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风停时,淡看天际(1/1)
韩君威见到女儿款步走来,起身一脸慈爱看着兮之笑。
“兮之,你来了。”
兮之见此刻的韩君威,真的很感慨,短短时日他好像比原来更为消瘦,此刻的他已全然没曾经那般的威风凛凛,叱咤商场的霸气,可能身体虚弱导致精气神儿都不似曾经那般亢奋。
“爸爸。”兮之还是主动开口喊了他,在他身旁长椅坐下,和他一起望向平静的湖面。
韩君威只呆呆的看着女儿,他等了很久,本以为兮之不会来,多等了一小时让他等到了女儿,此刻内心已欣喜,语气激动,“兮之,谢谢你今日能来。”
“路上车有点多。”兮之平淡的解释自己迟来的缘故。
韩君威能等来女儿已很开心,自然也不会埋怨她晚到,“不妨事,是我临时约你见面太突然。”
兮之只望向微波粼粼的湖面,蓝绸子般的湖水一直伸到远处的山。偶尔小艇过处,打破了湖面的平静,一层一层的涟漪轻轻地掀起,晃动着,顷刻间,便迷离了人的双眼。
她默不作声,也不曾看向身侧的韩君威,好像就在等他开口。
只见韩君威拿出几份文件,放在长椅中间,缓缓开口。
“这些是你母亲当初所持有的股份,银行保险柜的钥匙,我将这些都交到你的手里。”
兮之不可置信看着长椅上的东西,又看向身侧的父亲,再看向文件,反复确认,直到自我说服韩君威刚刚说的话是事实后,才平静开口问:“为什么?”
“我没有别的意思,是我对不起你妈妈,如今将她的东西交给你也是合情合理。”
见女儿没有动容,便接着说,“兮之,爸爸不求你的原谅,我也不配得到你母亲和你的原谅,爸爸只是希望你可以放下怨恨,好好的过自己的人生。”
“还真是迟来的深情,您有这雅兴应该去妈妈的坟前忏悔而不是对我诉说。”兮之对父亲的忏悔半信半疑。
如果他真有心忏悔就不会在此时将母亲的遗物交还自己,如果真的醒悟就不会那么些年对自己不闻不问,哪怕一个虚情假意的电话都不愿意,全当自己是空气。
“东西我收下,但我没有立场替妈妈原谅你,因为你一辈子都不值得原谅!”
兮之冰冷的言语诉说自己对这位生理学上的父亲最后想说的话,如果他有良知,就不会时隔二十多年才幡然醒悟;如果他还有点滴情分,就不会二十多年一次都不曾去悼念亡妻。一切只当是母亲当年的真心喂了狗。
最后看了眼韩君威,拿起文件便径直离开。
兮之离开公园时,还是不禁回忆起小时候父母带她一起在这清晨槐荫公园里溜达漫步玩耍的画面。
那时候的生活,一家三口三餐四季,这就是简单的幸福。她被宠在手里,爸爸每天下班会陪着自己玩,她单纯的认为这样的生活是最平常不过的,只不过自懂事后便再也没有体会过这样简单温馨美好的生活。
看着男人还没走,倚靠在车边等着自己,两人隔着远远的距离便四目相对,相视一笑,他懂她,她亦懂他。
抿嘴浅笑,走上前在男人面前站定。
“怎么还等着我?”兮之笑着问。
“怕你打不到车。”温言戏谑。
男人用欠揍的调侃疏解了女人的心绪,说着绅士替女人开了车门。
见男人这淡定的神色,还是忍不住开口确认,“看来你早知道了。”
“毕竟你不总说我手眼通天嘛。”男人开着玩笑调侃自己,便将这一页彻底翻篇。
他知道,自此以后,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风起时,笑看落花;风停时,淡看天际。
……
温言送她到了小区门口便离开。
看到清麦家楼下停着几辆黑色的车,女人的第六感让兮之开始警觉,进了楼便直接给清麦打了电话确认她是否在家。
“兮之,你别上楼了,我在宋简泊家,你过来这儿吧。”
兮之到宋简泊家时,是简泊开的门,一见兮之就不正经的开口:“什么风把韩大美女吹来了。”
“又不是来看你,我来看我们家清麦。”兮之顾自己进屋,她和宋简泊从小闹到大的关系也丝毫不客气。
清麦的精气神儿好多了,但是碍于宋简泊在场,兮之也没有开口询问过多,若无其事聊着闲天。
清麦为两人做了顿家常便饭。
“简泊你真是过上好日子了,如今都有佳人为你下厨做饭。”兮之吃着清麦做的话梅排骨,还是熟悉的味道,不禁和温言做的排骨进行了对比。
“温言能吃上你做的饭吗?”宋简泊就想损她一道,自是知道韩兮之十指不沾阳春水,根本不会进厨房,哪怕是煮水。
“去你的,我们家温先生可是全能型,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吗?”兮之炫耀着自己的老公,满脸的傲娇和自豪。
“不过温先生的话梅排骨还需要努力,目前屈居于清麦!”往嘴里塞了一块排骨,夸着清麦的手艺好。
“那是因为我们清麦优秀,各方面都优秀。”宋简泊的眼里心里都是清麦。
但能看出宋简泊真的很照顾清麦,为她盛汤,又为她剥虾,她作为一个旁观者只默默看着。
如果不知道清麦会离开简泊,她一定会被两人此刻的相处而动容,画面是如此的温馨。
她知道简泊是一个缺爱的人,清麦也是。
这两人有太多的相似之处,可以强烈感受到简泊想和清麦一起过日子,一直走下去。
但他又怎么能想到面前的爱人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离开他。
“简泊都会剥虾,剔鱼刺,全是我们清麦调教的好。”兮之看着两人愣神发呆,自知不觉感慨,“以后的宋太太有福。”
“清麦不就是未来的宋太太。”宋简泊还是沉浸在此刻幸福温馨的氛围中,丝毫没有听出话里的深意。
清麦听到男人毫不犹豫脱口而出的话,拨动筷子的手停顿,几秒后还是淡定自若的吃着碗里的白米饭,全然不碰男人为她剔好鱼刺的鱼肉。
兮之看着宋简泊出神,此刻都不禁开始心疼他。但还是同他没心没肺开着玩笑。
话题一转,宋简泊开始好奇温家和蒋家的婚宴该怎么准备。
“不是我说,和蒋家交好的世家大族肯定和温家不对付,能和温家交好的,也肯定是看不惯蒋家处事的。”
“你俩的婚礼现场,怕不是宾客能当场掐起来吧?”宋简泊就等着看好戏的姿态,毕竟宋家和蒋家平日就不怎么对付。
“不至于吧,还有不乏一些中立的,比如说…季家。”
“你不提我都忘了你和阿礼还有段过往呢…”宋简泊好像是沉睡的记忆开始苏醒,开始悉数数落她同季晏礼那些逢场作戏,连他都骗。
兮之只笑的温婉,和简泊清麦之间的对话轻松又随意。
“不是我说,当下时局温景淮所向披靡,几乎没有任何对手。女婿是季晏礼,和季家林家的关系亲近,现在连死对头蒋家都能结为亲家,化敌为友,还有他办不到的事吗?”
兮之听着简泊的话,确实事实是如此,但促成这一切的背后还有温言的一份功劳。
“成大事者必藏于心,行于事,半佛半匪,看似柔和,实则杀伐果断,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兮之轻吐一句总结成词,是她对温言,温景淮最真实、深刻印象。
宋简泊和清麦听着兮之的话,相视一眼,再看向兮之,正经不过五秒。
“你和温言待久了,都出口成章,越来越符合温家主母的气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