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城主尼恩（1/1）

诗织替赫默收集来不少海虞城城主尼恩·凯德勒做过的事。

据说这位是老城主的独苗苗，又是个儿子，从小便备受宠爱，有求必应，将其溺爱到了极致。

五岁时因为不喜欢远道而来的表弟，将其骗到了水井边，而后将那三岁的稚童推入井中，完了还笑嘻嘻地拍手说高兴，拉着奴仆们又去玩弄家里的护卫犬新下的狗崽，将那刚出生的小狗开膛剖腹，只是因为好奇小狗里面长什么样。

那是冬天，听说表弟捞上来的时候都已经和井壁黏在了一起，匠人废了好些力气，最后敲碎了那与井壁相连的手臂，这才将尸身带上来。

而后老城主急匆匆赶走了悲痛欲绝的小姨子一家，只给了些许金钱打发，转身又教导尼恩做事不够隐蔽，还需要多加学习。

长大了些，少年时期，老城主开始为自己的孩子谋划未来，于是开始征兵，征上了便给五金钱，包吃包住，每个月还有微薄的薪水拿，只需要好好训练，听指挥，除了他之外，还必须听从拿着信物的人的话。

于是招募来许多为了钱，或者吃饭活命的贫民，尼恩不知道父亲的良苦用心，还抱怨军费支出让他每个月少了好几个名妓伺候，闲暇时间去军营转悠，恶意上来了，往那饭菜里撒尿拉屎，亦或者倒入隔夜尿桶里的脏物、潲水，从账上划走一半甚至三分之二的军费充作自己的零花钱，趁夜溜进训练场偷偷破坏训练器具，而后白天看着因为器具破坏而训练受伤、致死的士兵哈哈大笑，等等是常有的事。

老城主不管不问，任由儿子折腾，哪怕有士兵因吃了那些恶心的东西而吃坏了身体、意外受伤或者死亡，他也只是眉头皱皱，轻飘飘地将人踢出军队，并说他未能按照规矩行事，敢骗城主的钱，还要罚受害者及家属不少的钱。

尼恩还常常招妓寻乐，玩得开心了还时常闹出人命，不一会就有人看见有人拖着衣不蔽体，浑身是血的名妓尸身从后门出来，丢去野外喂野兽。

强抢民女、闹市骑马横冲直撞也是居民们已经习惯的作为。

赫默也没想到这人这么坏，先前听闻他与南森做交易，他也只以为是个贪婪而愚蠢的人罢了。

这样的人，杀起来也没什么负担了。

在赫默查看尼恩所做过的恶事的同时，诗织的人也悄无声息地替换了一批军营后勤人员。

当士兵们如往常那样去领饭的时候，却看见蒙着下半张脸的人没有如往常那般沉默不语，而是在背后窃窃私语。

“……起鲸？那么厉害吗？竟然拿下了两个小镇？还养着那么多魔兽？”

“听那风车小镇的人说，那领主厉害着呢。”

“这个我知道……他带着起鲸种田训练，听说现在人人每天都能吃上肉，还有不少人居然嫌弃白面包不够甜呢。”

“哟……要我说，那军队待遇才是顶呱呱的。”

“怎么说？”

“那里面的人，一天三顿都能吃上肉，听说那领主专门买了不少养殖的鸡鸭牛羊养在军营边，每天都宰杀新鲜的肉食给那些人吃呢，啧啧……还有那睡觉的地方，竟然特意让人修了好几栋楼出来！天呐，那楼可真高啊，能容纳不少人住嘞！还雇佣了清洁阿姨每天打扫卫生，干净得很。”

“他们掌握了驯服魔兽的方法是不是真的？”

“那可不！嘘，听说啊……那里面每个士兵竟然都变成魔兽训练师了！没有魔兽装具，那些魔兽竟然听话得不得了！”

另一人倒吸一口凉气，惊叹连连。

“那领主宅心仁厚，性情温和，不滥杀无辜，对自家领地的居民亲切得不得了……唉，要是城主也是这样的话……”

大概是瞅见有人竖起耳朵在听，那两人突然不说话了，急忙闭上嘴，又开始打起饭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这可把那些偷听的人难受死了，他们抓心挠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难受。

听着刚才那些话，多恩顿时觉得手里的黑面包与水煮菜食之无味，他艰难地咽下去，心慌得厉害。

他犹豫一下，拿着食物去找了他们的头儿，也就是首席骑士布兰恩。

布兰恩吃得只比普通士兵好上那么一点儿，同样是黑面包，水煮菜，也才多了一点荤腥——一小碟腌鱼。

自从尼恩上任以来，对军队的剥削越来越严重，从前能吃上白面包与猪排，现在却只能吃黑面包和水煮菜，偶尔的时候，甚至连水煮菜都没有，只有黑面包。

这东西里面加了木屑、砂石，硬邦邦的能做武器，吃起来如同嚼蜡，难以下咽。

布兰恩用黑面包沾了水，等它稍微软了一些又去擦擦腌鱼，蹭上一些味道，而后再塞进嘴里。

听到多恩的话，他面不改色，还把腌鱼往多恩那里推了推，示意他吃。

“这个起鲸……我也有所耳闻，听说前段时间断了和罗曼诺夫之间的合作关系。能有这底气拒绝南森，恐怕那背后的领主的确是有点实力的。”

他看出来多恩脸上似乎有些不甘心和期望，摇摇头道：“怎么，你想去投靠起鲸？别忘了，即便那老城主与尼恩有诸多不好，但是在初期，的确是靠着那些食物养活了不少人……”

“我知道大家现在对尼恩积怨已久……”他叹了口气，说起尼恩，也不自觉皱皱眉头。

“至少，把今年过完吧。到时候，我找人看看起鲸那边什么情况，收不收留流民……”

布兰恩停顿一下，看多恩脸上还有些愤懑，开了个玩笑，“唔，当然，如果那领主真那么有本事，拿来了信物，我们也不算是背叛吧？毕竟，当时说过，我们会无条件服从带着信物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