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忠义武馆（1/1）

多年以后的一个下午，当王君接到杨忠义打来的电话，说法院二审仍维持判处惠剑和姜敏死刑并立即执行时，他又想起了初到靖宁时见到的惠剑。

那时惠剑正放下撸了半串的肥肠，和身边的弟兄瓶碰瓶喝啤酒。看起来气定神闲，目空一切。

王君正被惠剑的一个绰号“刀疤”的弟兄封着衣领，要给他女朋友下跪道歉，只因王君多看了他女朋友两眼。见威逼几回王君都瞪眼不从，“刀疤”恼羞成怒就要动手驯服。他女朋友赶紧起身拉住，劝他别生事，并叫王君快点离开。

“刀疤”没有找到面子，哪肯就此饶过王君。又从后揪住欲走的王君拉近身来，端起自己的蘸水碗吐了三口唾沫道：“要么跪下喊我三声爷爷喊她三声奶奶，要么把这碗蘸水喝下去，二选一，不为难你吧！”这时惠剑发话道：“刀疤，越闹越有心肠了。欺负这样一个小伙子传出去你还在江湖上混不混？小兄弟，走吧！”说完右手一挥。王君在迟疑中再次离开，这次“刀疤”没敢再来阻止。

令王君没料到的是，第二天午饭时间，当他把身上仅剩的三十五元钱给了一位坐在重庆面馆外哭天抹泪的卖菜老人三十元后，回头看拍自己肩膀的人时，竟是昨晚为自己解困的很有气质的平头大哥，他有些惊愕。平头大哥自我介绍说他叫惠剑，在忠义武馆习武，他们武馆需要一个打扫卫生的，一个月五百元工资，供吃住，问王君想不想去。王君很乐意很感激地点着头。

昨晚惠剑发话让王君离开后，他本想找家网吧玩个通宵，可摸摸身上仅剩的四十元又打消了念头，网吧通宵一小时收费可是两元。他又想去寻家录像厅打发一晚，一个人便在陌生的大街上东寻西看，两个小时都未找到一家录像厅的招牌，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来来往往的大城市人，只好暗自作罢！最后神困人乏，便在一个地下通道草草睡了一晚。

被过往人声惊醒后，王君匆匆起身离开地下通道。凭着回忆又找回高快站去，花五毛钱上了个厕所，洗了把脸。但整个人看上去还是邋邋遢遢的流浪汉模样，头发似刺猬成几缕直立，面黄肌瘦，眼神躲闪。所以沿路一直心虚气短问了三家饭馆要不要招小工，店主都只是不耐烦地摇摇手。

重庆面馆是王君进去询问的第四家，他仍被拒绝了，只是老板还算客气地说了声“暂时不要”。他丧气地出了门，却看到了一个更丧气的大娘在放声痛哭，听着围观群众七嘴八舌的旁白王君很快弄清：原来是大娘三天的卖菜钱被一个无良婆娘用一张百元假钞就给全骗走了，还搭上了一捆青菜。王君捏着自己的全部家当犹豫良久，最后全掏出来从中抽了五元，其它的扔给大娘转身就走。这一切全被正在重庆面馆吃面的惠剑尽收眼底。他暗想：这个人或许就是师傅要找的那种侠义心肠的人了吧！不管是不是先把他带回武馆再说。如果真是能通过师傅考验的人，到时自己也算举荐有功。如果不是再找个理由打发他也极简单。于是他忙追上去拍住了王君。

忠义武馆位于城南。王君跟着惠剑刚到武馆，便见四面围墙，中间一扇双开大红铁门，弧形门头上嵌“忠义武馆”四个耀眼红字，两边一副红底金字对联：忠肝义胆为兄弟，行侠仗义做豪杰。

进门迎面横立一幢两层平房，乃红砖旧厂房改造，外墙新刷蓝白涂料遮旧藏破。武馆单层占地300平米左右。一层是练武大厅，沙袋、木桩、拳套、对练防护器等一应俱全，靠最里设有一擂台。二层设有健身房、小练武厅、宿舍区、办公区等。食堂位于进门左边角落，是新搭建的石棉瓦简易房。

忠义武馆馆主杨忠义，今年32岁，身高偏矮，却武艺了得，头灵身快，拳脚如风，在江湖上名声很响。忠义武馆创立于五年前，那时他已从嵩山少林寺学艺归来六年，创馆之初纯为谋生。两年之后，学员渐多，收入暴增，衣食无忧，深夜再拜读了几位名满天下的江湖大哥的传说后，杨忠义就有了自己的理想，或者说野心。

忠义武馆现有学员两百多余名，多数为晚上或周末的兴趣班，常年在此练武生活的二十四人。这二十四人多为辍学男青年，管吃管住，八人一间宿舍，住高低小铁床。他们平时多做辅助指导教学的事情，也兼顾学员的招收工作。其中四人最受杨忠义器重：惠剑，李计，缪算，秦飞鸿。他们是杨忠义的首席四大弟子，和师傅同吃同住，同进同出。

自此，王君安身武馆，扫地擦桌，端茶递水，暂且也心满意足。在他未来之前就在武馆的保洁阿姨心慈口善，常对他说：想看人家练武就多看看，不要为卫生的事操心，实在忙不过来阿姨会叫你。王君感动地点点头。

这日王君看学员练武正入神之际，忽听到垃圾车的音乐响起，就急匆匆夺门出去倒垃圾。不料把一个正欲进馆生得五官精致身材傲人的女孩撞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