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明石学姐（3）（1/1）

“有人吗？”杨非凡在门口探着头轻声喊，一边等着应答，一边探视门内的情况。大开的木门使得杨非凡可以毫不费力地看到建筑内的东西，这是一个狭长的长方体建筑，进门就是一个露天泳池，大约七米长两米宽，竖放在杨非凡面前，长边的两侧是两堵灰色方砖墙，左边那堵墙就是之前他在书店看到的那面墙。过了游泳池，是一个放置了一套桌椅的方形平台，两边摆放着绿植。后面是一栋三层高的柱形建筑，一层和二层共用的大玻璃门大开着，里面的家居陈设一览无遗，三层的灰色外墙右边有一个狭窄的窗户，里面被窗帘遮住，从外面可以看到一层到二层和三层的楼梯是一个整体。

这是私人别墅还是学生公寓啊？

杨非凡在心里想，如果明石大学姐行事作风合理的话，这应该是她家给她买的私人别墅，西尔维亚家族作为神话时代最大的地主，给家族成员在学院里买一处别墅居住十分合理，而且这个别墅相当精致小巧，根本不需要额外的管理人员，自己也确实没看到他们的身影，不然喊了这么多声“有人吗”，早就出来迎接客人了。

虽然没有人回应，但杨非凡发现左边的灰色砖墙上有一个门洞，连通了方形平台和刚刚围栏里的花园绿地。杨非凡一边喊着“有人吗”一边小心地走向泳池，泳池和墙之间只有一只手臂的距离，必须贴着墙走。等走过泳池，他往大开的一二层居室内喊了声“有人吗”，看没有人回应，就转身走进了左墙的门洞，踏上了围栏里的绿地土坡，清爽的风儿吹来醉人的森林气息，引诱着他去沐浴一番。他穿过一种不知名的灌木丛，上面藏着零零星星的几朵暗红的花儿，闻不到一点儿香气；抬头仰望狭小的天空，悠闲地在柔软的草丛里漫步，不经意间走到了装着白色围栏的水道边，然后看到那个红裙女人——明石·西尔维亚，站在土坡的高处，远远地望着自己。

明石没有说话，在杨非凡踏进花园绿地时，清风就把他的男人气味吹的到处都是，破坏了园内清甜的读书氛围。

她居高临下，一脸冷漠地站在高坡上。

一头飒爽的黑褐色短发，鼻梁高挑挺拔，方正的脸型散发出酷似男人的冷漠气质，像带刺的玫瑰，美丽而让人畏惧，令人不敢对视，仿佛多看她一眼，就会被凌厉的冰霜之美刺伤。高挑的身姿带动强大的气场，如同冰霜女王降临，冻结一切，花园绿地里，清风停下吹拂的节奏，鸟儿安静地蹲在树枝上，仿佛被施上了静止魔法，静静地等待着女王开口解除魔法。

杨非凡想靠近打招呼，刚往前走了一步，就看到对方丢出了一个黑色东西，带着一阵疾风朝自己飞来，下意识地下蹲躲避，却眼睁睁地看到那个黑色东西诡异地转了个弯，“咚”的一声砸到自己头上。

杨非凡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他捂住剧痛的额头，听见对方用冷漠的语气说出警告：

“我应该和你说过，我的地方不欢迎你。”

什么？有说过吗？我们俩有说过话吗？杨非凡脑里蹦出这几句话，同时看清了落在脚前的黑色东西，是一个酒瓶，慢慢地向外流出红色液体。这时，脸颊上有热流流过的感觉，他放下手，看到手掌里都是血，然后一脸茫然地望向高坡。

“你——”明石的右臂悬在半空，她揉了揉眼睛，大脑一片混沌，摄入的酒精正发挥作用。看到坡下的男人被自己砸的头破血流，意识开始清醒，眯着眼打探对方，突然睁大眼睛，说：“你不是吕岑？”

该死！又是吕岑！又被当成吕岑了！看来这位明石·西尔维亚和吕岑有血海深仇，见面就是一顿干。

杨非凡摇摇头，然后转身，准备离开这个地方去医院，自己头上可是流着血呢，再不走就要像那个酒瓶一样淌尽鲜血。

明石跑下来，拦住了他，问：“你就是杨非凡吧？”

“你——”杨非凡抬起头，一脸诧异，问：“你认识我？”

“呵～”明石嗤笑一声，没有回答。

近距离看着明石，杨非凡发现，她英俊的面庞上长了一双圆润大眼，增添了她的女性色彩，藏了一丝女性的温和，看着她的眼睛，杨非凡有些失神。不知道是因为额头流血导致大脑缺血，还是被一会儿凶神恶煞地朝自己丢酒瓶，一会儿态度诚恳地求自己原谅的明石学姐整蒙圈了，杨非凡迷迷糊糊被明石带到房间里，坐在沙发上，由她给自己的伤口止血包扎。

明石一边往杨非凡的额头上喷药雾，一边问：“疼吗？”

“不疼。”杨非凡摇摇头，脑袋有些迷糊，脸麻麻的，有些发烫，手臂也有这种感觉，全身都在往外散发着热气，有被火燎过的感觉。

明石把药膏涂抹在杨非凡额头上的小伤口上，站在他的身前左侧，弯着上半身给杨非凡缠纱布。

明石的红裙很贴身，苗条的身段被展现的淋漓尽致，修长而又白皙的手臂从绣花短袖里伸出来，在杨非凡的头上转来转去。清幽的香气弥漫在四周，冲进杨非凡的鼻中。温润的手指在他脸上滑动，有时候指甲触碰到脸上的皮肤，带来一丝丝冰凉感。他的眼睛刚好对着明石的胸部，雪白的肌肤和诱人的乳沟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中。

杨非凡闭上眼睛，身体在震颤，他抓紧沙发坐垫，努力让身体停止震颤，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会颤抖。杨非凡努力放松心情，但是他正处于青春期，脑中总是想入非非。他感觉很热，心想，这一定是药水的作用。

“好了！”明石绑好了纱布，拍一下杨非凡的脑袋，然后绕着他转一圈，看看自己缠的纱布好不好看。不可避免地看到了紧闭双眼的杨非凡，还有他的大红脸，明石有着女人的敏锐直觉，看了眼自己的胸口，大概猜到原因，故意问：“你脸红什么？”

“我～可能是药水的作用。”杨非凡低下头，既害羞又有些害怕，不敢看明石的脸。他只觉得，在自己有限的人生阅历里，明石是一种独特的、绝无仅有的美人风格。

“是吗？没有看我的胸？”明石十分直白，故意弯下腰，露出自己的白皙胸脯。心里鄙夷杨非凡，这些长不大的小男孩，随便露点什么就能把他们勾的神魂颠倒。

“我保证我没有看。”杨非凡赶紧举手，抬起头，一脸真诚的望着明石，然后下意识地往她的胸部瞄了一眼，迷人的白皙球体让他心荡神驰。

明石咬紧了嘴唇，眉毛也拧在了一起。

杨非凡心虚地挠了挠头，想赶紧说出古根海姆教授交代的事情，不让刚见面的学姐把自己当成流氓，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就听见明石用冰冷的口气问：“是吕岑让你来的吗？”

“不是吕岑，是古根海姆教授。”杨非凡赶紧拿出蓝皮书，说：“教授让我把你写的毕业论文～下册，还给你。”

明石望了一眼蓝色封面上那熟悉的文字，盯着杨非凡，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教授说，”杨非凡开始转动大脑，学着古根海姆教授的说话方式，委婉地说：“首先，这篇论文的主题很好，论述角度非常新颖，论证方式清晰、逻辑通顺，论据十分充足；其次，这篇论文的结构很完整，该有的都有，主次分明、条理清晰；最后，一篇优秀的论文是作者的心血，要经过多番打磨才会使它呈现更完美的状态，建议你对这篇论文进行小范围的增删查改，然后润色一下，即可。”

“什么意思？”明石瞪着杨非凡，那双圆润大眼里射出的寒光让杨非凡噤若寒蝉。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明石轻声说，照在脸上的柔和光线消融了她的冰霜神态，显得温和许多。

杨非凡咽了一下口水，说：“他嫌你写的太多了，光参考书目都四十多页，想让你删减一点。”

“多？他还嫌多？”明石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气得在屋里走来走去，怒火冲天，骂骂咧咧：“现在跟我说多？当时怎么说的？呵！要不是那老不死的跟我说写出来能毕业，我早就拿它擦屁股了。”

杨非凡端坐在沙发上大气不敢出一口，心里诧异这位老学姐的性格脾气，视线跟着老学姐背影，不知不觉把屋内的装饰看了个遍。一楼的小空间里，中间放置着沙发、高脚桌和座椅，靠墙是一个四门橱柜，旁边藏着一个小型书房，能看到里面放着木质书架，最吸引眼球的是那个定制酒柜，放在楼梯下方，里面放了几十瓶美酒，高矮胖瘦，红黄蓝绿，在灯光下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明石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白色的酒，啪的一声关上酒柜，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随意地抬起腿搭在桌子上，黑色拖鞋挂在脚上，露出小腿和脚踝。举起酒杯，问：“要来一点？”

“不，我不喝酒。”

“我也不和陌生人喝酒，我只自己喝酒。”明石说着，对着酒瓶猛喝了一口，看的杨非凡目瞪口呆，看着明石自顾自地品酒，不喝酒的杨非凡尴尬地搓搓手，问：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是教授告诉学姐你的吗？”

“那个老东西才不会和我说这些。”提到古根海姆教授，明石的语气里见不到一丁点尊敬，她一脸玩味地上下打量杨非凡，说：“谁都知道吕岑从共和时代带来了一个叫杨非凡的男孩子，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一样的其貌不扬、瘦骨嶙峋。”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明石发现，面前的这个人只是长得和吕岑酷似，在很多地方都有不小的区别：吕岑的肤色要白一些；牙齿更整齐，相比之下杨非凡的牙参差不齐，像小狗一样；发型发色也有区别，一个乌黑，一个黑发里参杂着白发；吕岑显老，成熟稳重，杨非凡则更显青涩。

杨非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是挺瘦的，但是自己的大腿很结实啊，又小心地摸了摸头上的绷带，说：“看样子，你和吕岑有很大的过节。”

“如果今天是他的话，就不止头破血流这么简单。”明石严肃的表情说明她不是在开玩笑，她突然问：“你现在和他住在一起？”

杨非凡点头，补充说：“学生公寓男区0923。”

“他带你见过先知了吗？”

“啊？”杨非凡懵了，心说她怎么知道吕岑要带自己见先知，先是摇摇头，然后再问：“为什么你知道？”

“因为你是先知指定的英雄人选啊～”

“英雄？”杨非凡懵了，他瞪大眼睛，脸上满是惊骇：“什么意思？”

“英雄就是设计师蓝图里的一个角色，负责处理蓝图中最艰巨的任务，消除灰雾，拯救世界，包括但不限于惩恶扬善、杀人放火、背井离乡。吕岑没告诉你？”明石说完又自言自语道：“他不告诉你应该是有他的想法。你还是别问他了，免得他知道是我说的。”

“可是——”杨非凡说：“我有点迷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无助地望着明石，自己是来向这位冰霜美女老学姐传达古根海姆教授的委婉建议，怎么突然多了一个令人头大的拯救世界的“英雄”问题？

明石细心观察着杨非凡的表情，她不喜欢看到年轻无知的人任人摆布，问：“你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

杨非凡狠狠地摇头，脸上写满了困惑和无知，明石放下酒瓶，说：“这件事纠葛深远，很难说的清楚。”

她走到酒柜那里，取了一瓶新酒，一边找工具打开，一边说：“先知是神与人之间的中间人，被创造来执行神的旨意，他也是曾集祭司与帝王于一身的人物，一方面因为他有神奇的魔法力量，另一方面，他算是整个大陆最具智慧的存在，他的存在乃是世界万物繁盛与否。设计师则是一个朦胧且阴暗的人物，他们总是在重大危机中出现，活跃在历史舞台上。自神话时代建立，设计师的职责就是规划神话时代的发展计划和前进道路，他们会把一个称为《蓝图》的文件交给先知，先知同意后昭示世人。在他们的规划下，神话时代不断发展，繁荣昌盛，一代代的设计师死去，神话时代却永远健康。”

明石打开了新酒，尝了一口，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然后问杨非凡：“你来的路上，看到那些灰雾了吗？”

杨非凡点点头。

“灰雾的问题从第一任设计师诞生时就存在，但那时，灰雾只是一个小问题，与战争、饥饿、贫困、瘟疫等棘手的问题相比，无足轻重，人们只需要设立一个危险区对其进行标识，广袤的大陆允许人与灰雾并存，设计师们根本不会把它放在《蓝图》里。”

“但是到了第五十二任设计师吕岑这里，灰雾已经变成毁灭世界的巨大灾难，它把大陆分割开，不断地蚕食人类的居住地，吕岑必须在《蓝图》里给出解决灰雾的方案。针对灰雾，神话时代公民们有不同的看法。”

“保守派认为可以在据守神话时代这个固若金汤的堡垒的前提下缓慢处理灰雾。严格意义上来说，人类并不需要那么多的土地，即便以灰雾现在的扩展速度，人类没有生存之地而毁灭，也是五十亿年以后的事情了。就像九岁的你知道太阳会在五十亿年后毁灭而痛哭流涕，又有什么意义呢？让别人称赞你远见卓识吗？”

“激进派则想主动出击，用魔法消除灰雾。认为据守神话时代只是一厢情愿，无疑于温水煮青蛙，放弃自由的未来，把人类命运交给那一团虚幻的物质，吕岑就是激进派的代表，虽然他会辩解说自己是进步派，与激进派有天壤之别，但不妨碍他把异常激进的解决方案写入《蓝图》，用一群年纪轻轻的学生，去消除灰雾，拯救世界！”明石向杨非凡眨了眨眼睛，问：“很幼稚是吧？”

杨非凡听出了明石嘲笑的语气，选择回避这个问题，问：“那你是保守派喽？”

“我？我是乐天派。天掉下来有高个的顶着，我只用喝我的酒就好。”

“哦～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指定我当英雄？”

“吕岑的《蓝图》里有一个关键的角色，英雄，是他留给自己的，但是一年前，先知更改了英雄的人选，他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只给出了一幅简单的肖像画，和吕岑一模一样的肖像画。现在看来，明显就是长得和吕岑一模一样的你，不出意外的话，在一个重要场合，先知就会宣布对你的任命。”

“那我到底是什么作用？我要做什么？”

“这可是机密，或许会把你打造成善良的杀戮机器，或许你只是炮灰，只有看过《蓝图》才知道。”

“你看过？”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因为《蓝图》里有一个重要角色是给我的，但我拒绝了。”

杨非凡还没问那个重要角色是什么，明石就自己说了出来：“他要把我献给一个活了千年的怪物，让我未婚生子。”

活了千年的怪物？杨非凡心里只能冒出一个答案，大着胆子说：“先知？”

明石摇头，一脸神秘，说：“它可比先知还要神秘，还要重要。”

杨非凡想了想，冷不丁地抛出一句让明石始料未及的话——“这是否是在承认你没有献身精神？”

明石呵了一声，说：“看来他们选中你是有原因的，真是独具慧眼。”明石话里有话，虽然对杨非凡说的话感到不高兴，认为他是来自共和时代、怀着专制思想的、伪装成老实人的心机少年，她还是给出了忠告：“不要随便相信这里的任何人，以前有多少人盯着吕岑，现在就有多少人盯着你，至于吕岑，你也要小心。”

“为什么？”

“因为他有暴力倾向。”

杨非凡露出怀疑的表情，说：“可是我看他挺温和的啊。”

明石笑了，说：“他可是被称为【月光杀人魔】的最具暴力的一任设计师，他的暴力倾向是父系家族遗传的：他的大伯，经常会在和家人的交流中动手打人，几个孩子经常挨打；二伯的情况更为恶劣，沉默少言，但异常凶狠，常常一言不合就和外人武斗；他的父亲情况比较复杂，年轻时行为举止都很正常，过了三十岁，精神上出了问题，目前在一家精神疾病疗养院治疗。至于他的母系家族，并不承认他，因为他的母亲是自由恋爱，脱离了家族和他父亲结婚，他母亲至死也没有和家族完成和解，他自然也不会被那个著名家族承认。”

“我建议你唯一要做的就是，顺从他，但不要带着热情去对待他让你做的事，世界不会因为他的计划而变好，反而可能会因为他的计划而变坏。如果你太过热情，换来的可能只有失望。”

紧接着她说出的话更让杨非凡惊讶不已——

“林茨就是这样，对吕岑的计划太热情，反而害了自己，他被吕岑选中，去承接第二支柱海洋神的力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突然变得十分喜欢河流，并且每天都去湖中游泳。准确地说，在那之后他性情大变，有一种说法是林茨很可能已经死了，现在的林茨不一定是林茨，更可能是被海洋神寄生的林茨。他现在怎么样？”

“你认识林茨？”杨非凡坐直身体。

“他和吕岑一样，是我的学弟。”明石用瓶口指向杨非凡，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我见他最后一面时，他被那些人用一柄银色长矛插中身体，但他没事，后来听吕岑说，他逃走了，他们也没有抓住他，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杨非凡喃喃道，说实话，他不想乱参与神话时代的什么事情，他只想好好完成内务部长下发的任务，然后回去过正常的学生生活，至于林茨，他明白那不是自己能管的事情，他自言自语地说：“我和他在一起生活了两年，突然发现，原来我对他一无所知，我不知道他是神话时代公民，不知道他会魔法，更不知道他以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杨非凡近乎恳求地问：“你能告诉我，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明石放下酒，闭上眼，似乎在回忆和林茨有关的事，她用很快的语速说：“从我知道林茨时，他就是克里亚学院的天才学生。他从小流露出的天赋，并没有得到家人的重视，但他在学校中的表现，以及老师们的关注，慢慢地让他的父母意识到，这个孩子拥有远大的前途。”

“他开始不断地超越同龄人，等他申请进入克里亚学院时，院方以年龄未够拒绝了他的入学申请。直到同意他进入学院，他仍是最年轻的学生。他心高气傲，无法融入到人群中，甚至带来了一系列的麻烦。他的父母也对他不甚了解，和他说话都显得小心翼翼，他没有对父母的依赖感和敬畏感，其他孩子对父母的敬畏与爱戴之心，在他身上完全不存在。”

“院方最担心的就是他会不会发展成一个谁也无法对他施加影响力、永远追求更强大力量的人。这种担心曾一度成为院方争执的焦点，因为他在学院，只和比他强大的人打交道，先很有礼貌地把自己放在低下的位置，学习对方的长处，在击败这人后，就转而和更强大的人打交道。被他欺骗的人愤怒地想找他理论，都被他用蛮横无礼的态度回应。”

在明石的描述中，林茨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在杨非凡的印象里，林茨是一个温柔的人，这样的描述令杨非凡无法接受，他说：“这和我认识的完全不是一个人。或许他改变了，神话时代并不适合他，我想他在我们那里找到了他喜欢的生活，但是吕岑他们打扰了他。”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赞同你的说法；但是在看到你之后，我相信林茨还在执行吕岑给他的计划。”

明石打了个哈欠，她说自己该睡觉了，脸上挂着红晕，走路摇摇晃晃，往楼梯那边走。杨非凡十分识相地提出告辞，看着明石的身影，不明白她的状态是否正常，总觉得刚刚的谈话是她喝醉情况下说的胡话。

“可以！”明石答应的很干脆，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然后朝杨非凡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后者立刻化身忠实的奴仆，走到明石身边，这时，女王伸出长臂，放在杨非凡的肩膀上，把他拉近，贴着他的耳朵说：“有事，随时可以找我咨询，不要钱。”然后推开杨非凡，一个人往楼上走。

杨非凡闻着酒气和女人的香气，迷迷糊糊地走到别墅门口，又被明石叫住，她从二楼往下丢了一张卡片，说：“有事打给我。”杨非凡捡起卡片，背面上写着八位数字，正面是一个四格漫画：

冰天雪地，雪人在屋外看屋内的人聚会，心生向往；有个人出来邀请雪人进去；雪人被大卸八块，放入火锅里，用来煮食物；雪人的胡萝卜鼻子也被人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