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选择（1/1）
本来徐野还云里雾里，懵的一圈。现在这么一想，他还真的茅塞顿开。
走到萧严家门口，他按照惯例。从他家旁边那一堆瓶瓶罐罐中翻找。最后拿出萧严的备用钥匙。
徐野摸出钥匙，进门。入目就看见了萧严口中所说的合同。
正明晃晃的放在鞋柜上。
估计是换鞋的时候不小心落这里了。徐野看了一眼，没拿，径直走进厨房，开了罐啤酒喝。
不过为啥啊！
他喝了口啤酒，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削弱了他的痛意。
徐野真的觉得莫名其妙。大早上被他一通电话喊的睡不着，帮他跑腿还被他之前的……仰慕者白白揍了一顿，不过这都不算事。最主要的是什么，是那小屁孩误会他和萧严在一起了。
新欢？发生关系？
真是好笑！
徐野想想都觉得鸡皮疙瘩。萧严那副欠揍样，先不说自己是不是喜欢男生，就萧严这样的……徐野自己听这话都觉得离谱。
炸裂。
“傻逼！”徐野骂骂咧咧的开口“在外面欠的风流债还要我帮你还！”
在萧严家待了那么一会儿，徐野便拿起合同出去了，临走前还不忘给那些瓶瓶罐罐浇点水。
把萧严委托的事情弄完后才八点整，徐野有点不是很想回苏家。无聊的在四周散步。
顺便给萧严打了个电话。
“这么快就弄好了？”
“也不看看我是谁。”
“德行。”
徐野在脑海里做了好久的思想斗争，斟酌着如何开口，毕竟这也是人家的隐私。
不过他就是想确认一下，那个男孩所说的人到底是不是徐野。
“那啥……你最近有没有情感不顺啊。”
那边没了声音，徐野差点大气都不敢喘了。
随后，萧严十分欠揍的笑了声，反问道“我都没有情史怎么会有情感不顺？”
“讲真的，萧严。没和你开玩笑。”
“你……”
徐野深吸一口气，决定一口气说完“这种事情很正常，你也不必向我们隐瞒。相信我们，我和小四一定会很支持你的。”
“……”
那边没了声。按照萧严的性格，听到他这么正经且感人肺腑的讲话，肯定会有些吃惊，而且还有些难以言说。他生怕萧严等下来一句“傻逼吧你！”
所以，徐野没问他和那个小屁孩的过往，和他说完几句话后匆匆挂断了电话。接下来，就是给时间让萧严自己好好琢磨琢磨，等他想清楚了，自然会和徐野小四说的。
他长舒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由自主的走到了那家乐器店门口。店子里的门是开着的，没有上锁。估计是刚开门。里面连灯都没打开，徐野只能借着外面的光透过玻璃橱窗看清里面大致的样子。
苏浅在徐野出门的那一刻便醒了。仿佛是特定般自然而然的睁开眼。
她打开灯，撑起身。静静的发了一会儿呆。
脑海里闪烁着昨晚上的画面。
真的很奇怪。
她一直以为徐野会像姐姐和母亲那样开心。可当她看到他微微拧起的眉毛之后，心里猛的像是被无数块玻璃碎片割裂成一片片的。
明明是徐野说希望看到她站在舞台上，明明是徐野在她意料之外中提出让她重新练琴。
可是好像之前那个对她抱有无数期望的徐野在昨晚突然破碎了，变成尖刺。让苏浅质疑，混乱。
苏浅深吸了口气，想起刚刚的关门声，这么早是去做什么？
房间里的暖气开的很足，苏浅觉得自己正被一层暖气团包裹。鼻尖冒出薄汗。
有种无法正常呼吸的窒息感。
苏浅将空调关上，掀开被子。小提琴她肯定会弹的。不过在此之前，她得先克服恐惧。
并且她也将这件事保密了，她的小提琴技术没有达到以前的高度，她是不会公开对外宣布成立公司的。
而苏母和苏然那边，苏浅决定在春天到来前告诉她们。
彼时，万物复苏，冰雪消融。
苏母自从听到苏浅说要开始弹小提琴后，也不顾国外会议多繁忙，总是抽出很多时间来陪她聊天，还在海外购买了各式各样的小提琴。
其实苏母也不傻，女儿无缘无故的说要重新开始弹小提琴，第一反应肯定是激动开心的。但等那股劲过去了，脑子里就清醒了，之前苏浅的心理医生曾说过她患有应激性创伤后遗症。这个后遗症不可能突然说好就好的，如果说苏浅纯粹是为了梦想，那真的太假了。
她很了解自己的女儿，四年内她的种种表现都已经濒临于绝望，这次如果真的不是她自己走出创伤，强迫自己接受创伤，只会适得其反。
不过苏浅对于自己突然要拉小提琴的理由总是没有给苏母一个具体的回复。有时只会淡淡的反问她“我拉小提琴你不是会很开心吗？”
苏母哑口无言。
对于自己两个女儿的行为，苏母越来越摸不透了。苏然这段时间也总是魂不守舍的，光是自己亲手策划的方案都频频出了几个漏洞，就连数据分析的误差都达到了百分之四十三。
远在他乡的苏母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打算等市场调研结束后回国亲自和她们俩谈谈。
……
苏浅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时正坐在沙发上整理以前的乐理资料。她能感受到是徐野回来了，并且那人还望着她。
不过苏浅没回头。
徐野换完鞋进来后，走到苏浅身旁理了理她腿上的毛毯。
苏浅皱眉看了徐野一眼，徐野没什么表情。等到他抬头后，苏浅才发现他嘴角处有点破皮。
两人似乎都心照不宣般没有提昨晚的事情。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徐野照常和苏浅聊了几句，问她今天的安排。
“复习乐理知识。”
“噢。那你有什么事情就叫我吧。”徐野说着，便站起身往自己房间里走。
等那人进了房间后，苏浅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虽然徐野还是和以前一样，但苏浅可以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的隔阂。这种隔阂如果双方每一个人愿意亲自打破的话，大概率会慢慢膨胀。可是两人都不想提前那晚的不愉快，在苏浅看来，徐野的想法对于她是一种别样的束缚，她明明都打算破茧了，可徐野却担心破茧的方式不对。
在徐野看来，苏浅的想法太过于任性了，她有着强大的利己主义，甚至不惜强迫自己。这是在冒险，在博弈。严重的话，她可能再次经历痛苦，再次陷入绝望。
在两颗不同的心脏之中，隐隐约约跳动的脉搏陷入一张大网。网上明码标价的写出了每个想法，最后统筹归码。将其一个挂在橱窗上，另一个展现在火炉上。
被观赏的，被融化的。
通通被一种名叫不对等的容器吸收容纳。
最后，没有了心跳。
徐野在拿了几本书堆桌子上看，大部分都是关于心理方面的哲理文学。还没翻几页，就困的直打哈欠。
他把书合上，想着下次不困了再看。不留神就趴桌子上睡着了。
等他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而且他还是被饿醒的。
保姆将饭做好后就回家了。徐野下楼的时候还特地看了眼沙发，发现苏浅还在那里翻看资料。
神情严肃认真，像是已经完全沉浸其中。要不是洗碗槽里有苏浅的碗，徐野还真的以为她一直坐到现在。
怕打扰苏浅复习，徐野轻手轻脚的走进厨房，轻手轻脚的吃饭，轻手轻脚的把槽里的碗洗完。
正打算轻手轻脚的回房间呢，萧严一通电话打来。
铃声在他刻意维持的安静环境下显得十分震耳，十分吵闹。
徐野几乎是下意识的往苏浅那边看，然后看都没看清来电人是谁就挂断了。
心脏疯狂跳动，嗓子眼快跳出来的时候徐野对上了苏浅不满的眼神。
他尴尬的笑了笑“要不……你休息会吧？”
苏浅没理他，继续低头看书。过了那么两三，苏浅冷不丁的开口“这几天没你什么事了，你想去哪去哪。”
徐野是真的没听懂苏浅这话的意思。总觉得苏浅现在不愿意和他交流。
他也分不清苏浅现在这样是因为昨晚的事还是因为他吵到她了。
不过苏浅一旦下定决心做某事，还真是会付出百分之两百的努力。
徐野也没讲什么，接下来就又回到房间里去了。
翻开手机一看，是萧严。
徐野发现自己最近和萧严严重不合，怎么每次萧严都给他带来这么多事？
他回播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通的。
徐野还没来的及说什么，萧严一连串问句就又给他整蒙圈了。
“穆小汤是不是找你了？他是不是打你了？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奇怪的话……”
穆小汤估计就是今早上那个高中生。
“对呀，那小屁孩以为我是你新欢呢。”
萧严那边没出声了。不过徐野倒是听到了小四的震惊声。
“那男生估计也才高一吧？十六岁？你还真下得去手啊。”
“……”
萧严点了根烟，微微皱眉“没，之前在酒吧捡的，看他可怜收留过他一段时间。”
“啧啧啧。”
“我是同性恋，不过这个我也没想瞒着你们，我本来是打算找到个合适的对象就和你们坦白的。”萧严含着烟笑了笑，感觉有点无奈“没想到被他这么一闹。”
“你知道他喜欢你吗？”
“知道。之前就把他送到过警察局，联系了他爸妈，才发现是出柜被父母赶出家的。”
这下轮到徐野沉默了。
“他父母那样子你是没见过，对他很冷漠。感觉充满了……”
“恨。”
“所以我就想着我来资助他，至少让他读完大学吧。”
“没想到这小子说喜欢我。”
“他可能是太小了，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喜欢。生活在那种窒息的环境里，在我这里获得了温暖肯定曲解成了爱。”
“所以。”萧严顿了顿“我后面尽可能的在躲他。”
现在换三个人一起沉默了。
“过完年回来好好和他谈谈吧，这么躲也不是办法。”
徐野揉了揉鼻子。萧严其实看到穆小汤应该是看到了之间的自己吧，渴望帮他一把意识里是想拯救当时的自己。
想起穆小汤眼里蓄满的泪水和那颤抖的声线。
徐野心一紧。
喜欢这件事本就艰难。没有输赢，没有对错。只是命运使然，这份本该不属于你的温柔被你抓住，最终只会被温柔烫伤，灼烧。
何其难，为何要产生情感？何其痛，又为何放手选择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