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林家母女(1/1)
“阿姐,唔……”楚小小软糯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楚风灵走到窗沿跟前,将窗户用力合紧了些,许是这窗户不结实,时不时会有碰撞声,闹的楚风灵耳朵发疼,索性用东西堵上,这也消停了很多。
楚家院落每逢下雨还会漏点雨儿,屋檐更是破烂不堪,原本楚业踏实能干养活三个孩子还是成的,偏偏张氏是个花银子大手大脚的,总想着从楚业那里捞银子花到她和她女儿身上,自然不管家中的一切。
如今楚业卧病在床,家里更是拮据的紧,雪花膏的生意受阻,后面就更难了,她医术虽是高明,可城中大夫都是年纪颇大,只怕无人信服她这个年纪轻轻的,何况在城中想有自己的营生,还得给齐虎交保护费。
想想楚风灵就有几分憋屈,这保护费从她手里拿,她都想直接将那人头盖骨都给掀飞掉了。
楚风灵没睡一个好觉,次日顶着一双水肿的眼睛,去地里干活,楚家是有些地的,只是一直都是楚业在打理,如今楚业卧病在床,只能她去收些吃食回来。
她带着弟弟妹妹刚到田里,就瞧见原本楚家的地里,原本种着的甜瓜,全被种上了小麦,至于甜瓜,早就空空如也。
楚风灵撇了眼四周,发觉这附近是林家的地,林家婶子是个斤斤计较的,还喜欢占便宜,怕是楚业不能下地的这段时日,早就想把这块地占为已有了。
外头还下着蒙蒙小雨,楚风灵站在地里,拿起铁楸就开始将地里的小麦全部挖开,挖的一干二净的那种。
林家婶子刚好带着女儿路过,一瞧瞬间火头上来,冲到地里狠狠推了楚风灵一下,怒骂道,“你这是做什么,这是我家的地!”
楚风灵好笑一声,“林婶子糊涂了吧,这是我家的地啊,您家的地,只到这里。”
她特意站在田埂中间,左边是林家的右边是楚家的。
林婶子眼皮子突突跳,“你爹又不能下地干活,这地给我家用用怎么了?”
说着便道,“要不是我家帮你家种着,怕是你这整块地,都得干死!”
旁边林婶子的女儿林小霞也插着腰道,“你们家谢谢我们家还来不及呢!”
“那也是我家的地。”楚风灵低着头继续干着,将那群碍眼的小麦一颗一颗铲掉。
林婶子瞧着就心疼了几分,瞧见楚风灵就一个瘦弱身躯,忍不住上去就要夺过铁楸,口中还连连骂道,“你这娃子怎么就不听劝,好好在家待着不好,非要做这种坏事,怪不得二壮他妈说你是个没心肝儿的!”
“我瞧着就是没心肝!”
她还想再推楚风灵一把,楚风灵眼疾手快,她抬起手对着林婶子的后背敲了敲,林婶子起初觉得没什么,片刻后,婶子一软,人直接栽倒在泥地里,狼狈的紧,林小霞想去拉,结果发现拉不动,人也跟着一个踉跄,一起栽了下去。
楚风灵唇角一扬,“林婶子,您可得小心点,这田里有蛇呢,万一被咬了可不好。”
林婶子咬牙切齿,好不容易爬起来想收拾一下楚风灵,身子又是一软,人也跟着爬不起来,又是一个扑通。
楚风灵已经不忍直视了,别过头便道,“林婶子还是赶紧回去换身衣裳再来,不然……受凉了可不好。”
林婶子还不想走,她惦记着楚家的地很久了,如今一走,岂不是拱手相让?
只是她一想动手,身子就跟着一沉,要往地上栽去。
这时林小霞也小声说着,“娘丢人死了,快回去吧,肖公子在呢。”
肖公子?哪里来的肖公子?
林婶子一转头,就看到肖景予的身影,面上一慌,她还想着让媒婆给自家女儿和肖景予牵线搭桥呢,如今撞见了可不好,只得狠狠瞪了一眼楚风灵,转身气呼呼离开。
楚风灵眸底划过一抹笑意。
走之时林婶子还在嘀咕着,“真是见了鬼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废话,她毕竟特意动的手,拍了一下她后背的穴道,只怕是那人要卧病在床好几日了,她深知这村里都是些不舍得花银子去看病的,就算找了大夫,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只是动手显然太过拙劣,要是有银针,轻轻一扎,反而更轻松些,还不容易被人瞧出端倪。
“肖哥哥!”楚小小激动喊着。
楚风灵这才注意到,林家母女口中的肖景予就站在路边,此刻那双幽暗得黑眸正直勾勾瞧着自己,与其说是瞧她,不如说是瞧她的右手。
恰好的是,那只就是动手的那只。
楚风灵抿唇,“肖公子怎么来了?”
每次楚风灵这么说,肖景予总有种她在闹别扭的错觉,明明都见过这么多次,为何还要这般疏离?
“来送书。”他声音低低沉沉的,毕竟这几个村子里,读书的很多,像肖景予这样字写的好书海读的不错的,也是罕见。
经常会有人请他教孩子读书写字,不过大多是城里能付得起银子得。
那这回,是谁人家……
“是我和弟弟的书!”楚小小扬起小脸道。
楚风灵这才想起,她是之前拜托肖景予教孩子读书写字的,没想到他这么上心。
她直接将手里泥垢擦掉,转而走到肖景予跟前。
肖景予挑眉,“你不继续除草了?”
楚风灵扯了扯嘴角,“还除什么草,我又不喜欢下地干活。”
她小声嘀咕着,却被肖景予听的一清二楚。
他眼中笑意更甚。
楚风灵很少有闹别扭憋气的时候,甚至和人争论都是旁人自找麻烦,这回却不一样,她不喜种地,让出地是迟早的事儿,偏偏林家自作主张抢了地,这不就等于挑衅人,既然被挑衅了,就不能说的过去。
她这样,无非就是想气气林家人罢了。
别说,倒还挺有脾性的。
肖景予没有拆穿,只是默默跟在楚风灵后头,跟她回了楚家。
以往他还会避嫌,许是去习惯了,周围人虽说还会七嘴八舌议论,最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