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跋扈（1/1）

罗妈妈有一瞬间的恍惚，老夫人又开始要管府中的事了？

“老夫人的意思是让大姑娘在一旁学着些？”

“我可没这么说……不过收回了中馈，在周氏手中，要怎么管，要谁在一旁帮衬着些，不就是她说了算吗？”老夫人又合上眼睛，清晖堂一派祥和。

杜姨娘接到消息，一脸的无措，她泫然欲泣地看着陈敬德，眼泪噙在眼中欲落不落，好不可怜，还未言语，就让陈敬德心疼不已。

忙安慰：“妙娥，你不要难过，许是罗妈妈传达错误，我这就去清晖堂问母亲。”

杜姨娘拉住了陈敬德的手摩挲，手指勾进了陈敬德的手心，温柔的说：“老爷，您还是别去了，罗妈妈可是伺候老夫人几十年的老人了，怎么可能会出错，定是大姑娘回来了，所以老夫人才会如此，有老爷的宠爱，妾也该知足才是。”

陈敬德感动于杜姨娘的懂事，他捧着杜姨娘的脸，吻了上去，“你为咱们府上辛苦多年，你放心，就算周氏掌管了中馈，我也不会亏待你，以后整个陈府还不是敏峰的。”

杜姨娘的手缠绕在陈敬德的腰间，垂着眸子，掩下其中的情绪：“无碍，就算以后给大姑娘多陪嫁一些也是应当的，敏峰这孩子可是家中嫡子，也应当靠自己成家立业才好。”

“你放心，就算她是嫡女，以后娇儿出嫁的时候，定不会比她更差，你和娇儿、敏峰，我都不会亏待的。”

杜姨娘点着头“嗯”了一声，三十几岁的年纪，还如二八少女一般，依偎在陈敬德的胸膛，手指不停地划拉。

陈敬德身体微僵，一把将杜姨娘抱起，杜姨娘惊呼一声：“老爷，我还怀着身孕呢。”

“无碍，老爷我已经问过大夫了，马上三个月了，我的儿子怎会如此无用。”男人的笑声在内室徘徊。

清晖堂，周蓝玉如无骨一般慵懒，歪歪斜斜地坐在梨花木椅上，直到老夫人出来，才微微坐正了身子。

“老夫人叫儿媳来，有何事吩咐？”

“罗妈妈昨日没和你说？大姐儿马上就十六了。”老夫人摩挲着手上的佛珠，徐徐开口。

周蓝玉眉间有些恼怒，难道老夫人也想插手陈婉仪的婚事，女儿说过，现在不能发脾气。

她坐得更加端庄，还不待她开口，老夫人又道：“别家的姑娘早早帮着主母理家，若是什么也不会，以后岂不是会被欺负了去。”

老夫人还是把这话给说出了口，中馈原本都轮不到杜氏来管，只是周蓝玉嫁进来，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还言最不耐烦管这些，老夫人又因为老太爷故去，没有心思去管理后院的事，这才让杜氏占了中馈这么多年。

周蓝玉还在仔细想着老夫人说的话，杜姨娘就迈步走了进来，她身后的红芙抱着一摞账本，跟着走了进来。

杜姨娘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现在周蓝玉想装作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也不行了，她道：“中馈我可以暂时管着，可我外边的铺子多，可不一定能管得好。”

“姐姐说笑了，妹妹这么多年管理下来，都没有出过岔子，姐姐能管好外边那么多铺子，怎么会管不好家……”杜姨娘柔柔弱弱，一副你管不好，就是你没认真管的模样。

“什么姐姐妹妹的，我母亲只生了我一个女儿，其他的都是哥哥，一个妾而已，算哪门子的妹妹。”周蓝玉吩咐身后的丫鬟把账本抱走。

又有些恼怒，气势全开：“跪下。”

杜姨娘软软地跪在地上，眼里皆是算计：“夫人，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哼，你还知道我是夫人，二姑娘这么不懂规矩，你能好好教导吗，看着婉仪的什么东西都想占为己有。”周蓝玉眼里的怒火隐隐浮现。

她的女儿合该有最好的，陈婉娇算个什么东西，和她姨娘一样，矫揉造作。

“周氏，你这是何道理，大姐儿是姐姐，理应让着妹妹，就算娇儿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也是你这个嫡母教得不好，而不应该来怪杜氏。”

陈敬德刚一进门，就听到周蓝玉发落杜氏，自然是开口帮腔。

老夫人合着眼眸，摩挲着佛珠，她这个儿子，总是拎不清。

“老大，男人应当处理好外院的事务，而内院是女人的天下，周氏是陈府的主母，理应由她来管理你的妻妾和你的儿女。”

“谁要管她的妻妾和儿女，只是不要惹到我和婉仪头上，谁管你们要做什么。”

周蓝玉这话一出，老夫人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两口子都是拎不清的。

“祖母说得在理，”陈婉仪脸上洋溢着笑意，手上还端着一盅参汤。她轻移莲步缓缓地走了进来:“祖母，可是嫌孙女来得晚了。这是昨日皇后娘娘赏的，孙女瞧着您这段时日太过操劳，特意去小厨房炖了这汤。”

老夫人眸中还带着对周蓝玉的不悦，陈婉仪又对周蓝玉道：“母亲，您不要与父亲置气，您是这家里的主母，内院里的事，自然就是母亲该做的。”

周蓝玉得了女儿的话，只得不情不愿的坐了下来，“我听婉仪的。”

“你瞧瞧你这个做母亲的这说的是什么话。”陈敬德扶起地上跪着的杜氏。

周蓝玉一个眼神扫过，杜氏瑟缩着身子，抓着陈敬德的衣裳，娇柔的唤了一声：“老爷。”

陈敬德怒火中烧，对着周蓝玉没什么好脸色，一副她欺负了陈氏的模样。

陈婉仪缓缓开口：“祖母，外祖母已经为我几个姐妹寻了一个宫中退下来的嬷嬷，可让她来教咱们姐妹规矩，让二叔和三叔那边的妹妹也一起过来，若有个出息的，也可以为我们几个姐妹增光，以后也好互相帮衬着些。”

陈敬德的眼睛一亮，宫中退下来有名望的那个嬷嬷且又和周老夫人沾得上关系的，可不就是太后身边那个应嬷嬷吗。

太后仙去之前，还把应嬷嬷安排得妥妥当当，若得了她的调教姑娘们可会嫁得更好，对他的官位也会大有裨益。

“大姐儿说得在理，明日开始就让她的几个妹妹都去栖子堂听候嫡母的教诲。”

转过头又对陈婉仪说：“你母亲太过小气，你妹妹拿你些东西都要发这么大的脾气，你帮着劝劝。”

陈婉仪眉间沾了一丝轻愁，叹了一口气：“父亲莫怪，妹妹们喜欢的东西我这个做长姐的是一定会让的，只是昨日皇后赏的一对耳坠格外好看，也是适合二妹妹这般娇俏的姑娘，我自然就给她了，可妹妹又不要耳坠了，要皇后娘娘从头上拔下来，赐给我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