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玉堇亲娘（1/1）

文玉堇自恃得了二皇子的青睐，走路都带风了。

她回到文成侯府，雄赳赳气昂昂，扬眉吐气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妃驾到呢！

下人们纷纷侧目，心想：二小姐今天是捡到金元宝了吗？

文玉堇自己也没想到这次和二皇子结缘能这么顺利！

二皇子是谁？那是何等尊贵的人物啊！举国上下，除了皇帝皇后，无出其右！

长姐只是婚配四皇子，全家就都围着她转。要是让他们知道二皇子有意自己，那不是要把她当菩萨供起来了？

光想想，心里就美得很。

“呵……”文玉堇遐想尽兴之处，忍不住笑出了声。

张姨娘刚好行至门口，见女儿难得有这般开怀的时候，心下一软，也跟着笑了起来，语带几分讨好：“我们堇儿今天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见来人是张姨娘，文玉堇不仅没有藏着掖着，竟还难得地地招呼她坐下，十分亲昵乖巧：“娘亲，淑安。”她朝张姨娘盈盈一礼。

张姨娘感动得眼泪就要流出来了，自打女儿懂事以来，也不知怎的，就慢慢和她渐行渐远，对她总是淡淡的。上次有这样亲昵的举动，她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娘亲，请坐。”一声不合规矩的“娘亲”叫张姨娘又欢喜又心酸。以前，张姨娘“娘亲”自称，都要被文玉堇数落一通，今天她竟主动叫她“娘亲”。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张姨娘欢喜地任文玉堇虚扶着坐下，目光却一刻不离地盯着她，想要看出点儿端倪。文玉堇也感受到了姨娘的眼神，心中有些得意。

“娘亲怎么这样看着女儿？”文玉堇声音和缓如常。

张姨娘却手指一颤，赶紧收回目光，似乎怕又触到女儿的哪根神经，惹得她不快。“为娘的只是……只是见女儿这么欢喜，心里也高兴，高兴！”她的脸上带着母爱的温暖，是真的为女儿高兴的。

“娘亲……”文玉堇拉过张姨娘的手，声音中有着炽热，“娘亲，这些年，您受苦了。不过很快，很快我们就会成为人上人，叫这侯府里的任何人都不敢小瞧了咱们！”

“哦？……”张姨娘没有明白文玉堇的意思。

见娘亲一脸困惑，文玉堇自傲一笑，她潇洒地起身，行至门口，迎着初夏的熏风，踌躇满志。晚霞铺洒在她美丽的脸庞上，任谁都要看痴了。

文玉堇索性也不瞒着亲娘了，她一股脑地将和二皇子的相遇相知之事和盘托出，听得张姨娘满脸的不可置信。

张姨娘又兴奋又习惯性地自卑，女儿结交了二皇子她自然是真心欢喜的，但是她也很清楚她们的出身，她在这侯府尚且混不出名堂，她的女儿能行吗？

见张姨娘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欢欣雀跃，几分不爽从文玉堇的心内生起，“娘亲不为女儿高兴吗？”

“高兴，高兴，自然是高兴！”张姨娘赶紧笑着安抚女儿，“只是二皇子可是这举国上下最尊贵的皇子，我们恐怕……恐怕……”

文玉堇恼怒地一拍桌子，“姨娘总是这样瞻前顾后，怕这怕那的。从前自己不争气也就算了，如今女儿有了出头的机会，姨娘非但不能为女儿出力，还在这里泼女儿凉水，真叫女儿寒心。”

“不是的，不是的，这个世界上如果只有一个人真心希望你好，那肯定是为娘的啊，我只是心疼你……”张姨娘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姨娘要是真心心疼女儿，就该自己立起来，在父亲面前挣得几分脸面，让父亲多怜惜怜惜你！”文玉堇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张姨娘欲言又止，她怎么不想在侯爷面前多露露脸呢，可是任她阳招、阴招、损招使了个遍，用尽了浑身解数，侯爷就是不肯多看她一眼。

她抚了抚自己开始年老色衰的脸，眼神里满满的落寞。

“你也知道，娘有旧疾，这可都是当年为了生你落下的病根，娘亲是为你在鬼门关走过一趟的人，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啊！这些年，为娘的谨小慎微，可不就是为了将你平安抚养长大嘛！”张姨娘为自己开脱，又开始老调重弹，说起了发黄的陈年往事。

这些话说几次，倒也真是叫人心疼的，但是说得多了，就变得索然无味，甚至令人有些厌烦了。

文玉堇最看不上姨娘这副自怨自艾的样子，温温吞吞的没点生气。

她真的想不通，明明她们娘俩在侯府里的待遇是极好的，甚至比这京城里高门贵府的姨娘庶出好上是千百倍，姨娘就不知顺势加把劲，争争宠，好为她挣上更好的前程铺路，如今混得这般潦草的样子，自己的婚事也指望不上她！

“我……我这就去老夫人面前，将你与二皇子之事讲与她听，让她也对你上上心！”张姨娘见文玉堇脸上不悦，赶紧讨好道。

文玉堇真是要被张姨娘蠢哭了，“你快住嘴吧！你是想坏了我的好事吗？”文玉堇压低声音喝道，“如今八字刚有了一撇，大局未定之时，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帮不上我不说，别坏了我的好事！”

当娘的这样被女儿教训，张姨娘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现在她也不敢再去触女儿的霉头，连声应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守口如瓶，绝不外泄一个字。”张姨娘捂紧自己的嘴，似乎想叫女儿更相信自己几分。

文玉堇抚了抚自己发胀的太阳穴，这一整天，她真的累坏了。说话耗气，小心说话更是耗费心力，可知今日她在莲动塘是如何地小心周旋、步步为营。奈何身边却没有一个得力的助手，莫不真的是能者多劳？

看着女儿渐渐平静下来的表情，张姨娘微微舒了一口气。想着不久后的将来，女儿可能入主二皇子府，她开始后知后觉地兴奋起来！她一生苦苦追求的尊贵、荣华，女儿就要为她争来了，光想想就叫她不由自主地挺直腰背。文成侯府又算什么？二皇子府才是她们的真命所归！

一抹笑容浮上脸庞，她满意地看着女儿，心花怒放。

女儿是她唯一的希望，女儿好，就是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