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真好骗(1/1)
回去路上,柴月千叮万嘱喻司尧一定要把柴予敖带回来。
所幸喻司尧不负她望,十二点前柴月收到他的来电,说十分钟后到。
彼时,客厅灯火通明,回来时柴月扯谎说柴予敖今天会晚放课,本意是想让程蔓芸把这顿生日饭改期,但她坚持要等,所以夫妇俩一直在客厅候着。
柴月没和夫妇俩说柴予敖快到家,悄摸去了大门口,推开入户小门,正好看见他们从出租车下来。
她注意到柴予敖脸上的伤,摸出口袋里的创口贴,柴予敖不太耐烦,在她挨上自个儿前斜额。
“别动。”柴月哑着嗓子说。
“怎么这种声音,感冒了?”
“本来快好了,现在因为你要难受死了。”
柴予敖被她噎住,乖乖把脸凑过来。
她给柴予敖处理伤口的时候,喻司尧在风里站着,身上只有件校服衬衣,柴月分神瞥了眼他手机屏幕,看到他在叫车。
“喻司尧。”
他应声抬头。
“留下吃顿饭吧。”她说。
留他吃饭有两个原因,一来是谢他帮忙,二来是有他在,这顿饭才能好好吃。
如柴月所想,柴逸宁没过问柴予敖伤怎么来的,轻轻瞟过一眼,转头问喻司尧他家老爷子近来身体如何。
“挺好。”喻司尧说,“就是老念叨跟柴爷爷下棋。”
“我爷爷那技术只有被虐的份儿吧。”柴月插话。
“不许拿爷爷开玩笑。”程蔓芸训。
柴逸宁淡淡一笑,跟柴月说:“输赢不重要,老人念的是那份情意。”
随后看向喻司尧:“这些日子爷爷奶奶在老家,估计快回来了。”
“爷爷奶奶要回来给我过生日?”柴月问。
“可不是,你面子比你哥大多了。”程蔓芸说,“对了司尧,下周二你家里有空的话过来聚聚吧?”
“好。”
这么一来一回,一次家庭聚会就安排上了,柴月别的没说,只一再强调不要大张旗鼓,蛋糕都不要,她最怕被一群人围着唱祝歌、吹蜡烛,那场面对她来说比做噩梦还恐怖。
“那你想要什么?”程蔓芸问。
“一句生日快乐就够。”
“那我可不是。”
闷头干饭的柴予敖乍然出声,桌上人都看他,他的眼睛往柴月落,“我礼物呢?”
柴月夹菜的动作稍一迟疑,“买不到。”
“是买不到还是不想买?”柴予敖来劲了。
“谁叫你非要什么限量版。”
“想赖是不是,去年你找我要生日礼物可不是这种态度。”
去年生日柴月找柴予敖要了一台最新款笔记本电脑,有求于人的时候她嘴可甜,一口一个哥哥,还讲好明年生日送他一份好礼物。
她瘪嘴,改口:“行了行了,我会买。”
这顿饭最后在兄妹俩的拌嘴中结束,那会儿已是十二点多,程蔓芸不想喻司尧折腾,便留他在这里过夜,男孩没女孩顾虑多,答应得爽快。
程蔓芸要忙着收拾,便叫柴月带喻司尧去客房,鉴于他今天为帮她出钱又出力,她对他态度比以往好很多,洗漱用品亲自送他手上,换洗衣物也特意找柴予敖拿了新的,连借她穿的那件外套都叠好放凳子上。
喻司尧第一次受到这待遇,蛮爽的,坏心思也跑出来,故意咳嗽了两声。
她回头看他,“你……不会被我传染了吧?”
喻司尧不做反应。
柴月过来,把手放他额头,比着自己的体温,认真比了半分钟,说完了,比我还烫。
喻司尧想笑。
还真好骗。
“我去给你拿药。”柴月说。
“不用了,睡一觉就好。”
“真的?”
“嗯。”
柴月没坚持,“那你早点休息。”
临出门,她又想到什么,补上一句。
“这次当我欠你和你朋友一个人情。”
假如这人情算他一个人的,喻司尧乐意接受,但加上那几个不行,尤其颜骁雨不行。
所以他说,“人情算了,请吃饭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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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月的重感冒到第三天才有所缓解,可偏偏这时候,又来了件让她头痛的事。
周梓翼表白了,某种程度上来讲还是当着全校人的面,他在校庆晚会上唱了一首歌,那首被柴月分享在微博主页的《爱在西元前》。
她说过,她很喜欢它的前奏。
而周梓翼在前奏的三十秒里,目不转睛看着台下的她,专注到,一排排目光循着他看的方向涌向她。
不夸张,几乎是在一瞬间从头皮麻到脚底。
麻了三分多钟。
周梓翼在下场时,倒退着步,对着柴月的方位扬了扬下巴,把目标明确得不能再明确,霍蓝心觉得她发小这波操作太勇了,激动无比献上给力的尖叫声。
要命了。柴月在欢呼声中咳嗽。
而后趁换场灯光暗下去的间隙离席,从礼堂出来,看见洗手间门口聚集不少跟她一样借故开溜的学生,她没往人堆扎,走到一僻静处。
十一月末,深秋的风吹着凉飕飕,柴月望着空旷的操场,摸了摸受凉的胳膊。
咚咚咚,忽地有脚步声传来,她侧额,看见周梓翼向这边跑来。
“躲得够隐蔽的,害我找半天。”
“找我干嘛?”
“要反馈啊。”
“什么反馈?”
“歌啊,好不好听?”
语气很轻快,笑容也阳光,柴月没忍心晾着他,淡声说,“好听。”
周梓翼满意点头,后背靠上栏杆,手臂挂在上头,“我长得还不错吧?”
柴月看他,不说话。
“身高也还可以吧?”
“……”
“没有得不到的白月光,也没有忘不掉的前女友,情史干净,为人专一,这样的男生是不是很难得?”
柴月好笑,“你挺会夸自个儿的。”
一阵风吹过,她低头咳嗽,周梓翼上手解外套,柴月说:“我论坛主页还挂着和喻司延的合照,你知道吧?”
话说得很明,他动作蓦地一顿,但脸上的阴霾转瞬即逝,笑起来,“不要紧,喜欢你是我的事。”
喜欢怎么会是一个人的事,显然这种想法十分幼稚,不过十六七岁的男孩又何谈成熟。
“你这样做,不怕班主任找你谈话?”柴月说。
这事干得算出格,哪怕班主任不知道,也会有人主动去打小报告。
周梓翼玩着外套拉链,上上下下的,一脸无所谓,“没什么好怕,老毕不会拿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