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条件（1/1）
回到家，舒晚瘫在沙发上，尽量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是一闭眼，耳旁又回荡着关竞则说的那些话。
舒晚只觉得心烦。
身上都是沾染到的酒味，隐约还有些许烟味，舒晚去卧室找了睡衣，径直进卧室放水洗澡。
喝了酒，舒晚不敢泡太久，浑身的疲惫逐渐消失之后，舒晚就换上睡衣出了卧室。
吹头发的时候，手机有新消息，手机提示音淹没在吹风机的轰鸣声当中，屏幕亮起又熄灭。
等舒晚再看手机时，已经快十二点了，刷完牙做完护肤，整个人又精神了不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依旧没有迎来睡意。索性摸出手机，打算随便看点什么。
关黎今晚醉得不轻，没有如往常般发来晚安的可爱表情包，倒是有一条微信新朋友的添加信息。
舒晚指尖停顿两秒，还是点了进去。
验证消息没有填，对方的微信名只有几个字母，GUAN，头像是小王子和小狐狸。
舒晚盯着屏幕里的小王子，直到眼睛发涩也没点同意。
一样的微信名和头像，他一直没换，舒晚却知道对方就是关竞则。
刻意忽略掉的今晚关竞则说的那些话，此刻又跑了出来。
“你是否谈过恋爱跟是否有男朋友，说没说谎，你说与我无关这件事，我觉得，这与我有关。”
“首先，虽然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但我确实跟你正正经经谈过一场。”
“其次，我打算重新追你。”
“我想追你，所以，我介意你目前是否有男朋友。”
“我不介意有结果。”
“我们，可以有结果。”
“嗯，认真的。我想，你应该能感受到。”
“我的不怀好意。”
——
舒晚一直没考虑过恋爱的事情，这几年来跟她表白的她都直白或委婉地拒绝了。父母从校服到婚纱，结婚之后依旧为了生活的柴米油盐，亦或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直至最后以离婚收场。
舒晚仅存的童年记忆当中，鲜少有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温馨场景，她关于父母的记忆，大多数是后来父母不断争吵，直至分开之后，舒晚上学时跟在妈妈身边，周末父亲接他回自己家。每次到了周末，不是妈妈不高兴，就是爸爸不高兴，两人分开之后见面依旧会吵起来。
从爱情走到婚姻，原来也不会圆满。
所以，舒晚不相信爱情，对此也没有什么期待。对于婚姻，曾经她跟关黎探讨这个话题时，她似乎是这么说的：如果非要结婚的话，能平平稳稳的过完一辈子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谈没有结果的恋爱，她用这个理由拒绝了此前所有的追求者，也用这个，跟关竞则提了分手。
最终还是会分开，没有结果的感情，她不想投入精力，不如不谈。
在黑暗中看手机，困意又慢慢席卷而来，舒晚关了手机，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
关竞则从舒晚所在的小区离开回到自己在东阳路的住所，司机以往日的车速开车，花了大概十五分钟。
刚刚到家，路颂今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关竞则自觉这个人不会有什么好事，更不会带着什么好话来找他。
换了鞋，往沙发上一坐，接通电话。
路颂今：“关老板，小美人送到家了吗？”
关竞则：……
路颂今今晚可能为自己窥探到关老板的心思沾沾自喜，得意过了头，忘了往日的关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隔着电话就敢大言不惭。
关竞则不回答，也抵挡不了路颂今作死的心。
路颂今：“你就说，小美女看没看上你？”
“还是说，你没表白？还是你表白了，但是被拒绝了？”
电话那头的路颂今还不知道自己无意猜中了关老板的遭遇，太阳还没出来就觉得自己依旧很可以。
被说中的关老板，只觉得电话那头的人叽叽喳喳吵得他头疼，像极了不会说话的鹦鹉突然开了窍。
关竞则打断正在叽叽喳喳的鹦鹉，“你打电话就这点事？”
路颂今蹭关黎的车，把关黎安全送到了家，才步行回了自己不远处的家，这会儿正小酌最近刚刚到手的红酒，泡着澡，估摸着关老板应该差不多把人送回去了。就忍不住打了个电话过去挖苦一番。
以他对关老板的了解，这不是个含蓄的人。
但小美女明显不理风月。
路颂今觉得，关老板今晚应该没讨着好。
“作为你的朋友，我除了看你的笑话，就不能给你帮帮忙吗？”
关竞则显然不相信只会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鹦鹉能帮上什么忙，“没事挂了吧。”
路颂今深知关竞则说一不二的性子，在对方挂电话前，送上情报。
“别挂别挂，我有小美女的微信你要不要。”
果然，成功挽回差点被挂掉的电话。
关竞则沉默两秒，谈谈吐出“条件”二字。
当年分手分得干干净净，所有的联系方式删的一干二净。
路颂今喝掉最后一口红酒，默默打开了通话录音功能。
这一晚关竞则没有等到舒晚同意添加好友，他似乎对此并不着急。
——
而舒晚，在平安夜之后的好几天都在店里，又是圣诞节又是跨年，花店的生意格外的好。兼职的大学生回去复习备考了，舒晚索性顶替了这份工作。
每天都要打包很多束花，线上订购的，到店挑选的，一忙起来舒晚早就没心思再去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
大学的时候学了英语这个专业，但毕业之后舒晚并没有找于此相关的工作。
花店是妈妈留给她的，她一个人经营了几年，觉得这样简单平静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与朝九晚五的工作相比，舒晚更喜欢自由自在的工作。
先前接的翻译的活，对方年前就需要，舒晚白天在店里忙活，晚上挑灯抓紧时间翻译，紧赶慢赶最终在约定的时间之内发给了对方。
临近过年，京市已随处能感受到过年的氛围。
舒晚没有别的家人，没法在家里感受过年阖家欢乐的热闹。关黎往年这个时候也基本都在家里过年，今年也不例外。
除夕夜，舒晚捧着杯白开水，裹着个小毯子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茫然地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手机了仅有几条祝福消息，关黎的，店员的，还有一些不怎么联系老同学，应该是群发的消息。舒晚分别给关黎和店员回复，各自发了个红包。
不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过年了，但今年舒晚没来由地感到惆怅，心里闷闷的，莫名又想起了那天晚上，以及微信那条被自己忽略的添加好友申请。
那晚之后两人没再见过，舒晚没同意关竞则的好友申请，后者也没有再添加，舒晚只当这是一个小意外，一个没有下文的小意外。
意外或许不可避免，但意外应该是不会打乱原本的生活轨道的。
但舒晚总觉得，这个意外让她在今年的除夕夜，生出了一股股的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