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小公主(1/1)
柴月是被喉咙的灼痛痛醒的,但半个人犹在梦里,对眼前的一切看了半晌才有所反应。
脑子里登时冒出很多问号,她的记忆仍停留在泳池趴那天,不明白好端端怎的跑到医院来了?
“你醒了?”
有位护士推门进来,柴月坐起来,缓慢出声:“我怎么会在这里?”
“昨天你和一个男生一起被送进来的。”
熟悉的感觉来了,她问:“姐姐你看见我手机了吗?”
“昨天你身上就一条裙子,没看见其它随身物品。”护士小姐热心,帮着在柜子里看了看,一面给柴月出主意:“你问问看你家属那里有没有。”
“家属?”柴月抬眼,“是哪个家属送我们来的?”
护士小姐回忆了一下,“他说是伤者的弟弟。”
心头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急切地问:“那男生伤哪儿?严不严重?”
“腹部中刀,所幸伤口不深。”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刚才我去看过,人已经醒了。”
护士小姐刚说完,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月月你醒啦。”
柴月偏过头,看见喻司延顶着一张色彩斑斓的脸,当下顾不上那么多,赶紧拉着喻司延问他昨天究竟怎么回事。
喻司延神色一愣,“……你不记得了?”
“只记得一部分,很多想不起来了。”
喻司延心思单纯,她说想不起就真的信了她,把手上的保温壶搁到小餐桌,“昨天我们去鎏金会还记得?”
柴月顿了下,点头。
喻司延摸摸鼻子,默了两秒才开口,“说来也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落单,不然你不会被予敖哥的仇家盯上,幸好我哥发现得早才没让你吃亏。”
“他怎么发现的?”
“他和他朋友那会儿刚到鎏金会,过来见你不在问我你去哪儿了,我才反应过来你去洗手间很久了,后来打电话给你你也没接,我哥感觉不对劲,就去查了监控,这才知道你被一伙人带走了。”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受伤的是喻司尧,心下一沉,“那他伤怎么弄的?”
“这也你不记得了?”
“嗯……”
“也是,”喻司延挠挠太阳穴,“我哥替你挡完那刀,你当场就晕过去了。”
的确是被事态的严重性吓到了,她僵着脸不说话,喻司延安慰她,说他哥已经没事了,让她安心。
可她没办法安心。
喻司尧病房就在隔壁,进去一看可真壮观,喻司延那几个朋友个个鼻青脸肿,小脸一个比一个精彩,视线再落到另一处,看到病床上的喻司尧,他脸伤得也不轻,右眼红肿着,左边颧骨下有一处淤青,嘴角也破了。
她望着这张伤痕累累的脸蛋,饶是脚上千斤重都得硬着头皮抬,走到病床前,俯身问他:“你感觉怎么样?”
“疼。”
一个字,噎得她哑口无言。
喻司延见气氛不寻常,及时下逐客令:“你们几个来看我哥还是打游戏?看完了就走呗,让我哥好好休息。”
一行人被赶出病房。
曾奇却意犹未尽,专程倒回来,单手搭着门框:“小表姐,昨天司尧哥替你挡刀的时候真的太帅了!我要是你,立马以身相许……”
柴月抓起果篮的水果朝他扔,被曾奇稳稳接住,他拿着咬一口,笑嘻嘻地挥挥手。
烦人的小兔崽子终于走了,却不是放松的时候,喻司尧那尊大佛还在这呢。整件事的大概算是清楚,这回虽是盛欢闯的祸,但喻司尧受伤是板上钉钉的事,她躲不了。
“你的伤,我会负责。”
“怎么负责?”他的手指搭在小桌板上轻点,“说来听听。”
说不如做,柴月伸手拿床头的粥,端在手里搅了搅,盛一勺喂他。
“干什么?”
“照顾你。”她郑重其事地承诺,“照顾到你痊愈,说到做到。”
“还有呢?”
“医药费我出。”
“还有呢?”
这不依不饶的态度让柴月有些火大,保温壶搁回小桌板,“伤,我帮你养,钱,我替你出。你还有什么不满的,是不是要我把你当小公主一样捧在手心上,啊?”
身后蓦地传来一声笑。
柴月回头。
来人是位医生,一位颜值挺高的医生,高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长相英气,偏偏嘴角的笑透着些坏,看上去有点斯文败类。
那医生双手插进白大褂里,神情悠哉地道:“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要不我等会再来?”
柴月觉得这医生真有意思,一般医生给人的都是极强的专业感,他怎么一股子吊儿郎当气?
带着对他的疑惑,问:“您是他的主治医生?”
似是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他勾了下嘴角,“我是见习的,不过治这小伤没问题。”
“那您看他这伤什么时候能好?”
“要看伤口的愈合情况。”医生绕到床尾,打开病历本查看,又抬头瞟了眼喻司尧,“看病人的身子骨估计好得挺快,顶多十天半月就能出院。”
“那这期间我们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她问。
“让病人保持心情愉悦,病人的心情是关键,心情好身体自然好得快。”
“好,我们会注意。”
“对了,你也需要留院观察两天,正好可以好好照顾你男朋友。”
嘱咐完,医生功成身退。
病房又只剩他俩,柴月把“心情愉悦”那段话听进去了,放弃和他死磕到底的打算,重新端起粥,“先吃点东西。”
喻司尧看了看她,这回倒是乖,主动垂下头把粥喝进去。
“对了,你当时报警没?”她问。
“等警察来,你还能好好坐在这?”
“那医院这边报警了吗?”
“没有。”喻司尧知道她想问什么,言简意赅解释,“这事不能见光。”
而这么一句,柴月就明白了,喻司延说过喻司尧昨天和朋友一起去的鎏金会,他那些朋友都是有身份背景的,这事要是闹大,对方那伙人顶多蹲几天牢,但喻司尧他们一旦留下不良记录那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喻司尧那么聪明,他自然懂得权衡利弊。
可他到底是受了伤,还是为她受的伤,无论如何都不能被那伙人白白欺负了。
她把粥放回小桌板,“手机借我。”
“做什么?”
“我找我哥谈谈。”
喻司尧好笑,“你是想叫他帮我报仇?”
“这事本就因他而起,他有责任解决。”猜测他是怕事曝光,补一句,“你放心,我哥精着呢,他干坏事从不脏手。”
“我的事他可以不脏手。”喻司尧垂下眼,瞥向她的手腕,“你的事,难说。”
柴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两只手腕上都带着淤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喻司延那句“才没让你吃亏”的真正意思。后颈发凉,偏偏又什么都想不起,是,要是被柴予敖知道,这事就不好收场了。
“那伙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喻司尧问她。
柴月一愣,尽管不知道昨天的事发经过,但根据护士说的话来看,除了手腕,她身上没有其他伤痕,裙子也完好无损,想来应该没出什么大事。
“他们做了什么。”
刚盘出来结论没来得及说,喻司尧便因她的沉默先下定论,语气特别沉。
她赶紧否认:“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喻司尧神色松下来,“不用告诉你哥,那伙人冷羿会处理,你哥那仇家以后不敢再找你麻烦。”
末了,再补上一句:“还有,这事也别让乐儿知道。”
“为什么?”
“她现在在韩国,她知道了,我奶奶就知道了。”
柴月没多问,点了点头。
嗡——
手机震动响,柴月一下想起自己的手机还没找到,急匆匆往外走。
喻司尧接听电话的同时问她,“去哪儿?”
“我手机不见了,可能掉在鎏金会,我回去找找。”
喻司尧叫她等等,将手机放回耳边,对那头讲:“她手机掉鎏金会了,你去找找,找到回个信。”
“你让谁帮我找?”
“冷羿。”
说着,他又拨出一通电话,跟对方讲了几句后,手机递她,“需要什么跟陈姨说,她晚点拿过来。”
柴月跟陈姨提了换洗衣物及一个白色的化妆包。
门前来了位护士,提醒她的粥还没吃,她朝护士点一点头,转头跟喻司尧讲:“粥你还吃不吃?不吃我回隔壁了。”
“你端过来,顺便把你的东西一起拿过来。”
“为什么?”
他懒散靠着床头,慢悠悠回:“帮你节省医药费,两间VIP不便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