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一夜（1/1）
入夜，寝室内得不到半点光源。
苏昧答应同角仙玩耍，她原以为要陪角仙做些“你拍一我拍一”之类的游戏。可实际上却是如同照看孩子一般，坐在一边静静地陪着看着。
角仙是个安静的孩子，未有多言，乖巧地在折纸条给苏昧。
折出一个个不规则的千纸鹤。
苏昧不知道角仙怎么用长纸条折出来的。
鬼倒也用不着讲人世间的道理。
苏昧想起一件事，便开口问道：“你给我折的这些我收下了，明天怎么跟尚天、潘枝解释？”
这两人极为敏锐，尤其是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的尚天。
经过这一天左右的相处，苏昧判断尚天估计是因为系统错乱而误入这边的剧情。
这里的尚天是未经她攻略，最初世界线的那位尚天——兜兜转转还是重拾梦想，坚定走上航天路的尚天。
角仙停下手，嘻嘻地笑着。
鬼火的映照下角仙成了幽绿色，像极了一个即将耗电熄灭的灯泡。
“不会的，这东西只有你能看见。你可要收好哦。”
苏昧随意捏起一只，借着幽绿的鬼火端详。
不知是否是挑中了一张脏兮兮的纸条，这个千纸鹤尤其的沧桑。绿光遮盖了千纸鹤原有的色彩，苏昧所求的那把钥匙不知去向。
角仙折完“最后一个”，收手“哎呀”了一声，说，遗憾叹道：“不够了。”
苏昧看向角仙。
“什么不够了。”
“唔，时间？”
明显就不是，角仙在掩饰什么。
“对啊时间！”
角仙伸手重新点起檀香，随着升起的烟鬼火跟着角仙飘向尚天，并不给苏昧追问的机会。
越是逃避苏昧越要挖掘其隐藏背后的原因。
待尚天下床落座，两人皆是沉默，相对无言。
苏昧思考着角仙掩饰的可能，尚天则是静静地借着火光盯着对方。
那双常亮的瞳孔被阴影盖上，只剩的枯干的树干。
树干仍常青。
尚天主动开口。
“只有一炷香时间，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尚天表情向来疏远冷漠，此刻却是有些气愤嚣张。
苏昧思维落地，神情不咸不淡。
“你想我说什么。”
瞧着苏昧冷处理的样子，尚天抿唇气打不出一处来，瞠目喝声：“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苏昧当然知道尚天在问什么。
“你是指……我怎么在你后头瞧见陆元吉跳楼的 情况。”
得到该有的答案尚天情绪未能平复，抓着桌子的手猛地抬起，有意拍案而起以泄愤。
她情绪怎么会这么激动。
苏昧仍冷静判断着面前的情况，她忽然想明白了什么。
“我的那件事先稍后放放。”
一场烈火卷入林场，甚至将尚天常年平静的湖水也烧成灰水泥。
尚天指苏昧又指向她自己，眉角上挑。
“放什么放！那是你我之间信任的事情！”
苏昧欲敲醒眼前变得暴躁的人，呵斥道：“你不觉得你自己情绪被控制了吗！”
“你、你训我......！”
尚天反抗意识越强，越发不服气。
“对，我在训你，训你分不清楚情况。”
“谁分不清楚情况！是你搞不清楚我正在对你疑心！”尚天气的起身，双手垂下握拳，“你不讲清楚势必会影响你我后面的谈话！疑心不除我怎么去信任你！”
“你身为‘班长’选择了我，阵营未变，你在担心什么！”
尚天一愣，缓缓坐下，捂脑撇头看向另一方。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苏昧表情未变。
“静下来没。”
尚天不好意思地没转回头，手肘撑在桌上扶着脸。
“感觉……有股邪念一直诱导着我的情绪。”尚天闭眼，吐出一口气，“脑子很乱，很多奇怪的信息......”
“这就是我认为的鬼阵营能力……”
苏昧正要说出自己的结论。
尚天转过头，不满道：“你也不该训我。”
“……？”
“都没人训过我。”
尚天撇头不看苏昧，声音清澈带着泪意。
苏昧没法子，连忙道：“不训你了。”
见对方仍是不回头，苏昧只好接着往下讲。
……
被角仙唤醒的时候，潘枝处于天地间混沌未散的状态。
盘古开天辟地，潘枝只觉得自己是那把斧头。
她也不清楚那把被盘古用来开天辟地的斧头是何等模样，但也是奇怪眼前所见的新景象吧。
潘枝思绪跑的愈发的远，心不在焉也顾不上正在探头的角仙。
“今天怎么不讲话了？”
角仙疑惑，扯开笑脸试图逗乐潘枝。
潘枝没看角仙的方面，看了也只觉得眼脏兮兮，捂着额头低下。
“我脑袋有些混乱，你慢慢讲……”
角仙松手不再笑，慢慢说道：“行……吧。”
角仙在心里暗暗赞扬自己真有人性。
沉浸着赞扬，忽的耳边听到一笑声，是那种憋笑喷出的笑声。
角仙直觉不对。
它悄咪咪地弯曲脖子，跟蛇潜行一样，脸滑行到潘枝低下所见的地板上，仰头一瞧，就看着潘枝憋笑的脸。
潘枝一把躲开角仙的注视，不禁笑道：“我没聋，不用那么照顾。”
也亏得角仙灭了鬼火，不然潘枝怕是会对眼前扭曲的怪物产生生理上的畏惧。
有人说人的祖先都被蛇咬过，自血脉流传下来的胆怯与伤痛，令人见着蛇不禁毛骨悚然。
这也仅仅是一个说法。
角仙恢复原状，不满说道：“亏我那么好心。”
“不好意思啦。”
角仙放过潘枝冒犯的行为，高歌自己明事理的高尚品格。
“你今天护谁？”
“还能守护谁，先是苏昧吧。”
潘枝回想起“团委”的能力，心想自己这职业真没挑战。
能力是“唯物主义”和“革命主义”。
分别对应自身不会被划分为鬼阵营，以及可在每晚保护一人，累计三回会重新计数。
“革命注意”带给“团委”的能力，也就是可以有大于四分之一的概率避免鬼阵营人数增加。
累计三回，可以保护了三人，鬼阵营若随机到她和被保护四人，就不会增加鬼阵营人数。
但除“团委”以外的三位特殊职业也在鬼阵营随机的范畴内，为了更好发挥她们的作用，潘枝没得选择，她的三个名额都会给到三个特殊职业上。
“好的。”
“我想问一下，你是按什么顺序一个个询问过来的。”
“询问？”
潘枝想了想，“就是你是先去找鬼阵营，再找‘班长’，我‘团委’这个顺序。”
角仙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是否透露。
离开前角仙只说了句。
“先找，鬼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