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送信（1/1）
然后她笑了起来，她真是糊涂了，她也许不知道具体原因和联系，但陈家一定知道，这就足够了！只要将陈家的注意力引到赫连眀烨皇子府，陈家一定能查明事情的真相。这招如同花木移接，岂能忘记？
如果十皇子的夭折真是赫连眀烨的手笔，那将是一场精彩的戏剧！那么赫连眀烨，你就等着明妃对失去孩子的痛苦进行报复吧，决不罢休！
朝华宫内发生了如此严重的事情，这让陈佫最近的心情非常糟糕。陈佫没有兄弟，只有明妃这一个妹妹，他们的感情非常深厚。十几年前，当明妃进宫的时候，他就对此持有保留态度。陈家的隐病可能会在明妃身上出现，而如果被揭发，将是欺君之罪。此外，后宫斗争激烈，危险重重，他不忍心让妹妹去那样的地方。然而，为了陈家和陈佫的前途，明妃坚持进宫，从最初的嫔妃一直升到现在的明妃。这些年来，后宫的风云变幻，妹妹过得非常辛苦，陈佫深知其中辛酸，只能心疼不已。妹妹曾为皇上挡下一剑，躺了一个多月才恢复，如今又遭受了外甥的夭折和自己的小产，这样的情况让陈佫无法言喻的悲愤！在悲愤之余，他更加紧张地调查胭脂铺的事情，发誓要找出是谁策划了这个阴谋，害了他的外甥。
然而，调查毫无进展，陈佫正为此烦恼不已，突然一个下属前来报告，表示胭脂铺的事情有所发展，赫连眀烨皇子衣袖上的粉末正是东市碾脂榭特有的花粉原料。碾脂榭的材料一直被严密看管，日前几盒材料被人偷走，并且碾脂榭的掌柜正在追查此事，据碾脂榭的店员说，他曾在李家娘子身上闻到这种香气，正在向掌柜汇报。
“李家娘子？是那位李家娘子？“经过几天的调查，终于有了这点线索。陈佫并不希望线索就此断绝。
“是赫连眀烨皇子府的幕僚李可的娘子，住在北道巷。我已经悄悄去查探过了，在李家确实发现了几盒花粉，和十殿下衣服上的粉末完全一样。“下属匆忙地把事情汇报完毕，将后续的结果也说明了，接下来就看陈佫如何决定了。
“赫连眀烨皇子府，又是赫连眀烨皇子府，安胎药与秋棠宫有关，花粉又与赫连眀烨皇子府有关……“陈佫感到事情非常奇怪，为什么一切都指向赫连眀烨皇子？他觉得事情似乎被安排得太过明显，为了谨慎起见，他决定继续让下属多打听一下。
很快，下属的汇报来了，依然和之前一样，他们已经从邻居那了解到，花粉确实是李廉带回来的，而李廉带回花粉的那一天恰好是十殿下病亡的前两天。下属推测可能是因为李廉从碾脂榭偷了更多的花粉才会让李娘子拿走的。
听完后，陈佫面色阴沉，久久不语。许久之后，他决定将这个调查结果告诉明妃，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至少目前为止，这是陈家所能查到的真相。
与此同时，李廉正在大声责骂妻子！他骂完之后，内心感到有些后怕。为了几盒花粉，他现在可能被妻子害死了，如果被有心人知道了，那就麻烦了。他做事一向追求完美，他担心秋棠宫不能一次成功，所以留下几盒备用，本来应该毁掉的，没想到妻子偷偷拿去使用，并且还去邻居家炫耀！
李廉内心不安，只能暗自祈祷事情没有那么巧合，同时他也不敢让赫连眀烨知道，他和赫连眀烨都不知道，陈家和明妃已经盯上他们了。
实际上，陈家之所以能如此迅速地找到李廉，这多亏了跟踪的功劳。赵九灵知道赫连眀烨皇子府的两位重要幕僚李宝力和李可安，也知道赫连眀烨正在策划一些事情，所以让人跟踪调查这两人的住所。出乎意料的是，他们真的发现了一些意外的线索，于是派人告发了李家娘子的事情。果然不出她所料，陈家很快就知道了李廉的事情。
花粉？赵九灵知道有些疾病是不能接触花粉的，比如哮喘，但没想到陈家的病情如此严重！也许是因为这家的花粉太过强烈了？
无论如何，已经没有了一个人的性命，赵九灵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想，只知道对赫连眀烨更加忌惮了。
在朝华宫内，明妃听着陈佫的话，她的脸依旧绝美，但眼中带着迷茫的泪光，仿佛还能听到赫连明尚的声音：“母妃，我痛，母妃，我痛……”她感到自己的心仿佛被碎成了一片片，正在不停地流血，就像她当时流下的血一样，痛苦得让人难以忍受！
再次低声哀泣着，嘴角溢出一滴滴血珠，她伏倒在床上，痛苦地哭泣着。秋棠宫，贵妃之位，先是被下了失去孩子的药，接着又被夺去了儿子的生命，难道这都是为了当初她抢走了救驾的功劳，所以要以如此残忍的方式报复吗？她宁愿将那份功劳归还给原主啊，只求她的尚儿能复活！
这份仇恨无法消解，那么我们就奋不顾身吧，明妃泪眼中透着毁灭一切的仇恨之火，奋不顾身…
虽然明妃内心痛苦地嚎啕大哭，但日子依旧按部就班地流转着。原兵部尚书韩近南丁忧在家，陈佫接任，明妃正在恢复身体，除了朝华宫的事务外，后宫也相对平静。赵九灵只听说秋棠宫的一位宫女夏穗染上重病去世，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新的消息了。
对赵家而言，赵长善继续治水，赵敬亭继续忙于主持绿考课事宜，赵敬守、李晓亮和胡氏保和堂忙于药材交易，就连赵从武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每天在家的时间并不多。
朝廷最近发生了许多与陈家有关的事情，赵敬亭也写信向赵长善报告了最新动态。他对陈佫接任兵部尚书感到意外，本以为二皇子派系会紧紧掌握这个位置，看来无论怎样的计划，都需要深得皇帝的宠信才行。陈家私下请医师的消息早就传来，赵敬亭没想到短短几天内陈老太君就去世了。韩近南丁忧后，京城的势力又发生了变动，对赵家来说，是好是坏？也许既不好也不坏吧，赵敬亭总结道，无论是二皇子府还是陈家，与赵家都没有太大关系。相比之下，他更关注西蒙的消息，然而迟迟未收到赵敬文和赵从寿的音讯。
转眼进入九月，始伏大街两旁的金桂盛开，成片的金黄绵延而至，散发出浓郁的芳香，甚至能隐约闻到文大街上的花香。偶尔有秋风吹来，金桂纷纷飘落，洒在人工开凿的水道上，清澈的流水上漂浮着金黄的金桂，为水道披上一层明亮的金色，光彩夺目，伴随着微弱的芬芳香气，使得经过的人们陶醉其中。这便是京城著名的花溪流金景色。每年的这个时候，许多人都慕名前来嗅闻花香、采摘花朵，。
今年，赵余氏带着赵九灵等人也来到始伏大街感受一下热闹的氛围，桂花的香味确实很迷人，闻着那芬芳的飘香，众人心情舒畅。赵九灵和几个小姐妹站在花溪边，细细品味香气。听说这景色是太祖赫连伏创造的，那个具有雄才大略的人居然还有这样别出心裁的创意，赵九灵不由得对他深感惊叹。
当她的目光向前方移动时，远处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季柏青！他身边有个小厮，应该是来欣赏花溪流金的，小厮正说着什么，然后伸手试图接住飘下来的金桂。秋风吹来，小厮手上很快积满了一层金黄，他得意地皱了皱眉头，这个孩子天真的举动取悦了季柏青，使季柏青开怀大笑，恰逢漫天花雨，他的笑声进入了赵九灵的视线。
赵九灵仿佛又一次感受到了拈花微笑的意涵，内心不禁叹息起来，谁能想到，这个此刻笑容开朗的年轻人，不久后就将命丧黄泉呢？就连她自己，也难以置信。季柏青也注意到了赵九灵的目光，停止了笑声，转过头来，看到了赵九灵，在漫天花雨中静静凝视着他。不知为何，他忽然感到脸颊有些发热，不由自主地对赵九灵展颜一笑，当做是打个招呼。
自从徐有贞之事后，季柏青和赵九灵渐渐开始有了交往。季柏青敏锐地察觉到小厮秋桐很可能是赵九灵的人。每次，季柏青都通过秋桐送一些小礼物给她，或者写寥寥数语的书信，大多是关于徐有贞在宫廷中的事情，偶尔会谈谈自己。比如游览了一座古刹，并送来古刹开光的佛珠给赵九灵。赵九灵偶尔会回信，但并非每封信都回复，又或许是对他早逝的怜悯。
至于其他方面，她并没有多想。渐渐地，赵九灵对季柏青的了解变得更加清晰。她得知他的继母是个虚伪的人，表里不一；知道了清平侯季平更疼爱李氏所生的嫡子应南谋；知道了季柏青最喜欢游山玩水，并结识了许多奇人异士。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对他的情况非常熟悉，但赵九灵仍然无法回忆起他是如何去世的。他偶尔回信时也含蓄地劝告她不要外出，只是自从上一次在九里香见面后，他们再没有见过面。
如今在花溪相遇了，无论赵九灵有何想法，季柏青对她都格外亲近。他们的关系淡然如水，见面就相知，也许就是这样。季柏青对她微笑了一下，赵九灵点了点头，赵余氏和其他妹妹在场，自然不会有交集。云秋知道季柏青和赵九灵之间的来往，但她从未见过季柏青，所以面色没有什么变化，否则早就难以掩饰了。
云秋还模仿着秋桐苦恼悲催的口气，让赵九灵感到尴尬，心里想着这样的情况确实不行，决定让季柏青以后不要再送信来了。
她打开信件一看，发现信纸里夹杂着一朵朵盛开的金桂花，可以看出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每朵花都饱满而娇艳，被人小心地压在信纸上，上面还写着一句话：“此香与卿共赏。”。
“卿”是亲密、爱意的称呼，季柏青对她的心思昭然若揭！被赵九灵忽视的细节逐渐显露出来，赵九灵的脸色几经变化，这怎么可能呢？他们只见过四次面，而且年龄相差不小，季柏青怎么会对她产生情愫呢？
她曾怀疑季柏青为何如此努力地帮助她，还纳闷他为何时不时地送信给她。难道不知不觉中，我纵容了他的这份心意吗？经历了前世的痛苦和悔恨，她觉得爱情就是世上最毒的毒药，沾一点就会丧命。她绝对不会再碰这个东西了，不管季柏青对她怀有何种心思，她都不可能回应他。而且，她还没来得及为赵家谋划事情，怎么可能有时间去想这种事情呢？
她淡淡一笑，没有任何想法，吩咐云秋告诉秋桐，以后不再接收季柏青的书信，要把心思放在家族之上。
爱情，那是什么东西？
对于赵九灵来说，季柏青的心思已经很明显了。起初看到她淡淡的笑容，他会感到开心，忍不住通过仆人给她写信，紧张而期待着她的回信。这是季柏青第一次对一个姑娘产生好感，本以为自己将孤身一人游山玩水度过余生，直到在花溪的花雨中看到她的宁静，他才发现自己对一个人有了期待，那个赵家的小姑娘赵九灵，他会等待她长大的。
然而，他迟迟没有收到赵九灵的回信，开始感到有些不安，打算让仆人再给赵九灵送信。没想到仆人却告诉他，姑娘吩咐不再接收公子的信，这样做是不合礼仪的，还希望公子自重！姑娘还说，公子的恩情她会铭记在心，日后会有机会报答。秋桐生硬地传达了赵九灵的意愿，也没有接过季柏青的信，径直离开了，留下季柏青失魂落魄。
看来我吓到她了，也罢，她才十三岁呢，是我冒犯了，慢慢来吧。季柏青的失落没有持续太久，事实上，他自己也明白肯定是那句话吓到了赵九灵，确实不用急，想到清平侯府的混乱，想到李氏的虚伪，必须先解决这些问题才行。他冷笑一声，眉目深邃，其实没有什么必要，他对权力从来没有兴趣，世子的位置也从未想要过。如果不是为了母亲的意愿，他早就隐居赵山川了，有何必要呢。
牵手一个人，共同游历山间，这才是他所追求的。
拒绝了季柏青的追求后，赵九灵并没有受到他的干扰，她过着自己选择的生活。在重生后，她对自己要走的道路充满了坚定和决心。季柏青送来的桂花香只能被她珍藏起来。
到了九月底，赵王氏平安地生下了第二个儿子。这一次相比生赵恺农时的经历要快得多，因为她已经有了经验，一切都安排得妥当。赵余氏继续守护风蝉院，直到第二个孙子安全降生后才回到兰园，亲自向亲戚朋友报喜。赵长善正在前线艰难地治理水灾，接到这个消息也十分高兴，因为他正忙于治水，所以这个曾孙子被命名为沈庆泽。
赵家的喜报还没有完全派发出去，就接到了赵敬华从岭南寄来的喜报。信中说八月下旬，赵陈氏平安生下了一个儿子，母子平安。她表示今年不打算回京城过年了，还说赵从文、赵从韬等人费心照顾着。随后，赵家为沈庆泽举行了洗三礼，由于赵敬亭仍在忙于考课工作，所以这个仪式举办得很低调。
除了十皇子外，赫连眀烨的心情非常好，在鸿胪寺任职期间一直笑容满面。他还找了个借口宴请了罗学武和鸿胪寺的官员，大家相处得十分融洽友好。方少南和其他鸿胪寺的官员仍在西蒙使馆，如果他们也在，情况可能更加热闹一些。
那天晚上，赫连眀烨喝得有些醉，他觉得前方的道路越来越宽广，走起来也更加顺畅。他想起三皇子在甘蒙都护府的艰难处境，这么久过去了还是被李谷压制得死死的，根本不可能获得西北五万兵权，可见三皇子和他的幕僚都没有多少能力。至于周贤妃的家族，迟早会遇到问题，根本不值得担心！太子一直体弱，太子妃无所作为，虽然他是继承人，但多年来并未参与国事，说不定撑不到昭武帝大行，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了。其他的皇子们都年幼且母亲弱势，无法构成威胁。在他看来，只有二皇子赫连明哲才能与他一较高下，所以形势还是相当有利的。
东宫位于皇城内，为了与其他皇子有所不同，太子成年后也不会搬离宫廷。在东宫议事厅里，太子的中舍人史如正在向赫连明华报告十皇子去世的消息，还谈到了明妃的怀孕情况以及昭武帝对明妃的安慰，还提到了后宫和其他皇子的应对表现。
汇报完毕后，史如的脸色有些慌乱，他不知道太子听到这个消息会有何反应。他跟随赫连明华身边的时间不长，还无法适应他喜怒无常和阴沉的性格。外界只知道太子身体虚弱，却不了解他的脾气和体弱并不相符。
赫连明华哈哈大笑，充满喜悦，他脸色苍白的样子也因为笑容而有了一丝血色。另一个皇子在他之前去世了，连同之前去世的四、八、九三个皇子，已经有四个兄弟去世，这让他高兴得不得了！他希望其他兄弟也都能死光，这样才能大快人心！赫连明华的眼神中闪过阴鸷和狂乱的光芒，似乎阴鸷的眼神是赫连皇族的遗传特征，无论是二皇子还是三皇子，即使是体弱的太子，也经常带着阴鸷的目光。
赫连明华的大笑持续了不久，他捂住胸口，坐倒在床上，大口喘息，呼吸不畅。他的身体不能承受太过欢喜或悲伤，刚才他太过放纵，险些喘不过气来。片刻之后，他恢复了常年平静的模样，挥手示意史如离开，并说：“你下去吧，有事再来报告。”
史如恭敬地退下，看着太子，心里松了口气，同时也为他感到悲哀。天降祥瑞本应是人间至福，赫连明华又是昭武帝的长子，具有特殊的地位，成年之时就成为太子，是未来大昭王朝的统治者！可惜，太子从三岁后就开始生病，一直身体虚弱，甚至多次处于危险之中，由于体弱，太子詹事府都取消了，太子在朝廷中几乎毫无地位。
可见风从各个方向袭来，一个人无法占据所有好处。尽管被赐予无上的地位，但也给了他这样一个身体羸弱的状况，与一个健壮的平民子弟相比，他不如他们。夺得储君之位，却不能履行储君的责任，这让史如感到悲哀。
史如的目光透露出赫连明华已经看得太多的那种眼神，这已经持续了三十多年！那是一种可怜的眼神，可怜？！他是储君，相较于其他人高出万人之上，拥有无尽的荣华富贵，有什么可怜之处呢？然而，他再次看着自己憔悴的四肢，难道不可怜吗？执着着这样一个病弱的身体，甚至连继承儿子的机会都艰难，他还有什么用呢？
回到寝室后，赫连明华的表情和举动变幻莫测，有时充满喜悦，有时勃然大怒，有时悲伤流泪，有时痛苦哀嚎。这种态度让守在门外的宫女和内侍吃惊，他们知道主子又开始发脾气了，这次他们又要承受了。不知从何时开始，赫连明华的性情开始剧变，每当他在房间里发作后，就会折磨这些宫女和内侍，听到他们低声呼喊却又不敢求饶的声音，他感到异样的快感，仿佛疾病带来的痛苦也得到了一些减轻。这些年来，他的心灵变得扭曲，把这些宫女和内侍折磨得近乎于死亡。
太子妃吴氏轻击护指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中充满了漠不关心地向下方的女官询问，接着慢悠悠地抬起手指，颇为悠闲。然而她的脸色却苍白黯淡，即使周围环绕着珠钗翠佩，也找不到多少美丽的容貌。
如果不是她的着装暗示了她的身份，没有人会从这种语气中听出她是太子妃！
每隔一段时间，太子寝室的宫女就会更换，女官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伺候主子的人都会因兔子的死而狐狸悲伤，女官为那位宫女感到惋惜。太子这些年来越发荒淫残暴，太子和太子妃早已不再同床共眠，女官对自己的安危不太担忧。
“我只能等死而已。“拥有衣食无忧的富贵和荣华，这就是太子妃的最佳结局，担心那么多又有何用？！
这个头衔深感怨恨！她过着比死还难受的生活却不能有任何怨言！
然而，她最怨恨的是自己当初被这种华丽富贵所迷惑，没有鼓起勇气和家族一同离开，无论他如何挣扎，他这一辈子都无法生育子嗣了！夫妻之情？那又是何物？她回想起赫连明华的残酷无情，真希望离他远远的，不见他才是最好的，只羡鸳鸯不羡仙，只是书中的说辞罢了。
在早期的怨恨过后，吴氏的心也死了，现在不论赫连明华如何行动，不论太子府怎样，她都能心如止水。没有比无法死去的心情更悲哀的了，然而身体真正死去又算什么呢？如今她的心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呢？！
“他日子不多了，皇上越发纵容他，就算知道他的荒谬行为，也不会废除他的太子地位，所以不必担心。” 最后，吴氏对女官说道，再次轻拍着护甲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事关东宫的事情，皇上和朝廷官员实际上并不在意。早些时候，为了安抚明妃失子之痛，昭武帝下令按照成年皇子的葬礼安排十皇子的丧礼，礼部的祠部司负责丧葬事宜，还给十皇子封号，称其为“嘉“，美好善良曰嘉。可以看出昭武帝对十皇子的怀念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