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不意外来客(1/1)
云缃绮白眼一翻:晕,可真会赶趟啊!
又来一个惦记自己的。
她扯出个假笑:“三娘,好久不见呀。是来找县主的吗?我去差人请她。”
卢泓月摇摇头,又亲昵地挽住她的手,“四娘,我是来寻你的。”
她突然想起永阳昨日说的,卢泓月来府中不断问崔寔死没死,又哈哈大笑的事。
不由自主地,她往崔容和梁谨所在的柴房里退了退。
这一退,便引得卢泓月投眸而来。
卢三娘掏出丝帕,掩面,似笑非笑:“三娘,崔少府才走,你就…”
云缃绮乐出声来,指了指崔容:“大姐,别胡说,你瞅瞅这谁啊?”
那满身泥泞的落难贵公子,此时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卢泓月用丝帕捂住鼻子,凑近一瞧,惊道:“九郎?…你这是怎么了?”
崔容也不答话,头往衣服里一埋,满身脏污就成了保护色。
倒是那梁谨,大大方方地抬头,望着眼前衣着华贵又张扬的女子,满眼好奇。
“四娘,这位是?”
云缃绮向前一步,假模假样地介绍起来,“这位是卢家三娘卢泓月,这位是剑南州刺史刘六郎刘谨。”
卢三娘微微福身,行了一礼。
梁谨爬起来拱手回礼,又问,“三娘的‘卢’不会是武阳卢氏的‘卢’吧?”
卢三娘微颔首。
梁谨目瞪口呆,“左一个魏陵崔氏,右一个武阳卢氏,人还在薛府,我爹都不知道我这么出息。”
那卢三娘听了这话,又咯咯笑了起来,“你是四娘的老乡?”
梁谨点头,“我俩自小一块长大。”
卢三娘来了兴致:“青梅竹马?”
梁谨刚要答,被云缃绮抢先,“我俩不熟,我们爹爹以前是同僚而已。”
梁谨眼一垂,不说话了。
卢三娘又看向云缃绮:“不知三娘和这两位郎君忙活些什么呢?有无空同我说会话?”
云缃绮撇撇嘴:这人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
她随即道:“他俩醉了酒,被人扔在街上,换做是三娘,也不会不管的吧?现下人醒了,也没别的事了,随他们去便是,咱俩聊咱俩的。”
卢三娘轻笑应下。
崔容却不同意:“四娘,我这样可出不了府,我要沐浴更衣。”
梁谨:“我…我也是,况且我过几日就要回洵阳,有事要问问你。”
云缃绮翻了个大白眼。
卢泓月又笑了起来。
听她笑,云缃绮眉蹙成川字:莫不是真如阿寔所说,这人脑子有病。
再看看赖着不走的崔容和梁谨,她真想给三个人一锅炖了。
她往里走几步,将藏在垂花门后头的家丁拽出来,“带这两位小郎君沐浴更衣。”
方才泼人家水的那几个头都要埋进地里,打着哈哈把二人往进引……
而后,云缃绮又做了个“请”的姿势,和卢泓月进了宴客厅。
“三娘,不知你找我,所为何事?”
卢泓月清了清嗓子,紧挨着她坐下,“少府他去哪了,你可晓得?”
云缃绮整个人一下就不好了,身子不住往外斜,心里默念:莫挨老子。
“你问这个干啥?”
卢三娘道:“四娘,你知道的,我与少府很可能结亲的。”
云缃绮:“……所以?”
“他去了哪,身体什么状况,这于我而言很重要。”
云缃绮:“他就要死了,你不知道吗?”
卢三娘突然抬眸,直勾勾盯着她,“你确定吗?何时?”
云缃绮违心道:“确定,他身边柳先生说了,活不过一个月。”
说完这话,云缃绮赶紧转头“呸”了几下,用脚狠狠跺了跺地。
那卢三娘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转而又满脸忧虑,“你不难过吗?我可听说少府那日在宫中拉着个厨娘的手,那厨娘就是你吧?”
云缃绮心跳得极快,“你听谁说的?”
“这你自不必管。他要死了,你还如此心平气和,与那两个郎君有说有笑,我为少府不值啊,多可怜一个人。”
云缃绮:“你又知道了?”
卢泓月没听出她话里讽刺,“我知道他出京了,应是为公事,身子都这样了,还能操累?看来是回奉县讨好岳丈去了,四娘,你果真有些手段,你是图他家的财吗?”
云缃绮自然不能说是图他的貌啊,“少府品学兼优、对人热情、乐于助人、一腔赤诚、精忠报国。”
卢三娘听了这话有些恼了:“放的些什么屁,据我这些年的观察,他根本就同你说的完全相反。”
云缃绮:“你开心就好。”
卢三娘似乎被她彻底激怒了,一下将桌上茶盏打翻在地。
“崔容!梁谨!翠羽!紫鸢!救命啊,神经病打人啦!”
语罢,云缃绮提起裙子就往外跑。
恰巧给她碰见了回府的薛砚。
“阿砚,卢三娘疯病犯了,要打我!”
薛砚定睛一看,那人果然满身茶屑地追了出来。
薛砚挡在云缃绮跟前:“卢泓月,你闹够了没有,阿寔现在是我小姨夫,他决计不会娶你的,以后薛府不欢迎你,请立刻离开。”
云缃绮躲在薛砚后头,不停地点头。
卢泓月轻蔑一笑:“你果然有手段,连薛家都这般为你说话,云缃绮,你等着,我与崔寔这婚,结定了!”
语罢,她抖了抖身上的茶叶,迈着高傲的步伐,出府去了......
薛砚松了口气,“还算有些理智,不然我也不能真动手打女人啊。”
他环顾四周,又道:“家里的丫头们也愈发没规矩了,前院竟一个人都没有。哎,连守门的家丁都偷懒去了,怪不得把这疯子放进来了。”
云缃绮惭愧地低下头,那不是,都跟着她打错了人,躲祸去了吗?
“小姨,你耷拉着脑袋作甚?走,别怕,去我院里,给你挑两件趁手的小兵刃。”
云缃绮抿抿嘴,点头应下。
俩人方才踏入薛砚院门,便见门口翠羽、紫鸢、等等站了一排。
薛砚疑道:“你们不去前厅值守,守着我这院子作甚?”
翠羽指了指薛砚的寝房。
他放低声音:“里头遭贼了?”
翠羽摇头,“您自个去看吧。”
薛砚与云缃绮相视一眼,叫她暂留此处,自个去推开了寝房的门。
“谁啊!哪个龟孙把老子衣裳扔得到处都是?”
云缃绮突然想起来,崔容是个花孔雀,家丁的衣服,他怎会穿,急急跟了上去。
崔容从衣服堆里探出个脑袋,“阿砚,好久不见。”
一边的梁谨低头,指了指崔容,“他叫我来的。”
薛砚面色一下缓了,恢复了外交官之子的风度:“阿容,稀客稀客,这位郎君,阿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既然喜欢,随便挑。”
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你俩来我家作何?”
见那俩人不好意思开口,云缃绮将早上发生的事都和盘托出。
听说他们两人毫无意识地被扔在府门外,薛砚脸色严肃起来。
他透露出些外交官之子该有的敏锐:“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你们先别急着走,一会一起吃个饭,叫上我阿娘、阿耶好好议议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