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情深已久（1/1）

顾兟做了一回好人，这真是出乎意料。你说这恩恩怨怨谁扯的清，人总是善变，一会儿是笑脸相迎，一会儿是恶语相向，天下尽是反其道而行的事情。你要说一个完全的纯白，或者是完全的黑，金无赤足人无完人，世界上不存在完全纯粹的人这事确有其事。

冥冥之中，是天定，还是说人心难测。陈旭老命不保一出半山腰的别墅，人就被送进了医院，紧急救助。

陈旭这条命，太贱了。

一文不值，垃圾不如，哪怕是硬邦邦的石子都比他贵。

他的身体两三个月前被查出了小命要不保，却仍经历了这种人生的辛酸苦辣没有甜的曲折磨难，生命宛如风中落叶风中残烛，身体差得犹如耄耋老人垂垂老矣衰老枯朽，这人的命啊，难说。

生命就像一首容易被历史洪流所拖走的一首还不绚丽的诗，籍籍无名于世，又要在世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仿若天地浩大，人何曾存在过。

这医院住了，陈旭的身体状况非常的不乐观，身体都已经排斥了他这个外来的灵魂体，悠扬扬于天地间，无根落叶，无归落花，陈旭找不到可以寄居的地方，也走不远，只能在病房里，身体的不远处徘徊。

病房里每天都有顾前顾后的护士医生，每天吃饭就是进行鼻饲，把打成糊状的粥通过鼻管进入胃管，昏迷太多天了，陈旭算算，大概都快一个月了，日落夜升，陈旭的躯体看着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每天都是这样直挺挺的躺着，陈旭怀疑他是不是成了植物人了，但是支撑这副躯体的灵魂在外面，怎么可能会让这身体变成植物人，最多是死人。

陈旭这状态应该就是死人了，医院都劝说顾兟推陈旭去太平间了，可是能在危急关头，施以援手给那些害人者当头一棒的顾兟力排众议，视陈旭闻所未闻的怪状怪象于无中生有，让所有医生一直给陈旭的身体用药，并且要继续调理陈旭的身体，把陈旭身上由不三不四的人弄的疤全部消掉。

其实身体怎么样陈旭是不太在意，这不过是生活留下的痕迹，无甚可感，可是当谢谢象征着痛苦的痕迹消失的时候，以及陈旭洗白白，插管子，被顾兟搂在怀里，交颈抵足的时候，陈旭还是觉得痛苦是被天下人所误解仍保持一颗初心不离不弃的伴随在左右不可多得的法宝。

至少痛苦让陈旭对顾兟这样的行为已经变得屡见不鲜，多闻不惊，淡然自若不动于山了。

总归有点遗憾，顾兟这小子不会主宰游戏把自己也算计进去了，这可是得不偿失的顶级蠢行。

这种模棱两可的行为，陈旭严重怀疑顾兟疯病加重了，开玩笑，别以为救了他一命他就会感恩戴德三跪九叩大礼重谢，陈旭的心理阴影还没过，看见顾兟，过去的记忆就跟放烟花似炸的他精神失常。

算了算了，恩恩怨怨何时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愁明日决，太过于执着当下的不痛快就会失去后来的幸福美满，在以后可以改变的时光里去怀念不可改变的过去，不明智，也无益。

陈旭靠着窗边坐了下来，一个个的都是任性妄为，他就大方一点当作率性纯真，真诚不做作。要想生活过得去，偶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是良策。

一个月的院，顾兟来的次数掰着指头算也只有区区三次，可能是在忙着筹划什么，反正这也不是他一个配角能干涉的事情，陈旭不咸吃萝卜淡操心，自身难保时，人一般最关心的是自己。

医院的日子，没什么可以指摘的，反正也就是吃饭睡觉，房中的大大小小的物什他都翻遍了，有洞的里里外外他也看遍了，都是些他不懂的医学器材，奇怪的运作。

闲云流水的日子，风轻云淡在眼前度过，云也温柔，风也柔和，日子久违的安静舒爽。

反其道而行，是上天和惯会用的伎俩，当你觉得生活善待你的时候就千万要小心了，因为生活变幻无常，是冷是阴，难猜难透，说不定到时候又把你往死亡的刀尖上推，一命呜呼。

这不，不速之客就来了。

多日未见的卫箐登门拜访了，上来先是无声无息的看了陈旭一会儿，目光三分清亮，七分霾霾。

如果是多日未见的老友久别重逢相见恨晚要把酒言欢彻夜长谈，共话良久就好了，人来了，也没带看望病人的慰问礼品，就是两手空空，没有感情，来拔陈旭管子。

彼时陈旭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一个月了陈旭的这副身体一个月没醒，陈旭的灵魂飘荡在半空中，在医院大而风景独特的玻璃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经此一事，黄粱一梦，不知身在何处。

卫箐拔掉陈旭输液的针，没轻没重的动作导致陈旭的手背的血管往外不停息的渗血珠子，随意拿了一块布卫箐绑了下伤口，做工粗糙简单敷衍而成。

这跟拔人氧气管有什么不同，心怀不轨欲图置他于死地，好狠的心，子肖父这话蕴含着天大的道理。

连营养液都给他断了，他不就面临死局，必死无疑。

突然，卫箐说他已经大学毕业了。

什么？陈旭狂躁的心情被这淡冷如水的话轻飘飘的带走了，这别是空欢喜一场，卫箐真的成功把四年制的大学对半折合弄成了两年制？

卫箐喂给了陈旭一粒药，他给陈旭的话是，他订好了去美国的机票，多订了一张，如果陈旭现在睁开眼睛卫箐就给他这个机会和他一起出国。

就这话别说让他死而复活了，就是让他白骨复生肌，重新做人都是可以的，陈旭不停的往自己这幅身体里钻。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抓住机会，胜利就在眼前。

然而卫箐这家伙就是画大饼的，他说完居然上手捂住陈旭的口鼻，让陈旭呼吸不了。想要闷死陈旭。

“快点醒啊。”

陈旭他妹的，他眼看着呼吸这块的生路被堵死了，还好意思让他快点醒，别说现在他这一副驾鹤西去的模样，就算他是一个能蹦能跳能走两步的人，也会在这样的无情掌闷下死亡，你他妹的，好歹曾经他也掏心掏肺过对你，今时今日竟以蛮横不讲理之手段让他向阎王爷束手就擒，就此就范，你以为你手底下的是什么，这是一条命啊。

他都到如今这副田地了，还是有人厌他愈厌，恨他愈恨，这一遭，又是白白的一趟。他现在人都躺这了，有心也无力再和卫箐去国外了。

生命久如暗室，妨他明写春诗。

任务啊，下辈子的事情了。

陈旭的灵魂体逐渐透明，看来要回到系统空间了。

卫箐看着陈旭眼里是柔情似水，似水温柔，“陈旭，我不会让你这么死去，如果你要死，”卫箐的脸色变得可怖，是惊心动魄美丽的让人心惊肉跳的可怖，“我就亲手杀了你。”

陈旭哭唧唧，他不想死，他还想跟着出国呢，他还想完成任务呢，陈旭哭着哭着就想给卫箐这家伙三一百三十万巴掌，所以你他妹的放手，给他条生路好嘛。

陈旭睁眼，恰逢其时，卫箐的手被一股大力以更加蛮横不可控之势扯开。

“滚。”

这场景何其的相似，那天……

得了，陈旭禁止回忆。

顾兟这娃子，早不来晚不来，恰巧这个时候来，不得不说时机恰当，又让他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小命，然而陈旭的心情还是有些矛盾，尤其是当顾兟的手揽住他的肩头——Let the dead is dead.就让过去的就过去吧，陈旭严肃脸，身乏体累，暂且不讲究这些细枝末节。

浮世喧嚷，人若不能克己行事，必然会成为盲心人，行存于世，悲哀度日，陈旭克制自己要拿掉顾兟手的动作。

卫箐雍容华贵，淡定如初，不见有一点想要除陈旭而后快的危险，“顾兟，你来了。”他异常的平静，“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毕竟，”卫箐看了陈旭一眼，淡淡的眼神，无声的凉意，“你抽不开身。”

“我不想说第二遍。”顾兟的眼黑沉沉的，仿佛能吸尽所有的光彩，他看着陈旭，腿半跪在床边，背着脑袋和卫箐说话。

陈旭压力很大，他就当做大病初愈，行动不便，眼神也不敢，就当做什么也没看见，大智若愚，一点也不显出顾兟眼神给他肉体精神上的震撼，顾兟要是去吓人，八百个小朋友都不够他吓死的。

卫箐从始至终都是平淡如雪的样子，他的美是热烈的，而情绪是冰的，冰火之间，他是最美的绝色，然而他说的话却像是充满了早有预谋的冷，“你以为，你真的会赢吗？”

说时迟那时快，沈亥宛如顾兟的鹰爪一样出现在这病房里，原本宽大的病房在这三股强悍嚣张剑拔弩张的气势所挤压的逼仄，陈旭看着这三人就要上演一场绝无仅有的大戏。

一见到顾兟，沈亥就二话不说和顾兟打在一起，两位势均力敌的人斗法难舍难分，顾兟黑道家的太子爷武力值少说s级，沈亥打架小时候就练起的，武力值也不用说至少也是s级，毕竟当初他踢陈旭就跟踢响炮一样，让陈旭飞出几米远。

他俩打架能少的了腥风血雨，陈旭幻想他能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看到激情与激情的碰撞，看到手劈桌子，脚碎地的千古奇景，看到屋内的各种装饰品如狂风过境，各种狼籍不堪，可是他忘了乱中求全，卫箐可全，他全不了，卫箐要要捏死他。

那边打他们的，卫箐这边的空暇给陈旭带了灾难，不太妙，这不就是他们二人之间畅通无阻没有任何障碍了，不就是大敞着门等着人入室抢劫，夺命丢魂。

陈旭看着卫箐于乱中不急不迫的向他走来，陈旭手指头动了动，唉，对了。全身上下，他除了眼睛指头能动，其它的肢体都跟沉重的石板一样，完全使唤不起。

卫箐的手过来了。

算是他命中有此劫，阎王让他三更死，他果然拖不到五更，生生死死何其诡谲多变，不为人所猜透。

一个凌空，陈旭讶然，把他抱起来有何所图，计划完全赶不上变化，这怎么跟他的剧本不一样，难不成是想把他扔出窗外摔死他，死前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算作卫箐给他最后的温柔。

陈旭静待自己自由体式落地。

然而，主角的心思你不要猜，变故狂风骤雨往他脸上扇，卫箐带他出了医院，屋内二人不知道是不是打得太投入，没一个人拦住卫箐。

这刚出门，陈旭没想到他就要舟车劳顿，卫箐先把他丢后座躺着，然后驱车到了机场，而且从后备箱拿出了一个轮椅，把陈旭安置在上面，两腿被轮椅上的两根带子固定着。推着陈旭经过检票拿着陈旭都没见过陈旭的护照一路顺顺畅畅的把陈旭推进了机场内，机舱门在身后关闭。

这翻天覆地的转变，陈旭愣是在飞机在身后关闭了，才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这太严重了，陈旭看着飞机窗外的流云碧天，他真的是坐享其成，毫不费力把出国这个任务完成了。

恍恍惚惚，真假难辨，不是这科学吗，都没人拦的吗，就这么顺利吗，就这么的达成了出国任务？

这不切实际轻飘飘的感觉，陈旭反正是动不了，人被卫箐放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经过一个星夜的流转，陈旭和卫箐出现在了纽约的机场上，来来往往的人流，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同发色眼球色的异国人，不一样的气氛，陈旭期待已久的象牙塔地方他已经涉足了。

激动的情绪无以复加，陈旭几乎怀着颤抖的心情打开任务板面，查看任务完成度，任务完成百分之七十五，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五就是他被扔进了高级会所，成鸭又死呀。

这就是不劳而获的快感吗，陈旭内心泪流满面，他看着卫箐，不禁开始思考，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私奉献成全他人的无敌大好人，陈旭情到深处都恨不得站起来给卫箐磕个响头，男儿膝下有黄金，陈旭愿意舍财报答。

卫箐真的没让陈旭失望，虽然卫箐拒绝告诉陈旭为什么把他带到国外的原因，但是陈旭能不知道吗，大差不差也该是癫狂卫箐企图谋求所谓感情，陈旭心照不宣，在卫箐的带领下和卫箐一起住起了高级酒店。

这日子不是他吹，你出去看看，看谁能过得比陈旭滋润，他早就看出来了，卫箐就是骄纵而已，其它方面就是根苗红正的一名好青年。陈旭的空间足够，二人同床不共枕，各自之间都有合理的空隙，洗澡什么的，卫箐也不会非要给陈旭搓一顿，而是在他第二天就能动的时候，给他放好水就出去了，吃饭也无可挑剔。

这才对，陈旭差点以为他成功跻身不该有的位置，幸好，卫箐待他跟当初没多大区别，唯一区别说要把他当沙袋的事情被抛掷九霄云外了，陈旭乐得自在轻松，他这身子骨随时都要散架，实在是经不起风吹草动的挨打了。

陈旭和卫箐两人的相处模式不算相融以沫，水乳交融，也算融洽十分，各有默契了。

最让陈旭惊讶的是，卫箐出国不是玩的他是来工作的，三天在酒店休息时间，卫箐就在这三天的短时期内应聘了一家高级公司，有名的经济公司，卫箐在里面的才能充分发挥，一个月的时间，卫箐就升为了部门经理。

很快，卫箐和陈旭就搬到了海边。

这里算得上私人地区，没有游客，大海透蓝，海水散发着清新的香味，陈旭的心情很愉悦，阳光，沙滩，大海，远离尘烟，独有静谧。

卫箐特地选的地方。

说是有利于他的病情，并且每一个月陈旭就会被带着去最顶尖的医院内检查身体，开药，基本上都是一瓶满是英文字母的白色药瓶，里面的白色药丸就是卫箐曾经给他吃的那个，这玩意看着好像是杀人毒药，谁知道内心和外边一样纯白，是治病良药。

陈旭每天都要吃药，一天四次，每隔六个小时吃一次，平均一天的时间。医院确实有在对他的身体进行调整，至少陈旭腿里的伤已经被治的快要销声匿迹了，再也不用感受到腿里的痛。

国外的生活，陈旭本来以为会怎样的热闹，原来其实热闹的深处是极致的静寂。

日子就像是海边的浪，上来下去间，一年的光阴过去了，这平静的一年就像是陈旭人生中最后的一年，他不孤寂，但命运的枷锁正牢牢铐着他，他注定是要以一种心境的绝望枯寂中死去，没错就是被当成鸭子卖了，死在某个不知名的人手上。

可叹，可叹。

卫箐的事业越做越好，他很快已经成了公司里的高层要员，已经拥有了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成为公司运转不可缺少的人物之一。

能力逆天，颜值逆天的人是不可多得的。卫箐在国外痴迷他的人更是狂蜂浪蝶赶也赶不尽。

卫箐这样卓荦超伦的人吸引的人自然不在少数，拜在他西装裤下一抓一大把。卫箐那个董事长整天给卫箐打电话，发短信，电话专挑深夜打，短信专挑暧昧的字眼写，这就导致陈旭睡觉很痛苦，无意中看见这样的信息又严重心里不适，他的胆子在卫箐还算温和的态度中磨砺大了，他很是理所应当和卫箐商量处理好他这桃花，他每天不胜其烦的骚扰，不仅破坏了你的心情，还影响了他的睡眠。

卫箐当时的表情和反应，那是看陈旭就像是争风吃醋的妒夫，以为陈旭话里的醋意至少有三罐。

物是人非事事休，给卫箐一年的时间，他能让宝珠更加熠熠生辉，让天赋成为永世绝唱。

经过这一年的磨砺，卫箐身上再也不是那种还带着这意气葱茏的少年风发，岁月把他更加的精雕细琢，取而代之是宝剑锋芒毕露的峥嵘意气。

年轻，所以有无限的可能。

卫箐心情变异，问陈旭为什么要在意？因为在意你。

陈旭的话是脱口而出，卫箐的表情也给陈旭不一样的感觉。

后来陈旭再也没有见过卫箐收到过那位董事长的来电或者致信。烦人的电话或者信息终于被清理干净了，陈旭的睡眠质量又恢复如初了。

当然卫箐的魅力怎么会只限于职场，卫箐最吸引人的地方当让就是这让无数人为之倾倒的皮囊，陈旭不用猜，他能从卫箐的身上的香水味来辨别出有多少人试图和他来个美丽的邂逅，优雅的绅士，古龙香水味，或者是清爽的香水味，美丽的女士，充满诱惑力的香水味，贵妇豪绅估计前仆后继者不在少数。

为什么陈旭知道，因为他在这海边的小别墅里负责做家务，洗衣做饭都是由他一手操办，毕竟他舔狗的光环还在头上，这种轻松的活又没甚竭心竭力的，简简单单，锻炼身体而已，做家务有利于身体健康。

陈旭不用猜了，卫箐就是妥妥的人生赢家，繁华锦绣前程，各种人的投怀送抱，以后爱情也会收获，反正日子不无聊，充满可以解闷的因素。

只是卫箐现在的状态往工作狂那边飞突，起早贪黑，早出晚归，果然成功都是要流汗的，陈旭深觉。

就像现在，陈旭吃完药飘飞的思绪回到眼前，他看着坐在工作台边工作的卫箐，蓝色的屏幕上是一串串数字，单个看陈旭都认识，组织在一起，陈旭看起来就晦涩吃力。他也不给自己找罪受，就看好看的颜色缓解头痛，卫箐玉白的面容，姹紫嫣红的漂亮。

这冲击力好像更大，陈旭决定还是睡觉吧，他这身体还是别逞强跟着熬夜，虽说身体是好了很多，但是还在恢复调理中。

阳光照在脸上的时候，陈旭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轻笑，屋内有嘈杂的人生，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陈旭眼皮动动，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堂而皇之的站在这屋内，那姿态宛如是这房子的主人，要不是陈旭一直在此为居，陈旭还真就这么以为了，这不是私闯民宅吗。

陈旭的手伸到枕头底下，摸到藏着的枪。

贸然无礼出现在屋子里的男人，有一双非常碧蓝的眼睛，深邃充满魅力，他的头发是金色的，宛如太阳赋予的颜色，陈旭对人的外貌从来都是绝对的客观公正的评价，不知道怎么闯到人家家里来的人，长的确实帅。

但是也逃不过一个铁律，金玉其外败絮其内，说话很不礼貌：“你就卫箐养在别墅里的小情人？”对方说着华丽的英文，声音格外的引人沉醉。

对这种不礼貌的人陈旭也不打算客气，如果他没看到后面两个块头很大，一身腱子肉撑起西服还别着枪的两个保镖，这陈旭打不过。

他只能虚以委蛇一下。

又是卫箐惹下的桃花。

陈旭英文告诉对方go out.语气也不锋利，基本的礼貌还在，不像某些绅士记忆学到狗肚子里。

好在这英文他听得懂还会说，是个高材生。要不然这找上门的侮辱，他都没办法做出反抗。

对牛弹琴，这人充耳不闻，依旧操着自己那把华丽的小提琴似的音调继续说道，“真是难以置信，美丽迷人的像扎人眼球的玫瑰的卫箐为何会把你养在这个别墅里，而且你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羽毛掉光快要死的丑陋鸟儿。”

我一直很看好卫箐，他很有在娱乐圈发展的优势，他的美貌应该被更多人知道，应该让更多人为他疯狂，他万里挑一，无可挑剔。

陈旭自动翻译。

陈旭听的唇角直抽搐，被子底下的手蜷了又蜷，这是哪个狂热粉丝？

陈旭告诉他，如果你真的这么喜欢卫箐麻烦就用一些正常的谈恋爱方式来追求卫箐，而不是像个流氓强盗带人破门而入闯入别人的家中，这可不像一位绅士该有的行为，而且这样的行为让您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没栓链子，四处乱跑的牲畜，极路有危险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疯乱咬人。

总之，陈旭笑：“您看起来，有点像个傻子。”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天经地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位外国人先生俨然对陈旭照模学样的比喻持有宰相肚里能撑船，绅士特有的宽容，显然他来此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和陈旭磨嘴皮子，目的性还是很强。

他环视周围，“虽然我很想在卫住的地方好好参观参观，但是你也知道的，卫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和卫抢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以求无患，”强盗幽蓝的眸子看向陈旭，“您有些聪明，简直让我茅塞顿开，我一直不知道如何接近卫，而您的出现简直就像是我这暗无天日的世界里的一束光，我想，用您做让卫妥协的砝码最好不过。”

这话拐弯抹角的迂回曲折，分明的不怀好意，怎么能让人说的如此苦口婆心，真情意切，话题的落脚点怎么转悠着转悠着刚好相反的丢他身上，说话的艺术是这么玩的？

陈旭看着那两个保镖在这位外国人的一个眼尾下，前往捉拿他，老鹰捉小鸡不费吹灰之力地把他提遛起来，铁块似的肉硌着他的前臂，在这两个魁梧大汉之间，陈旭就像是纸片一样的轻薄衣物。

这话题怎么就能到他这？！

“It is so rude.”

陈旭真想再给这人加点火药，然而这名外国人正在为自己的行为做出极为合理通人情的解释，对方认为陈旭给他进献了锦囊妙计，良言箴语，他认为卫箐太过于cold冷漠，生人勿近，难以接触，远远的都要被他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刺伤，但是他又是那么的美丽，就像是古希腊神话中那瑟西斯，巴拉巴拉，一大堆对卫箐美貌的赞誉。

这不得不使我丧失一些绅士的作风，我决定把你带回去，来做我美丽鸟儿的诱饵，或许这样他才能抽出他那宝贵的时间和我进行浪漫的烛光晚餐，欣赏美丽的电影，我相信在谈话中，他会被艺术的魅力所吸引，被我所吸引。

扯了十万八千里，万万里都跟他没关系，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他要别被当成爱情炮灰的炮灰。

陈旭手有些痒，按捺下冲动，他试图商量着让人冷静下来，“您这样的方法我认为有很大的缺陷，不如您留下您的联系方式，等卫箐回来的时候，我会说服他让他和您通话，您认为呢？”

好主意，对方欣然同意，掳走陈旭顺便留下一张漂亮的纸条，清晰的电话号码，行云流水的英文，亲爱的卫，三天后希望我们可以有美丽的相会。

一个轻吻落在纸条上，对方碧蓝的眸子看过来，“您总是有办法。”

陈旭今生今世再不能体会到这样抱着石头砸自己脚的有苦不能说还要强说欢颜的滋味了。

真他妹的强盗呢，他真的乌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