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祁原庄出事（1/1）
洛伊凡猛的回头，就看见乐游原从假山后面缓缓走了出来。许是初秋的夜晚有些寒凉，加上他本身患有寒疾，更加畏寒。乐游原脸色不大好，嘴唇都冻得微微有些发青。
“你没事吧？”洛伊凡见状，忙上前扶着他，替他拢了拢斗篷，“走，先跟我回房。”
“无碍，只是这天气倒是一天比一天冷了。”乐游原拍了拍洛伊凡，示意自己没事，不必搀扶，“小洛洛怎知我没有离开？”
“你的目的肯定不止是为了你那个破故事，没查到真相，你怎么可能会离开。”
“那你明知道我目的不纯，还出来找我？”
“以我看人的眼光，你不是坏人。你的目的，你不说我便不问。反正你我二人目前来看，目的一样，都是查找真相。至于为何出来找你，我既然知道你不会离开，又知道你身患寒疾，不经冻，穆清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顾好你，我又怎能不管你呢。”
闻言，乐游原不禁苦笑，只希望这傻小子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时，不会怀疑自己的眼光有问题。
边说着话，边往房间走去。不知不觉也走到了房间门口，推门进去，让乐游原在屏风后的椅子上坐好，洛伊凡唤来小厮，让他去准备热水，还特意嘱咐了水要烫些。
不一会，热水送了过来。洛伊凡称自己正在换衣服，不喜欢让人伺候，让小厮将热水放在门口，一会自己拿进去。小厮闻言便退下了。
确认人已走远，洛伊凡打开门，将热水端到屏风后，试了试水温，确实够烫，便摇了摇冻的有些瑟瑟发抖的乐游原，说道：
“乐游原，热水来了，你先泡泡脚，暖和暖和。”
“多谢！”此时乐游原不想多说，道了声谢，便脱去鞋袜，将已经冻僵的双脚放入盛满热水的盆中。不过片刻，盆中热水便变得冰凉，并不能让乐游原暖和起来。
“这是什么寒疾？竟如此霸道。”洛伊凡见状，不免有些惊讶，“可要着人换盆热水过来？”
“不必，这大半夜再唤人换水，难免叫人起疑。你扶我去榻上躺躺，盖好被子，很快就会暖和起来的。”
“好。”说着扶起乐游原往床边走去，将他安顿好，压实了被角。
见他还是冷的不停发抖，洛伊凡又拿起他的斗篷盖在他身上。
“还冷吗？需要我催动内力给你取暖吗？”
“冷……不必，我，一会，就，好了。”断断续续说完，乐游原便闭上了眼睛。
闻言，洛伊凡也不好上赶着给人输内力取暖，便只能守着，观察乐游原的情况。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乐游原终于不再发抖，安稳的睡着了。洛伊凡这才放下心，自去歇息。
“洛公子，起了吗？出大事了……”
一大早，洛伊凡便被小厮的喊声惊醒，回头看了一眼仍在沉睡的乐游原，起身来到门前，打开门：
“出了什么事？一大早大呼小叫的，让不让人睡觉啊！”
“洛公子，是昨天晚上，庄主夫人连同那件东西一起不见了。庄主此时正在大厅查问此事呢，其他人也已经过去了，就差公子一人，刘大侠便着小人过来请公子速速前去。”小厮见洛伊凡发火，忙将事情始末详细说明。
“这样啊。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洗漱一下，马上和你前去大厅。”交代完小厮，洛伊凡进屋，随手关上房门。
“你醒了？那刚刚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庄主夫人失踪了，我要前去大厅，你可要同去？”洛伊凡进屋，看见乐游原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看着自己，便随口问道。
“这不合适吧，小洛洛。你要如何解释，你大半夜的，房间里多出一个人来？你先过去，我会避开搜查，在庄里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不必担心我。等会昨天那群人就要过来了，我会混在人群中。到时我们再汇合，交换一下查到的线索。”乐游原对洛伊凡交代了他的打算，便示意其赶紧出去，跟小厮先去大厅。
洛伊凡闻言，点点头，便推门出去了。
小厮一直等在门外，见他出来，忙上前带路。
“不知这夫人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又是何人发现夫人不见了？”
“回公子，小人不知。小人昨天白天一直在为寿宴忙碌，昨夜便不需小人伺候。可能是昨天太累了，夜里便睡的很沉，一丝动静都没听见。公子前往大厅，便会知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那不知庄主和庄主夫人感情如何？昨日老太爷大寿，竟不见夫人出来操持，这是何故呢？”
“回公子，庄主和夫人伉俪情深，相伴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起过争执，夫人一直无所出，庄主也没有纳妾。庄主对夫人极好，夫人身体又一直不大好，此番寿宴，琐事繁多，庄主不忍夫人辛苦，便没让夫人操劳。不过，也有可能是老太爷自己不同意让夫人操持寿宴。”
“老太爷不愿意由你们夫人操持寿宴？是因为你们庄主无所出，夫人又不给庄主纳妾绵延子嗣，老太爷不喜你们夫人？”
“回公子，那老太爷对此肯定有意见。庄主年轻的时候，老太爷就提过几次，夫人也应了下来，却并没有纳新人进门。后来便发生了那件事，老爷子趁庄主出门办事之时，以夫人善妒，以及无所出的名义，要替子休妻。没想到，夫人刚被赶出庄，庄主便匆匆赶了回来，在门口截住夫人，带到老太爷面前，长跪不起。请求老太爷不要休弃夫人，那是庄主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顶撞老太爷。那时候大爷祁豫已经离世，庄主又声称“若是当祁原庄庄主，便不能和夫人在一起，自己便只能放弃庄主之位”，老太爷没法，只能同意夫人留下来。自此，夫人虽然留了下来，但是老太爷对夫人却是更加不满了。”
“哦，那你们庄主对夫人倒是一片真心。能让一个远近闻名的大孝子为了她，顶撞自己的父亲。在下倒是有些好奇，夫人是何种人物。”
说话间，便来到了大厅，小厮退下，洛伊凡抬手施礼：“晚辈来迟，请庄主勿怪。”
“洛公子无需多礼，是在下扰人清梦了。”祁庄主按了按眉头，继续说道：“但是在下实在是等不及，我的妻子昨夜还好好的和我一起就寝，我凌晨醒来，身边没摸到人，我还以为她起床喝水去了，还责怪她为何不点灯。可是，任我说什么，也没有得到回答，我便意识到可能出事了。连忙喊来仆从点灯，也立刻安排了庄内所有人去寻找，一直找到天光大亮，也没找到人。后来我去藏宝阁查看，那个东西也不见了。我猜测是不是那贼人来偷盗那个东西，被夫人看到，他怕打草惊蛇，便掳走了夫人。”
祁庄主深深的叹了口气：
“哎……早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我昨天就把那东西交出去了，我如今只希望夫人能够平安归来。”
在路上听小厮说过庄主和庄主夫人感情深厚，洛伊凡听见庄主如此说，也并不觉得奇怪。
“那不知庄主这么早唤我们过来，是为什么？”刘自季听完，开口问道。
“昨天庄内就只有在座的各位，本庄内的丫鬟、小厮我也经全部盘问过了，都有证据证明不是自己掳人夺宝。还请各位少侠说一下各自在子时到凌晨的这段时间在干嘛，有没有证据证明没有掳走夫人。”听见刘自季询问，祁庄主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开了他的目的。
“叔叔，这是怀疑我们掳走了婶婶，偷走了那个传说中的藏宝图？”祁天磊闻言有些不高兴，毕竟刘自季是自己请来的好友，又是自己强留他在庄内歇息，如今却被如此怀疑。
“天磊啊，叔叔不是这个意思。叔叔只是找人心切，这也是没有办法了。请各位少侠谅解！”
祁威此时六神无主，只想尽快找回夫人，便也只能起身施礼请求这些昨日留宿庄内的少侠们多多包涵，却是没有放弃让他们自证。
“庄主言重了。”刘自季忙回礼道，“我等理解庄主急于找到夫人的一片苦心。在下愿意配合，也会帮助庄主尽快找到夫人。”
“昨日寿宴结束，已是将近子时。我在席间饮了几杯酒水，跟着小厮回到房间，便让他取水洗漱，洗漱完就睡下了，直到今早被他请来大厅。”刘自季一口气说完，指着一个小厮说道，“就是他，他可以证明，我昨夜再未出过房间。”
那个小厮忙上前证明刘自季所言不虚。
有了大师兄带头，余下弟子便一个个开始说出，自己在宴席结束之后都做了什么。毕竟宴席散场已经接近子时，大多如刘自季一般，回房便洗漱休息了。因着弟子过多，除了刘自季和洛伊凡，其余众人都是四到六人一屋，此时倒是刚好成了彼此的证人。
问了一圈下来，毫无头绪。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小厮像是想起了什么，从仆从群里走出来，跪地行礼说道：
“庄主，小人有事禀报。”
“哦，你起来回话。”
“回禀庄主，昨夜洛伊凡公子并没有如他自己所说，回房之后再没有出门。小人昨夜本在祁天磊少爷身边伺候，少爷回房睡下之后，小人便收拾好少爷洗漱用过的废水，出了房间。刚倒掉污水，便看见洛公子在花园里闲逛，好像在找寻着什么。”
“洛公子，还请告知，昨夜为何出门？现在为何说谎？你又在寻找什么？”
祁威听完，一脸怀疑的看向洛伊凡。
“伊凡，你当真说谎？”刘自季也开口询问。
“师兄、庄主，在下昨夜确实出门了，但是绝对没有掳走夫人啊。我只是出门随便逛逛，赏赏月，顺便消消食。说谎只是不想平添猜测，解释起来也挺麻烦的。呵呵，呵呵……”洛伊凡没料到，昨夜出门寻乐游原竟被人看见了。此时也不好推脱，只能出来开口解释。
“洛公子真的只是散步赏月，如此简单？”祁原庄管家接收到庄主示意，开口问询。“不知公子何时回房？昨夜伺候的小厮是谁？”
闻言，昨夜给洛伊凡送热水洗漱的小厮，颤抖着走出人群，跪倒在地，结结巴巴的说道：
“回庄主，是，是，是小人。”
“把你昨夜看到的，还有做了哪些事，如实说出来就可以了。你不必紧张，我知此事与你无关。”管家见小厮紧张的都要无法正常回话了，忙出言安抚小厮的情绪。
“小人昨夜奉命伺候洛公子，便一直等在公子门外，快到子时，刘大侠才带着洛公子回来，刘大侠还对公子说“你先休息吧，待明天祁原庄的事情了结，跟我回碧落山庄去，别耍小聪明啊，再跑，回去罪加一等！”洛公子不满的嘟啷了句什么，小人没听清。然后刘大侠就回自己房间去了，临走还嘱咐小人，好好照顾洛公子。”
许是管家的安抚起了作用，小厮说话不再结巴了，完整的叙述了昨天散席之后，洛伊凡回房的全部细节。
“这些我都知道，确实是我陪着伊凡回房的，我怕他再跑，特意去警告了他一番。他嘟啷的内容，也只是表达自己的不满，说自己年纪也不小了，不要老把他当成小孩子之类的。”刘自季替师弟解释道。
“接着说，回房以后，洛公子还做了什么。”庄主并不在意刘自季的解释，他现在只想知道洛伊凡回房以后，再次出门，是为了什么。
“看到刘大侠走了，小人就敲门询问公子需不需要打水洗漱，洛公子回暂时不必。小人不便多嘴，就在门口守着了。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小人突然内急。忙向公子告假，公子同意后，小人便去了茅房。等我回来，房间门仍是紧闭着的。小人心想：现下时辰不早了，公子是不是该歇息了。便再次敲门，准备再询问一遍。小人还没来及说话，公子就打开房门，让小人去准备热水，还特意嘱咐了，要烫一些。当时小人还好奇，这才夏末，天气有点微凉，也不必用热水洗漱啊。但还是取来了烫手的热水，公子也没让小人进屋伺候，自行取了热水进屋。再后来，等小人收拾污水的时候，那盆水却是冰凉的冷水了。小人自始至终没能进公子的房间，里面发生了什么，真的一概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