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无为其所不为，无欲其所不欲（1/1）
2013年冬
临近新年的时候，奶奶拉着她的手兴奋的说自己的孙子沈知闲要回来了。奶奶不说，她也知道。这段时间他们经常开视频，每当这时候唐云殊都会找个理由躲在卧室或者出门去。生怕因为自己的存在会让大家不自在，仅有一次实在推不了奶奶的热情俩人在视频里打了个招呼。视频那边的男人俊朗清秀，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身着月牙白圆领衬衣，身姿清瘦挺拔，如芝兰玉树。笑容温和儒雅风光霁月，说不出的尊贵雅致。他热情的向唐云殊问好，让她把这里当成自己家还再三叮嘱司徒昂不要欺负人……
那天晚上，唐云殊很晚很晚才睡着。尽管只是三言两语，甚至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敢抬头好好看看视频里人的五官。但那种感觉就是很亲切，心想做他的妹妹一定很幸福。翻来覆去睡不着又好奇他会住在这里吗？那他会不会觉的不自在啊？要不在他回来的时候找个借口出去住几天，让他们一家好好团聚团聚？他喜欢吃什么？是不是应该提前准备呢？他那种见过世面的人会不会觉的自己很土啊？卫生间的东西是不是得收起来啊？门口的鞋子也只留一双收回来吧……问题一股脑的冒了出来，想到凌晨还没想清楚。那段时间，回家就和刘姨一遍一遍的打扫卫生。楼上的花圃也收拾的干干净净。每个桌椅犄角旮旯都用消毒水擦了很多遍；冰箱里也放满了食物。刘姨打趣她说是像是要见公婆的新媳妇儿，唐云殊努努嘴苦笑着不说话。这个家喜欢她的人不多，她不想刻意去讨好任何人。但又控制不住的想要得到大家的认可、让自己能真正融进来！
“你放心，知闲很随和宽厚的！”
“是吧！感觉视频里还不错！”她深吸一口气，和刘姨一起收拾司徒姑父送来的海鲜。
“他啊！懂事孝顺，聪明能干。从小就特别乖巧，和小昂完全不一样。看你这战战兢兢的样子，怕不是被小昂吓得有心理阴影了吧？”刘姨说着就停下了手上的活，侧着头看着她紧张的有些通红的脸。
“刘姨……您太懂我了，我看着司徒昂确实害怕！害怕……再来一个他那样的，我扛不住的！”
“他们兄弟关系很好，但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性格！你就放心吧！那天你不该说他那么多的，小昂那孩子跟爱面子的。”
“面子？我还要给他留面子？穷奢极欲的败家子儿，十七八岁不好好上学带着同学逃课、去网吧、买奢侈品还赛车。那水龙头开了就不关要不是我想起洗衣机里的衣服没取出来，家都要被他淹了……”说起司徒昂，原本欢快平和的心情“蹭”的一下火气就冒出来了。想起他的重重恶行，气的她牙痒痒。上次骂完他之后俩人一周没有说过话，后来还是在奶奶的开导下才有所缓和。
“那也要轻声细语，孩子们大了。你在他同学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留，他很难受的！”
“这……哎，真是个娇小姐！”她气鼓鼓的一刀砍在一旁试图逃跑的大闸蟹身上。
“好！我下次注意，忍……”唐云殊咬牙切齿的扯出一个笑容，向刘姨保证自己下次会委婉客气点。
“这才对嘛！”
“对了，听说知闲会晚几天回来，好像是因为文小姐工作上要耽误一些日子！”
“是吗？那就是说这周不会回来了呗！对了，文小姐就是……他的女朋友对吗？”唐云殊有些好奇的望着刘姨，希望她多给自己讲一点对方的事。刘姨自然看出了她的心思，娓娓道来。
“是，文小姐她们家和爷爷奶奶是一起留学的同学。她父母和你瑾伯伯也是发小，小时候文小姐和她爷爷奶奶留在国内。十岁之前一直是邻居。”
“十岁之前？那之后是不是她去德国了？”之前听奶奶好多次给德国那边打电话的时候，都会问候文家长辈。
“嗯，她父母都是华裔德籍。她后来也被接走了，大概是知闲上高二的时候文小姐说服父母从德国回来了。在国内上完高中，读完大学又一起出国留学。俩人青梅竹马，一直很好！”
“啧啧啧！真的有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啊！”唐云殊羡慕的直咋舌，心底有几分失落。这世界那么多幸福的人，自己明明也是诚意满满为何就是没有遇到那么一个人呢？
吃完晚饭，唐云殊收到辅导员信息让她八点半到学生会一趟。看了看表，还有一个多小时，她没多想就收拾好帆布包放在沙发上。想着先打扫完厨房再去也不迟，没有发觉身后沙发上跟她绝交一天的司徒昂此刻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拜拜！”
“啊？……哦！”一头雾水不知原本要冷战的司徒昂为何又突然跟自己示好。
原来就在刚刚她去洗碗的时候，某人蹑手蹑脚的从她的包里拿走了手机、钥匙和楼下的门禁卡。晚上九点多，在学生会的办公室前等了半个多小时空无一人。唐云殊疑惑的准备拿出手机问老师，却发现自己手机不见了！她在楼下等了会，初冬的天气冻的她瑟瑟发抖。于是，她干脆跑到宿舍楼找禾子。禾子把毯子给她围上，倒了杯热水疑惑的看向她。
“不对啊，辅导员每天六点就回家接孩子去了！为什么大晚上要你过来？”
“她短信里说是什么材料不充分，我以为是那个大创的事呢就没多问！”
“不可能，大创的材料早就截止了！”禾子摇摇头。
“再给老师打个电话问问不就行了吗？”丹丹从床上跳下来拉个凳子坐在她旁边说道。
“我……我手机忘了带！”
“我来打！”丹丹掏出手机拨了过去。
……
“喏，听到了吧！老师说就没给你发过信息！”挂了电话，俩人看向一旁低头不语的唐云殊说道。
“怎么回事？不会是有人整你吧？”
“我知道了！”禾子一语惊醒梦中人，她瞬间明白又是司徒昂搞的鬼！气势汹汹的转头离去。
“别……下手轻点！”丹丹在身后小声劝道，可以预料的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经过这一番折腾，回到楼下已经快十点半了！伸手去包里摸索了半天，却发现自己包里门禁卡也不见了！这么晚了，楼下的人越来越少。虽然是初冬，但晚上还是挺冷的！唐云殊冻的瑟瑟发抖！唐云殊好不容易借路人的手机给楼上打了个电话，却被司徒昂挂断了，一边挂还一和奶奶说是卖楼的。
“小昂，谁啊？”
“卖楼的！”
“司徒昂，你就是个屎壳郎……”她气急败坏的大骂道。
“嘟嘟嘟……”电话那头是一阵忙音。
天空中开始下起了雪，鹅毛般的雪花簌簌地不断往下落，织成了天幕雪帘。
“屎壳郎，小王八蛋给我等着！”
正当她瑟瑟发抖恶狠狠的诅咒小司徒时。突然，一把雨伞遮在了自己头上！抬头，男子虽然只是简单的休闲装，但却精致而贵气。棱角分明的脸英俊帅气，圆框的金丝眼镜儒雅温和！
“忘带卡了？”
“啊？嗯，是。”结结巴巴的反应过来后，她开口求助。
“那个先生，可以借一下你手机吗？我，我忘了带手机和门禁卡。”
“嗯，给。”这回，唐云殊直接拨了司徒昂的电话！
“hello！”沙发上得意洋洋的少年看着手机里的来电显示，激动的跳了起来！
“哈你个头，屎壳郎，你给老娘等着，等我上去我……”
“怎么是你？”
“没错啊！”司徒昂难以置信的又看了看手机屏幕，慌忙挂断！
……
“啪！”对方直接挂断了。唐云殊气的直跺脚，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把手机还给男子道谢。
“不好意思啊！那个……谢谢您！”男子接过手机诧异的看看自己的通话记录，又饶有趣味的看了看唐云殊笑着说道。
“我带你上去吧。”
说着，掏出门禁卡，开了门。等着电梯来的时候，唐云殊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看着对方按了22楼，唐云殊心想，原来是邻居啊！江教授的家人？还挺帅的！出了电梯门，唐云殊突然发现对方和自己停在了同一户门口。她诧异的看着对方，对方却坦然的按起了门铃！门还没开，里面传来了司徒昂的笑声！
“老沈，I miss you ！”透过猫眼他只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大哥沈知闲，完全没留意到门一旁站着的女生。
“我靠！”
开门，却是唐云殊杀人的眼神！唐云殊握紧拳头正想着攻上还是下时，卧室里的奶奶听到声音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知闲你怎么和云殊一起回来的？”
唐云殊这才想起身旁的男人，楞楞地回头看着对方尴尬的笑笑松开了拳头。原来他就是司徒昂的表哥，奶奶的孙子。
“云殊，你怎么淋的这么湿？你去哪了，你不是发短信说要在学校住吗？”说着，奶奶拉着她往屋里走！
“啊？哈哈……”
为了不让奶奶为难，唐云殊只好咬牙切齿的看着司徒昂说道。
“啊，对啊啊！那个……本来打算留学校的跟禾子她们挤一晚上的。突然想明天上午有课，得回来收拾课本。”
“噢，快进去洗个澡，别感冒了！”
“好！”
等她洗漱好出来的时候，沈知闲已经走了。桌上摆着一些包装精致的盒子，唐云殊远远的瞥了几眼，应该是德文反正她看不懂。
“哦，是知闲给你带的巧克力！”奶奶突然在身后出现指着桌上的东西告诉她。
“我？”唐云殊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吃吧！死贵死贵的呢！”司徒昂在一旁阴阳怪气道。
“这……”能让司徒昂也说贵的东西，一定贵到离谱。
“知……他……沈大哥……走了？”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
“嗯，他刚下飞机。路过就先来看看，一会和人有约就先走了！明天晚上会过来。”
“哦……”
“哼，大哥可真偏心。我说想吃就说贵，说她喜欢他就买！”说着愤愤的瞪了她一眼，后知后觉的唐云殊才反应过来这个“她”难道是自己？
“我？”
“哼！”司徒昂抱着枕头撅着嘴扭过了头。
“我……什么时候爱吃巧克力了？况且我还有这面子……”她低声呢喃。前半句是困惑，后半句是自嘲。
“哈哈……我们小昂是吃醋了吗？”奶奶在一旁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笑着解释道。
“之前你去上课了，知闲打回电话问我们喜欢什么要给大家带礼物。小昂说想要这个巧克力知闲逗他说太贵，问你喜欢什么时小昂就骗他说你也喜欢这个巧克力。没想到他就真的买了，这不醋坛子打翻了……”
“哪有？我会吃她的醋……”
隔天晚上做完兼职回来，一进门就看到儒雅温和的男子起身冲她打招呼。
“回来了！”
“啊……沈大哥好！”懵懵懂懂间，她低头向对方问好！
“吃饭了吗？”
“对，云殊快洗手吃饭！”一旁的奶奶也招呼她。
“好……我！”唐云殊本想回绝的，给他们留空间聊天。没想到借口没想好，对方已经起身给她盛了一碗饭回头冲她点头示意。
“刚做完兼职？”
“嗯。”她低头，小心翼翼的扒拉着米饭。
“吃点菜，女孩子晚上回来的时候要注意安全！”
“谁敢打劫她呀？没钱没色还是个暴力狂、女疯子……”一旁的司徒昂小声嘟囔道。
沈知闲注意到她吃饭只吃自己面前的那道菜，一开始以为是她喜欢吃菠菜后来发现是她只吃面前的菜。便主动给她夹菜，劝道。
“没关系的，你想吃什么自己夹，不用这么拘谨。”
奶奶笑笑不说话，把排骨转到她面前。一老一少的俩人相视笑笑，唐云殊夹起一大块排骨放在碗里。
其实家里之前是一张长桌子，突然有一天发现奶奶换了一个可以旋转的餐桌。后来她从刘姨口中才得知，换桌子就只是为的就是可以让她吃上所有的菜。那天转到糖醋小排的时候奶奶特意摁住了桌子，不明所以的小司徒撒娇道。
“奶奶，您怎么按住桌子了？”
“云殊你多吃点排骨。”
“啊？”
唐云殊这才明白奶奶是看出她喜欢吃排骨，所以特意把排骨转到她面前。
“奶奶，您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糖醋排骨啊？”
“因为每次的剩菜到了隔天，糖醋排骨总是没有了。”
“啊……哈哈哈我半夜偷吃的。”唐云殊不好意思的笑笑。
“以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这里就是你的家。谁也不敢欺负你的！”说着，俩人齐刷刷的瞪向一旁的少年。
“小昂，昨天是你搞的鬼吧？”沈知闲话锋一转看向一旁的司徒昂。回家前他和奶奶母亲都打听过女孩的事，能让俩个孤傲清冷的人同时称赞的人他相信对方人品必然可靠。
“我……我没想欺负她的！”司徒昂对这个哥哥又爱又敬，爷爷去世以后他最听的就是哥哥沈知闲的话。此刻面对哥哥的质问，低声坦白道。
“那你是想干什么？”
“我就是想让她跟我道个歉、服个软求求……我罢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向你服软？”
“她前几天骂我是纨绔子弟、败家子儿，扶不上墙的烂泥还说我……”最后那句话司徒昂自己也说不出口，也许他自己心里也有点赞同吧！
“啊……”
“我……那个……”唐云殊尴尬的低头笑笑，脚趾缩成一团恨不得躲到地缝里。恨不得扇自己俩巴掌，人家才是一家人自己干嘛嘴贱说那些话。
“那……那肯定是你做错了！”没想到奶奶立马为她正名。
“是啊，云殊以后多管着他点！”
“不是，你们都……你们怎么都向着她！”一脸懵的唐云殊看着身旁为自己撑腰的俩人，瞬间窃喜又涌上心头。忍不住得意的冲司徒昂得意的挑眉。
……
吃完饭，大家决定去楼上看电影。
“云殊，昨天你做的小蛋糕呢？还有冰激淋快拿出来给知闲尝尝！”
“啊？……哦！”
“知闲你不知道，听说你要回来！云殊早早就跟我和刘姨打听你喜欢吃什么！特地做了你喜欢的青提哈密瓜风味的小蛋糕、冰激淋呢……”
“是吗？辛苦你了，云殊！”
“没事没事，我去取！”
来到厨房，她打开冰箱看着有点烤焦的小蛋糕左右为难！品相太差，太丢人了。沈大哥会不会嫌弃啊……
司徒昂看她久久不出来以为她在偷吃，便拉着沈知闲猛的推门进去。只见唐云殊的腮帮子撑的鼓鼓的，俩只漆黑的眸子由于惊吓瞪得圆圆的。见此状，司徒昂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拉着唐云殊的胳膊说道。
“好啊！果然在偷吃，我就说每次你做饭总是关上门偷偷摸摸的，感情你自己在这里偷吃！”
“不是，不是这样的。”她慌乱的摆摆手。
“不是？人赃俱获，你还敢狡辩。小气抠搜的……”
女孩的眼眶红红红红的仍倔强地抬着头。沈知闲看他越说越过分赶紧上前劝阻，拉扯之间撞到了桌子上盖盖子的盘子，烤焦的蛋糕散落一地。唐云殊赶忙蹲在地上捡了起来。
“你吃的是这些烤焦的蛋糕？”
唐云殊低下头并未说话。奶奶听到吵闹声赶了过来看到满地狼藉对着唐云殊说道。
“我……我昨天烤的时间有点久，就……”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没做好就没做好呗，谁不是从小白一步步走过来的。你不用每次做坏了都自己吃了。”奶奶宽慰着她，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不是……她”
司徒昂不可置信的想要反驳些，却被表哥打断了。
“是啊，这么多，你一个人怎么吃的完？”
“可不吃太浪费了。”她抬头望着对方，眼神清澈中带着几分胆怯。
“那就我们大家一起吃。”
放映厅里，趁她去上厕所。
“云殊以前也没人教过做饭，我们不能对她要求这么高。”奶奶突然开口对身旁的俩个孙子说道。
“她以前做的不都挺好的吗？”小司徒不以为意的努努嘴。
“她从小没人……”
“她是为了迁就我们。总是把做坏的，品相不好的自己留下吃，精致的就给我们。怕浪费又怕你笑话她，才总是一个人偷偷躲在厨房里吃。”
“你们在聊什么啊？”
“在……在说知闲呢！”
“哦……”
“对了，知闲这次予竹怎么没回来啊？”奶奶扭头询问道。
“她……”
“是啊！你们俩向来形影不离的，这次予竹姐姐怎么放你一个人回来了？”司徒昂也好奇的望向哥哥。
“她公司最近很忙，没时间吧！”沈知闲低头去取一块蛋糕没有看众人的眼睛。不知为何，唐云殊心中有些不太好的感觉。
“那哥你这次待多久啊？会不会跟我们一起过完年啊？”
“没定时间呢！王教授想让我去所里帮一段时间！”
“所里的项目？”
“嗯，一个苑囿！在一个小县城里，据说是宋真宗时期一位王爷家的。”
“那都快1000年了吧！”唐云殊低头掐指算算，喃喃自语道。
“这么久？我还以为也就几百年呢……”司徒昂闻言，漫不经心道。
“小昂，你好好学学历史吧！”沈知闲在一旁看着弟弟假装嗔怒道。
“哥你真的喜欢古建筑，为什么毕业了不回来呢？你不是说要和予竹姐姐做当代建筑界的梁思成林徽因还是什么帕特里克·纳特金斯夫妇……”
“闭嘴吧你！电影一句也没听到。”唐云殊拿起一块肉脯塞进小司徒的嘴里打断了他的话，她看的出来、奶奶也看得出来这对青梅竹马之间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沈知闲似乎很忙，隔三差五要到各个地方去。听奶奶讲做建筑，尤其是文物古迹修复这一块到处跑是常态。周末晚上，她从补习班回来的时候看到书房的灯亮着。以为是奶奶在练字，敲门进去见奶奶正研磨清瘦儒雅的男子正伏案写字。奶奶招招手示意她上前来看，他的字行云流水、落笔云烟，看似随意散漫，却又每个比划都透着一股闲远而果决的意蕴，运笔中去浮华留真意。
“云殊，喜欢书法吗？”见她看的如此认真，沈知闲抬头问道。
“啊……我，我的字跟鬼画符似的。”
“那又如何？喜欢便学，正所谓中国文字具三美：意美以感心，一也；音美以感耳，二也；形美以感目，三也！没那么多条条框框，能让你自己感受到美的就是好书法！你若喜欢，奶奶和我都可以教你。”
“好！”唐云殊呆呆的望着对方，眼神里满是钦佩。
而在短暂的相处中，沈知闲也渐渐明白奶奶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女孩。她努力上进，喜欢古典的东西，虽然是个理科生，但古文却很好，有很好的习惯，喜欢尝试，认真真诚却不善交际。她和奶奶骨子里有点像！自傲又简单，疏离清冷又热情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