇了摇头,想要甩掉那种想法。

错综复杂的记忆里,刻骨铭心的痛,他的狂妄自大让自己失去了爱人。

却也不曾后悔,如果没有曾经的自己所做的那些事,那么自己将无法在这里遇见他。

傅恒始终将那个人和自己分开,他并不认为现在的自己等同于那个愚蠢的自己。

这边,邬茶静静的看着藤蔓扭动着把他从矿泉水瓶里倒出来水吸收掉。

还有模有样的打了一个饱嗝,这声音是植物可以做得出来的?

邬茶陷入沉思。

傅恒薄唇微扬,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邬茶迷茫沉思的表情。

不过出乎他的意料的是,邬茶并没有抗拒他的算计,这一路走来,邬茶都十分的平静,这让傅恒不安的心平静的不少。

“水里有我的魔力,这些藤蔓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有灵识,水会吸引它们,哈,还挺识货”傅恒解答邬茶的疑惑。

邬茶听了,拿起矿泉水,咕噜咕噜把剩下来的水喝光了,早说嘛,他就说为什么他喝了这个水之后就忽然恢复了力气,可恶,给这些藤蔓喝了,好浪费,呜呜呜。

心疼的邬茶伸手抽了扭动着的藤蔓两巴掌。

自始至终,傅恒的目光温柔,眼里盛的满满的,都是在一旁不停搞东搞西的邬茶,望着望着,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

他的笑并不是咧嘴的笑,只是嘴角微微挑起,细小的弧度,不熟悉的人如果不注意看的话是看不出的。

显然,邬茶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笑着的傅恒,他现在小心眼的都是如何在这些藤蔓里面讨回本。

喝了他的水,不给他使唤使唤,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

邬茶陪着傅恒走了很久,久到邬茶都快要忘记了小黑,忘记了外面。

邬茶想着小黑,傅恒问:“小黑是谁?”

原来是他想着想着,就不小心说出口了。

“嗯……就是一个小屁孩。”邬茶实话实说。

傅恒却是脸色有点奇怪,小黑,这个称呼有点熟悉的,好像记忆里也有人这么叫他。

但是漫长的等待已经把傅恒的记忆摧毁得几乎殆尽,之前的记忆也不过是隐隐作现,而且他的记忆似乎有两段不太一样……不一样?!……

心脏骤然紧缩,一股慌乱感袭来,傅恒手臂肌肉绷紧,青筋暴起。

“阿茶,你想不想外面?或者你的朋友?”

傅恒压低声音问,语调难得的轻松,抬头看向天空,深渊的黑暗中似乎有了一丝异样的微光。

“嗯,有一点吧。”邬茶其实不太喜欢外面,这里很安全,有他想要的舒适,但终究不是他要去的世界,他还是需要到外面去,“不过,我没有朋友”,他反驳了这一点。

傅恒顿了一下,反问,“那我算不算阿茶的朋友?”

既然外面没有你的朋友,那他算吗?

“可能吧,你对我很好。”

邬茶是一个绝对的利己主义者,对他好的人,他虽然有可能会对那个人好,但他绝对不会背刺。

所谓朋友的两肋插刀,他不这么认为,因为他没有朋友。

我也想活着,如果为了救你而牺牲自己,那我又算什么呢?

看上去很自私,邬茶心里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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