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变乖（1/1）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温德尔回了神殿，便又做回了温柔仁慈的神官。

一言一行，温和有礼。

仿佛那日只是摩尼的一个错觉。

他跟在银发神官之后，进了神坛，为他点上蜡烛。

摩尼一边动作，一边悄悄抬眼。

代表圣洁的烛光环绕着他，他戴着面具的面容便显出几分博爱的温柔，眼睛闭着，似乎正在聆听祷告。

许是他盯的时间太长，神官睁开眼睛，平静看他，“摩尼神使。”

被那双灰白的眼睛注视着，摩尼不知为何身体一抖。

他咽了一口唾沫，想起这些天神殿外流传的风言风语，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说吧。”神官语气淡淡。

他一惊，背后渗出冷汗，磕磕绊绊地说：“神官阁下，我，我是想问艾娜小姐还在您的房间，聆听神的教诲吗？”

神官说：“她太固执了，净化需要时间。”

摩尼感觉到压力，一个可怕的猜测浮现在他脑中。

堕落的，真的是艾娜小姐，而不是温德尔神官吗？

他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忍不住说，“不，阁下，我的意思是，让一位美貌的少女，一直呆在您的房间，这种举动，若是传出去，是否会对您的名声不妥呢。”

神官说：“我不在乎名声。”

怎么可以不在乎名声呢？您可是受万人敬仰的神官啊！

摩尼几乎要跳起来，但他克制住了。

恐慌再次弥漫，他意识到神官是真的变了。

“还有事？”

摩尼回神，呐呐，“不，没有了，阁下。”

他站起身失魂落魄朝外走，走到一半，想起还在神殿外徘徊的塞拉，一咬牙，折返回来，“阁下，关于艾娜小姐，我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告诉您。”

他三言两语，将塞拉和艾娜的事情说了。当然，他隐去了自己曾将塞拉拒之门外的事。

神坛很安静，摩尼低着头，心中忐忑。

过了一会儿，耳边响起神官的赞许，“摩尼，很好。”

这个很好，是真的好，还是不好呢？

但他没有机会问了。

一抬头，神坛空空荡荡，神官已经消失。

……

宋苒优哉游哉。

系统也持续摆烂。

反正这种情况，每个世界都得来一遭。

习惯了，不慌。

因为温德尔在房间内下了咒术，能轻易看到这里的一切，因此，宋苒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免得在系统娱乐库里玩的时候控制不住表情露馅。

于是，温德尔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少女小小一团缩在被窝里，还在不断颤抖的场景。

又哭了吗？

他垂眸看自己的指腹，这些日夜，他已经为她擦过不少眼泪。

她很少同他说话，处于一种拒绝和他交流的状态。

但没关系。

她不出声，他总会用别的方式，让她发出声音的。

似乎是察觉到神官的靠近，少女又抖了一下。

害怕了？

神官顿住脚步，带着怜悯的意味，温柔唤她：“艾娜。”

他静静站着，等待少女如同归巢的鸟，扑入他的怀抱。

然而时间仿佛静止。

神官叹息：“又不听话了吗？”

明明他字字温柔，说话和声细语，少女背后却泛起凉意。

在神官专注的注视里，她慢慢从被窝中坐起身来。

柔软的被褥从她肩头滑下，她穿着一件轻薄如纱的白色睡裙，赤着脚，面无表情地朝温德尔走过来。

“不对。”他说。

他伸手抚上少女的脸，微凉的手指滑过她的眼睛，鼻尖，最后落在唇上，神官再次叹息，“还是不对，艾娜，你没有笑。”

“我教过你，应该要笑的啊。”

“为什么不对我笑呢？”

他的语气越来越轻柔，几乎是呢喃。

“是因为没有用心学习吗？”

听到“学习”两个字，少女的表情总算有了变化，她抬起眼，眼眶红了，祈求，“不要。”

神官困惑地看她：“为什么要拒绝？你不是也很开心吗？”

“不，我没有觉得……”

“是吗？可是你流了很多啊……”

少女又开始掉眼泪了。

温德尔将她拥进怀里，轻轻拍她的背，像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别哭了艾娜，把眼泪留着，等到晚上再哭好吗？”

他一边温声细语地同她说话，一边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怀中。

神官缠玩她漆黑的发，尽管少女不怎么给他回应，他也能自顾自说下去，“你今天比昨天乖了一些。如果可以一直这么乖，我就放你出去，见你的朋友好不好？”

她的手指紧了一瞬。

神官握住她的手，语气缱绻，“我记得她叫塞拉对吧？我见过她了，她实在是个勇敢的女孩，胆子出奇的大。”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

像是意有所指。

少女霍然抬头：“你把她怎么样了？！”

“别紧张，”温德尔亲吻了她的头发，他眼里的情绪没有丝毫变化，“只是聊聊而已。但是，你不应该这样关心她。”

“艾娜，”他强制性地拉起她的手，放在心口，手掌下传来“砰砰”的震颤。

“我会嫉妒。”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