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是过去，亦是现在（1/1）

眼前的画面在特蕾莎握上他的手的那一刻静止了下来。

随后，这幅静止下来的画面自中心处向四周慢慢扩散起了像是水波一样的涟漪。

眼下看来，他刚才所经历的所有画面。

似乎就是他目前所遇见的三个追随者与他前世初遇时的场景。

不，或许这样的说法并不对。

这时，顾星河想起来了西尔芙的存在。

造就了曙光寄宿学校中那一场鲜血盛宴般的献祭。

同时也是造成了眼下他这一现状的，疑似是他前世的追随者。

但与克莉丝、厄里斯与特蕾莎这三人，顾星河都曾与他们交谈沟通过不同。

自见到西尔芙那短短的一段时间以来，顾星河根本就没有寻找到合适的时机和对方交流。

而西尔芙面对他时的态度显然也并不如何热切。

或许，若不是顾星河在她心中听见了与他相关的心声。

西尔芙在面对他时的态度甚至可以用视若无睹来形容也不是不可以。

而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顾星河发现他眼前视角中的场景再次发生了转变。

与之前的三处场景都不同，眼下的这幅画面让他感到更为得熟悉。

因为，那赫然就是他在失去意识前还所处的地方——曙光寄宿学校。

寂寥的黑夜中。

弥漫着的淡红色血雾将悬于夜空中的弯月与旁侧的星光都遮挡了起来。

显得整片天空都变得黯淡无比。

与之前的经历类似，这是一段像是第三视角却又更像是第一视角的画面体验。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顾星河觉得现在的自己似乎又失去了名为身体的概念。

但若说他感受不到确切的身体的存在的话。

他现在却又好像是使用着眼睛一般的器官在观察着眼前这一幕的。

然而，比起过往的观看视角来看，这时的视角似乎仍显得有些奇怪。

但随即，顾星河还是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回到了眼前的画面中——

而在看见了这被血气遍布夜空，血雾弥漫的一幕之后。

顾星河此刻察觉到自己的视角仿佛正在迅速地俯冲而下，穿过了这层层血色的迷雾。

而后，看到了眼前这一片满目疮痍的大地。

眼前这一处地方，赫然就是进行了那一场血之献祭的曙光寄宿学校的操场。

此时，操场像是被挖空了一般，只露出比周围地面都要低矮上几分的地平面。

原本源源不断喷涌而出的鲜血也在此时消失无踪。

但仍然残留在土地表面的些许干涸血渍，却也说明着这里曾是血池一般的盛景。

由校园中的七个怪谈所象征的身体部位“拼合”而形成的人形血肉怪物。

包裹着其他几个玩家身体的巨茧，以及卡萝和蕾卡娅的身形。

似乎全部都在此时失去了踪迹。

若是他们已经在互相吞噬之后形成了最后的“一”。

那所谓的“胜利者”，现在又身处何地呢？

在这时候，顾星河甚至都有些分不清楚。

眼下的这幅场景究竟是他依然在“走”着前世的经历。

还是他只是单纯做梦梦到了自己昏迷前的情景。

但正就在这时，空旷的操场中心处终于迎来了顾星河所熟悉的人——西尔芙。

只见她此时正向着操场中心处走来。

地面上所残留下的细小血肉沫让她的脚下也沾染上了些许的脏污，但她却毫不在乎。

带着些许的狂热，此时西尔芙捧起了他。

“与其复苏那已迎来黄昏的旧日神明，不如让我来亲手造就一个新神。”

黑色的迷雾代替血色重新在操场处弥漫，如同迷雾般的触手在其中翻涌纷飞。

迷雾触手。

正是顾星河吞噬了操场中所有曾鲜活存在后所获得的技能。

也是他从前世中所获得的能力。

此时，西尔芙吻向了他，似乎是在为自己亲手造就的新神在献上诞生的贺礼。

是啊……

被留存至最后，成为了所谓“胜利者”的人，就是他啊。

于是，顾星河睁开了双眼，看见了西尔芙近在咫尺的脸庞。

眼前的正是与刚刚还在梦境中时一样的场景。

那是曾经的过去，也是现在发生着的现实。

顾星河低下头，毫无意外地看见了自己崩溃的身体。

或许，也可以说他现在大致只有头部是稍显得完整的。

自头部下方，身体的其他各部位都化作了拉扯着的细小血肉与纠缠在一起红色肌肉纤维。

而在他的身侧周围处，则是围绕着较之之前要更为粗壮的触手与愈发浓厚的黑色迷雾。

所以，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他都是将操场中所有血肉怪物吞噬一空留存至最后的存在。

此时，顾星河能感受到自己现在正被西尔芙抱着头枕在了她的双膝之上。

而耷拉在地面之上的自然就是他那已经不成人形的身体。

抱着一丝报复，又或是一种更为隐秘的欲望。

顾星河涌动着身上的迷雾与触手向身旁的西尔芙缠绕而去。

尚且只能算是刚刚突破回零之上的理智值，让现在的顾星河变得有些随心所欲了起来。

自身上传来的触感很快便让西尔芙感知到了。

“你就是这么对待让你重获能力的恩人的吗？”

关于触手的[迷雾之触]的能力。

通过之前的梦境场景来看，顾星河前世的触手能力显然就是在学校中的这次事件中获得的。

在那场献祭之中，他吸食吞噬了过多的污染和血肉从而形成了同样具有污染能力的触手。

也变成了与他共存的，他的身体与意识在外界的延伸。

但根据他前世，后来这么轻易便将克莉丝身上的诅咒吞噬殆尽来看。

他的能力定然是经过了不少的“进化”，也不全是因为学校中的这次事件而来的。

或者也可以说，他前世在学园中获得的触手能力只是一个“初始版本”的。

但眼下，他这一世最开始时出现的[迷雾之触]技能更像是一种来自前世的继承。

就像是自他接触污染与诡异有关的概念后。

即使是早已化作了对他有效用的助力，但[迷雾之触]作为污染物的存在依然会与他如影随形。

而这时，虽然一开始获得能力的地点已不是在学园之中。

但再次吞噬了学校中这些由“七大不可思议”组成的血肉怪物后。

顾星河发现他的触手此时就像是得到了补足一般，如同是进入到了成熟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