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见，秋水（1/1）

“我要出国了。”

耳边回响着颜秋水的这一句话，陈星河感觉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空白，脑袋发懵，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星河，这件事情我还没告诉过别人，第一个先跟你说了。我妈妈已经办好了A国的投资移民，下个月我就要和她一起登陆了…”颜秋水的头越垂越低，有泪水无声地挂在了她长长的睫毛上。

陈星河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攥住了，疼痛从心尖开始，逐渐蔓延开来。他怔怔地望着颜秋水，过了半晌，强迫自己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勉强装出轻松欢快的语气：“去国外留学生活，很好啊秋水，恭喜你…”

“可是星河，我不想走…”颜秋水猛地抱住了陈星河，趴在他的肩膀上，抽泣起来。

滚烫的眼泪打湿了陈星河的肩膀。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也仿佛被她的泪水烫到了一样，一阵阵地钝痛。

*

下一个周六的下午，大胖熟门熟路地摸到一班教室，敲了敲窗户。正在自习的陈星河听到声音，抬头看见是大胖，搁下笔走了出来。

学校走廊上，大胖勾着陈星河的肩膀，低声问道：“电影看得怎么样？”

“...就那样吧。”陈星河一脸不想多说的模样。

“就那样？就那样是什么意思？”大胖放开陈星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怎么了星哥，进展不顺？被拒了？”

陈星河把胳膊搁在围栏上，抬头眺望远处蓝天，半晌回复道：“没表白。她说她要出国了。”

“啥，秋水要出国了？？不过星哥，她都要走了，那你还不抓紧表白心意，说不定她会为了你留下呢！”大胖赶紧说道。

“...算了，她妈妈移民出国，她必须得跟着去的，改变不了的事情。”陈星河顿了顿又道：

“这时候我讲出来，给别人增添不必要的烦恼，何必呢。”

“哎，星哥......”大胖拍了拍陈星河的肩膀，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接下来的日子，看似风平浪静。

得知消息的学习小组，跑来跟陈星河商量，在颜秋水走之前一起聚一聚。

陈星河看似一脸平静地道：“好。”

学习小组的三人面面相觑，私下咬起了耳朵。

阿飞：“星哥这反应是不是太冷静了。”

大胖：“你不懂，星哥这是万念俱灰了。没看他最近都消瘦了嘛。”

小美：“哎我们给他们制造点机会，让他们彼此能说开...”

几天之后，四人组约颜秋水先一起去水族馆玩，然后去大胖家的烧烤店吃烧烤，给她开送别会。

几个人在水族馆刚看了没多久，小美提议自己很想喝一家网红店的奶茶，排队至少一小时起步。然后大胖和阿飞都主动提出说也要去排奶茶。

三个人一溜烟地跑没了。

陈星河：......

颜秋水：......

两人继续朝前走，正好碰上了鳐鱼的喂养表演。

巨大的水族箱内，十来条鳐鱼围绕着饲养员欢快地游动着，时不时还调皮地追上饲养员，用鳍抱住他要吃的。饲养员一会儿往这只嘴里塞点小鱼，一会儿又摸摸另一只的头，忙得不亦乐乎。

颜秋水和陈星河坐在水族箱前面的长凳上，望着眼前一派祥和安宁的景象，颜秋水慢慢开口道：“星河，我会想你们的。”

陈星河盯着一只刚被喂饱的鳐鱼、慢悠悠展开双鳍在水里滑翔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去国外很好吧，很多优秀的学长学姐都去海外留学工作呢。去了南半球，记得经常跟我们联络哦。”

“星河！”颜秋水猛地扑上来，环住了陈星河的脖子。

不一会儿，陈星河就感觉颈窝多了一小块湿润。颜秋水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压抑的啜泣声不时传来。

陈星河感觉自己眼睛也有些发红，用尽全力克制住想要紧紧回抱住颜秋水的冲动，伸出手在她头顶轻轻地拍了两下，故作轻松地笑道：“好啦好啦，你怎么又哭了，你把鼻涕都蹭我衣服上了。”

颜秋水听完猛地抬起头，泪珠还挂在她的眼睫毛上，梨花带雨，十分惹人怜爱。

她软糯的声音再次响起，还带着一丝撒娇的气息：“星河，我们一起拍张照吧～”

两人走到水母馆。深蓝梦幻的水族箱内，水母们缓慢地摇曳飘舞着。颜秋水轻声道：“要不就在这儿拍一张吗？”

陈星河回答道：“好。”

颜秋水掏出手机，请水母馆的工作人员帮忙拍照。她和陈星河本来并肩而立，在工作人员要按下拍摄键的两秒前，陈星河忽然侧头看向颜秋水，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了她头顶。颜秋水不明所以，抬起头来望向他。

工作人员按下了快门，将这个画面永远地记录了下来。

颜秋水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手机，道了谢，一边翻找刚刚拍的照片一边对陈星河说：“回头我把照片导出来，QQ上发你…哇，拍得好有意境哦。”

陈星河闻言低下头，对着颜秋水的手机仔细看了一眼。照片里，因为光线原因虽然看不清脸，但少年和少女的侧影唯美，轮廓柔和，配上深蓝色背景里美丽梦幻的水母们，真的…很好看。

陈星河心里默默地想着：等QQ上收到照片，他要打印出来，随身带着，感觉秋水和自己，似乎距离就会近那么一些些…

*

陈星河和颜秋水从水族馆里出来，找到了学习小组的另外三人汇合，一起去了大胖家的烧烤店吃散伙饭。

菜过三巡，气氛变得伤感起来。小美搂着颜秋水一个劲地哭：“秋水啊，你为什么要飞去那么远的地方啊，我会想你的。”

“好了美美”，颜秋水温柔地拍着小美的背，拿纸巾帮她擦眼泪水，“我也会想你的。你好好为艺考做准备，有事情就QQ上给我留言，乖。”

等小美情绪逐渐平静下来，颜秋水拿起饮料杯，唇角微扬，浅浅一笑：“跟大家能够相识一场，真的很开心。小美，大胖，阿飞，星河，我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干！”

“干！”几个人的杯子碰在了一起，给这场青春的相遇划上了一个暂时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