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资本的游戏（1/1）
虞秋担心苏曦，我将她送到苏曦住处后这才离开。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跨不过去的难题。
身为她的伴侣，我想为她做点什么，也想为自己的感情争取。
但这并不是我能入局的，痛苦和无能填满了我的全身。
我麻木的点上一支烟消遣，有人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居然是虞高明，他平静无波的看着我，“年轻人，我早就说过你们不是一路人，现在尝到苦楚了吗？”
他云淡风轻的模样让我第一次心生厌恶，明明他自己也是白手起家经历风雨才干成一番事业，为什么他对我就没有这种同理心和宽容？我不明白！难不成，穷真的是原罪？
我没有搭话，自顾自抽烟。
香烟燃尽，我才克制情绪说道“你对我看不上眼很正常，可是，用自己亲生女儿的幸福当做交易真的合适吗？你……你不觉得过分吗？”
我对缺失的父母关爱早已无感，可虞秋对他那么崇敬，我真不明白为何人性会这么容易被物质所扭曲。
他没有动怒，只是反问道“我何时说过应允了这场交易？”
我懵住了，他确实没有亲口说过，于是追问道“那宋晨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解释，答非所问道“我还记得你在上海时跟我说的话，你的意气风发去哪儿了？年轻人，看来你的行动配不上骄傲的言辞”
我沉默以对，我好像已经分不清纯粹的恶意或者善念，世人好像都善于伪装，戴着我看不真切的面具，我忽然很想念外婆，她从来不会让小阿愁受委屈。
我抬头望天，灰暗的夜空中，我好像看见了外婆的笑脸，她什么也没有说，我却感觉她好像就在我的身边，在为我加油打气。
我不自觉蜷缩着，把头埋在膝盖上，双手紧紧抱着腿，好似这样就能够抓住什么。
良久之后，我竟有些泪眼模糊，虞高明不知什么时候走的，夜空依旧是灰暗沉寂，清冷的街道已难觅行人，只有路牌下一个蜷缩着身躯的自己。
我擦拭着湿润的眼眶，我决定做点什么，于是拨通了电话。
“江……江哥，有事？”
我给姜灿打了电话，他充满了意外。
“你还在贵阳吗？我找你聊点事”
以他的傲气，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待着一个“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这样一个答复。
没想到他犹豫一瞬，问道“重要吗”
“很重要”
“好，我在成都，明天贵阳见”
“好”
挂掉电话之后，我回到了一直还没退租的出租屋。
一室一厅的布局，算不上宽敞的空间内，我坐在客厅廉价的沙发上，精神状态才得以松懈。
这里曾是我温暖的第二个家，曾经有个女人在这里陪我患难与共，冷暖相守，而今只剩下我一个人怅然若失。
我从冰箱里拿出几罐百威啤酒，点着香烟思索着自己的过去和将来。
在这个夜晚我不知抽了多少烟喝了多少酒，直到第二天醒来时咽喉里满是苦涩的灼烧感和一阵头晕目眩。
我打开手机有一个未接电话和微信留言，是大概半小时前姜灿打来的，我给他回了过去。
“喂，你到了吗？”
“嗯，我在灌木咖啡等你”
“好”
我匆匆洗了把脸就出发了。
我在灌木咖啡二楼见到了姜灿，他慢条斯理的喝着咖啡，与生俱来的贵气和从容让我真切意识到人和商品并无分别，都标好了价格分三六九等，我更像是低劣伪冒的山赛货，机缘巧合下才与他们摆在一个柜台。
我的观念好像出了问题，到底是世界不欢迎我，还是我不懂迎合这个世界？我已无心探究。
“江哥，喝点什么？”
“不用，说完我就走”
他给我递了一支细烟，我点燃后酝酿了一下措辞这才开口。
“你们家是做酒店和玉石的，不知有没有兴趣……”
他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打断了我，“江哥，你是为了虞秋他们集团的事找我的吧”
我诧异他怎么会知情，他解释道“上海的顶级商圈就那么大，一些风吹草动我有所耳闻，而且除此之外我们之间好像也没什么可聊的”
我点头，或许这就是他们常挂在嘴边所谓的圈子。
“所以……你有兴趣吗？现在宏远集团已经撤资，其他一些资方也摇摆不定，我知道我没资格说什么大话，现在局势也不容乐观，但我觉得也是一个机会，就看你们集团有没有想法和高盛资本下这盘棋了”
他露出沉吟之色，然后笑道“江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游手好闲的富二代，这种大事我可决定不了”
这算是婉拒吧，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可我还是难掩失落，叹了口气我给他递了支烟，挤出一个笑脸，“没事，我只是……只是问问”
已经没什么可聊的了，客套一番我准备起身离开，这种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的感觉很不好受，我全身充斥着无力和羞愧。
“等一等”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掐灭烟头站起身来到我身边。
“江哥，我可以和我爸聊聊，但不保证能成，但如果我们集团入局，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我喜出望外，激动的看着他“什么事你说，只要我江愁办得到的绝不推辞”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这事很简单，我只要你一个态度”
“你说”
“我要你永远离开清浅，不再有任何形式的联系，你能做到吗？记住，是永远！”
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一个条件，这其实很简单，可我总觉得心里不舒服，为什么总是要牵扯上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这不也是一种变相交易吗？我心里很难受，纯粹的东西或许真的只能存在于我的幻想。
我正想开口反驳，他盯着我说道，“你知道吗江哥，无论我做了什么，她从来不正眼看，你一有事她会紧张会担心，会义无反顾的想帮你……那天你们在天桥上我都看见了，我实在想不明白我输在了哪里？”
我哑口无言，只能叹息道“你别误会，我们真的只是朋友，你们之间怎么谈情说爱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可是只要你们有联系她就念念不忘。说来可笑，有一天她竟然答应了做我女朋友，我开心的陪着她去旅游散心，我们去了香格里拉，我陪着她吃饭、喝酒、许愿，我以为她的开心是因为对我的接纳，是对新生活的期待……直到后来她无意间说漏嘴我才发现，那都是因为你”
他眼中有些愤怒和悲凉，我心中五味杂陈。
“所以，我可以帮你，而我只要你一个承诺。这很公平，说不定你一句话的事情就解决了高盛资本的危机，相信我，我姜家有这个能力”
是的这很公平，或者应该说我很占便宜，我只需要点个头说着无关痛痒的承诺，就有机会解决这次危机。可我是抗拒的，人与人之间不应该这么算账，她林清浅也不应该成为我江愁的筹码，我讨厌这样的资本游戏。
我陷入了挣扎，不是说我对她心存幻想，我只是觉得这不公平；可是想到虞秋，我又一阵痛苦，身为她的伴侣，一直都是她暗中默默助我，我没有给过她依靠，而我也给不起。
我终于狠下心，做了让我羞愧难当的决定，那一霎，我仿佛从姜灿的眼中看到了轻蔑和讥讽。
我准备走，他挡在我面前，笑道“空口无凭啊江哥”
这真的是我初见时潇洒阳光弹着吉他唱着理想的姜灿吗？为什么我觉得如此的陌生？他竟可以堂而皇之的和我做这些勾当？
悲凉填满了我的胸腔，我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当着他的面先是将林清浅的号码拉黑再删除，然后把微信也删除。
我逃离似的跑出了咖啡馆，这里让我感到窒息，他阳光自信的笑容让我厌恶，我再一次陷入了人性的黑洞中，看不见一丝光亮。
冬日里的阳光很是温和，可我由内到外一片冰凉；我谨记外婆的教诲“要真诚要善良”，可世界并不这么对我，更多的是人性的无常反复，一次次逼着平庸的我做出选择！
……