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5）试车（1/1）

众人喊着号子，将巨大木架搭好，本来想在地面上将转轮组装好再放上去，却发现没办法把这么巨大的转轮吊起来，只好在木架上一点一点组装。几十个人就如蚂蚁一般在木架上活动着。

吴关心中感叹没有起重机干点大工程是多么难。

水车在唐朝已经出现，但这么巨大而且特殊的水车大家是从没见过的。

水车外圈是一个巨大的圆盘状齿轮，由于太过巨大，是分了十段铸造的，然后用铆钉结合在一起，巨大齿轮带动下方一个小齿轮，小齿轮带动传动轴和万向节将动力传到陆地上的齿轮上，齿轮再联动其他齿轮将动力分别传输到几台设备上。

虽然大齿轮转的好像不快，但下方小齿轮已然是飞速一般。吴关为几台设备都设计了动力离合装置。

整个工程进行了五天才基本完成，决定第二天一早试车。

这天上午，阳光高照，泾水湍流，一个巨大的转轮突出河中，便如怪物一般指向天际。

周围已是人山人海，除了工匠们，还有从三乡五里赶来看热闹的村民们，还有一些富贵人家的小郎君娇娘子们，打了竹伞，有仆僮们伺候着。有一个华服老者，气度雍容，旁边一个管家给打着一把大油伞，正是裴正，站在一个高地上，不动声色地看着整个场面。

人群中还有一个清丽脱俗的小女孩，牵了一个中年男人的手，在那里指指点点，兴奋地上窜下跳。中年男人一身青色衣帽，作书生打扮，却是泾阳县令绿芹溪，身旁也带了两个家人。

吴关又把各个设备检查一遍，向水车边等候的工匠一挥手，高声喊道：“开锁！”

工匠依照吩咐拉开转轮的锁定机构，巨大的转轮开始缓缓转动，带动各级齿轮飞速旋转，发出了巨大的嗡嗡声，只是人们以前从没听过这种声音。

首行试验的是锯木机，这个锯木机是用的铁铸架子，看上去坚固无比，中间是一个轮盘锯。吴关为了稳定性，还给锯木机加了惯性飞轮。

今天马氏父子四人一齐上阵，马木匠把动力离合杆推上，轮盘锯便轰然转动起来，发出了尖锐的啸叫声。四人抬起一颗一尺多粗的原木，向锯片上推去，木花四溅，吱吱作响，只一会儿，一块木板便锯了下来，几人来回推动原木，只用了几分钟， 一棵原木就变成了一摞薄厚一致的木板，父子四人各举起一块木板向众人展示，板面平整异常。

木匠中最累的活便是锯木板，先要在原木上用墨斗弹出一道道墨线，然后两人开始沿着墨线拉大锯，即使最强壮的小伙子也会被累个半死，不光速度慢，并且可能锯的薄厚不一。众人见水力锯木机如此神速精准锯开木板，尽皆惊叹。

第二个试验的是木工车床，这个木工车床看上去很简单，只是把一个粗木杆夹在中间，开动后，木杆开始旋转，马封和马停手持长杆刮刀，架在一旁铁杆上，刮刀接触木杆，一点点削下多余的部分，一会儿木杆就变成了光溜溜的圆棍。马停卖弄手艺，刮刀进退间，把其中一段削成了一个葫芦形状。

人群中自然也有一些木匠，看到此种情况，佩服不已，但也有一些人非常沮丧，说道：“这水车的力量顶百人千人，要是以后建得多了，我等哪还有饭吃？不如禀告官府，让他们拆了！否则必起民愤！”

众人议论纷纷之间，锻打设备开始试验。史密亲自上前，推上离合杆，齿轮带动数百斤重的锻锤上升，到了一定高度后下降，砰地一声落在铁砧，声传数里，火花四溅，把周围众人吓了一跳。

锻锤落下后，自动又缓缓升了上去，然后再下落，如此反复。史密看得童心大起，把一块大石搬上铁砧。锻锤落下，大石被砸得四分五裂，碎石乱飞。史密在一旁哈哈大笑。

最后，开始试验舂米机。这舂米机怪模怪样，和老百姓所用的完全不一样。李锁儿带着几个少年，各扛着半袋稻谷，从舂米机上面一个口缓缓倒下出，轰鸣声中，米糠落入下方，雪白的大米粒则从侧方落入一个木桶中。李锁儿舀起一瓢大米，走到人群处向人炫耀。

围观的有许多农民，也有一些拥有大量土地的大地主，每年都为舂米发愁，这时用手拈起米粒细细观看，心中暗想：“不知这种机器能不能让我们使用，即使交纳一些费用也合算。”

吴关和马氏父子、史密等见进展顺利，不由拍手庆祝。当下吴关和众人商议各项生产事宜，忽听有人说道：“吴老板，县令绿明府来访！”

吴观抬头，见是一个中年人，身穿青衣，头戴幞头，面相儒雅，缓步走来，身后跟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小姑娘在对自己挤眉弄眼，正是绿伊。吴观一瞬间便明白了，原来这绿伊是县令之女。

吴观等人连忙叉手为礼：“见过绿明府！”

县令也客气地叉了一下手：“某是绿芹溪，忝为本县县令。今观这水车巨大，各种机关巧妙无比，省力甚多，实是民之福气。但见吴老板不过十四五岁年纪，不知所学何来？师从哪位明师？”

吴观笑道：“我从小便是个乞丐，一向不曾识字，也没有师父，只是见人们劳动艰苦，便想制造一些机器来代替人力，日夜所思，也不成熟，今天刚刚试验，还请明府君多指教！”

绿芹溪脸上有些半信半疑，但也不再追问，又说道：“今日水车运行顺畅，不知吴老板有何打算？”

吴观答道：“我要用这水车生产千千万万件物品，售之民间，利民生产生活，将来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人人有屋住...”

绿芹溪心中暗道：“你说的这是大同世界，可是历史上又何曾实现过？”

吴观继续说道：“这就需要建造成百上千架水车，可是成本十分高昂，不是一时之间能够做到的，为此我想成立一家公司...”

“何为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