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寒山居士（1/1）

韦三绝的勤工俭学岗位就是维护工厂里的机器设备。

咔咔作响的齿轮和轰鸣的机器声对韦三绝来说就是最美妙的音乐，他经常一动不动地盯着运转的织布机，一看就是小半天，当机器暂时停止的时候，他还要逐一数一下齿轮上的齿数，因为他敏锐地发现了大小不同的齿轮上的齿数、形状之间存在着很精奥的关系。

时间不长，韦三绝就成为最好的维修师，每当有别的工匠解决不了的问题都要喊他过去。

工人们对韦三绝唯一不满的是这小子经常一天都不说一句话。

韦三绝学习数学简直如鱼得水，所有抽象的符号和公式几乎一次就记住，复杂的计算从没错过。更重要的是他有非常强大的逻辑思维能力和空间想象能力，这是学习数学和物理的必备天赋。

韦三绝平时沉默寡言，唯一能交流几句的就是绿华。两人都喜欢数学，有时共同演算一些难题。

吴关也发现了韦三绝的天赋，于是不得不再写一些高等数学方面知识，来给韦三绝作指引。

绿华有时让韦三绝给学生们上课或谈学习思路，但却遭到了学生们的一致反对，因为韦三绝自己很明白，却给学生们讲不明白，加上他惜字如金，不多说一句话，只是在黑板上写演算过程，弄得大家稀里糊涂，自然不受学生喜欢。

韦三绝毫不在意，平时不是在工厂搞维修就是在教室学习，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间，还自己动手制作物理课的教具。他制作的这些教具倒是受到了学生们的欢迎。

此时，天下形势也在不断发生变化。

杨国忠府，会客堂。

杨国忠边喝着茉莉花茶，边看着一张纸条。这茉莉花茶还是圣人赏给他的。

纸条上只写着几个字：安?山要反，正在囤积粮草。署名为“寒山居士”。

杨国忠问道：“这个寒山居士是谁？”

来人说道：“某不识字，不认识什么寒山居士。”

“是什么人派你来的？”

“某是醉仙居的一个小二，一位读书人给了某这张纸条，并赏了一百文钱，说是送到杨府杨相公手上，肯定还有重赏。”

杨国忠见问不出什么来，于是哈哈一笑，叫道：“来人，取一贯钱来赏给这位郎君。”

那人顿时大喜，这一贯钱相当于他一年的工钱，没想到只是送了一张纸条就白得了一千一百文钱。

等那人走了以后，杨国忠召来一个办事机灵的心腹仆人，说道：“跟着他，看看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第二天，心腹仆人来回话：“那人确实是酒肆的一个小二，家就在城南杂巷子中住，看不出异常。”

杨国忠捏着纸条沉思起来，心想既然有人传信，肯定不是空穴来风，此事重大，务必要让圣人知道，好早做准备。

兴庆宫，南熏殿。

李隆基喝着茉莉花茶，和杨贵妃闲聊。自从听说喝茉莉花茶可以延年益寿以后，李隆基每天必喝几次，喝后确实觉得神清气爽。

眼看天气越发寒冷，李隆基心想这个吴关怎么还不来给安装暖气？那天自己只是推让一下说不急，难道这个吴关就认实了？抑或是嫌给他封的官小了？这倒是不妨，再封大点也没什么。

忽听高力士通报道：“杨国忠求见。”

李隆基正在无聊中，说道：“让他进来！”

杨国忠大踏步走了进来，见了皇帝和贵妃自然是拱手行礼。

行过礼后，杨国忠急切地说道：“圣人，有各方面的消息说安?山要反，还请圣人明察，早做准备！”

李隆基哈哈大笑：“吾知道你和安?山互相看不顺眼，想那安?山一个胡人，大字不识一个，他怎么反？况且安?山还拜了玉奴为母后，实是忠心耿耿。好了，你不必整天疑神疑鬼！”

“上次你说让我召安?山进宫，测试他的心思，我一下召他就快马赶来了，这还不能表明他的忠心？”

杨国忠不服气地说道：“圣人心胸广阔，但也不得不防，不如再派人去范阳探查一番！”

李隆基呵呵笑道：“你们两个都是吾的肱骨大臣，应该齐心协力才是。既然你不放心，那就再派人走一趟。力士，你去安排辅趚琳以巡视边关的名义探查一下。”

李隆基又安慰杨国忠道：“吾待安?山一向不薄，他不会反的！吾知你也是好心，也不会怪罪于你。不要担忧了，吾正要和玉奴玩樗蒲，你在旁边计数吧。”

杨国忠无奈，只得在旁伺候。

范阳，中军大帐。

安?山坐在中间，下面是谋士严庄、高尚、还有安?山的义子安守忠。

严庄说道：“长安传来消息，杨国忠又去皇帝面前诬陷大夫（指安?山），形势对大夫越发不利，如有一天皇帝想要解除大夫兵权，那可如何是好？”

安?山摇摇头：“圣人对我没有疑心！还在京城中给我赐了宅子，又任我为三地节度使，恩情深重，我自然也不能有二心，谁也不要说了，我不会做那不仁不义之事！”

高尚以为安?山在故做姿态，于是说道：“大夫自然宅心仁厚，但耐不住有小人不断挑拔，如有一天失去兵权，必然身死族灭！”

安?山烦恼地叫道：“我现在是北方三镇节度使，也算是说一不二，尽享荣华富贵，如若起兵，并无把握打败中原军队，如若败了，还不是一样要身死族灭？”

严庄不动声色地说道：“大夫即使不想做大事，也须做一些准备，以防万一有变。”

安?山问道：“做什么准备？”

这时忽听外面军士报告：“将军，京城押来一名罪犯，说是在皇帝面前污蔑将军谋反，皇帝要人押了他前来，要让将军亲自处置。”

安?山大怒，从腰间嘡啷一声拔出长刀，大声叫道：“这等小人，看我一刀砍了他！”

严庄使个眼色，安守忠连忙上前拦住安?山：“义父，不可如此！这样传出去会更加引起别人揣测，一定要谨慎！”

安?山一把推开安守忠，嚷道：“我不管那么多，谁敢诬陷本将军，我要把他剁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